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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小白蓮拒絕宮鬥12

“……嗯。”陸暹對這個話題不怎麼上心,道:“寫信便寫信吧,只是戰局不穩,信件往來怕沒有那般方便了。”

“這的確有些麻煩。”香梨口中說著麻煩,實則沒有太在意,又將話題繞了回去:“你想回京城了?”

陸暹搖頭說時機未到。

他十分掛念母妃的安危,但還是那句話,羽翼未豐之時,他即便回去也做不了什麼,貿然與母妃身邊的人接觸,還有可能引人警覺,倒不如遠遠避開。

他手中並非沒有能用之人,在離開京城之前,他讓自已所有可信的部下萬事以他母妃的安危為重,躲在暗中護她。

他當時能做到的,只有這些了。

兩人沒聊幾句,就有林家軍匆忙跑進來,稟報道:“將軍,城主大人派人來說找您有要事相商。”

陸暹剛從城主府回來,城主又找他過去,估摸著是焉支國那邊又鬧出新動靜了。他沒有耽擱,香梨說了一句“等我回來”就匆匆離開了。

香梨並未待在宅子裡,她帶上蘇二爺家的三子一女,騎馬出了城。

林家軍所在的軍營位於城外的南邊,她拿出腰牌後走了進去。

“軍師大人!”見到她計程車兵紛紛抱拳行禮,態度熱切。

“您教的計謀太好使了!”有士兵殷勤恭維道:“沒想到胡椒粉真有起效,那些焉支人和馬一個個在風中噴嚏不止,我們跑到跟前的時候他們甚至來不及反抗就被我們砍了腦袋!真是太解氣了!”

“可不是!太解氣了!焉支國的狗賊殺了我們巽朝多少百姓?搶了我們多少糧草?老子遲早有一天要打到焉支國去!要讓他們一命還一命!”

“軍師大人,您這會兒過來是不是要找我們將軍啊?將軍他回城裡了不在軍營裡!”

“軍師大人,焉支這次大敗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您是不是又有新的部署或計謀了?”

“軍師大人……”

香梨四周被圍了個水洩不通,她在人群中瞧見了副將軍,從袖子裡抽出一本冊子砸了過去。

她揚聲道:“這是我從多本古籍上看到的強身健體的招式,我將其歸為一套,從今日起你就帶著眾將士練習。”

於是,被圍堵的人換成了副將軍。

五人得以脫身,進了軍師的帳篷。

香梨讓四人坐下,望向三位小郎君,道:“蘇宸、蘇嶼、蘇訢,你們三人既然決定參軍,自明日起就好好待在軍營中訓練,更多的規矩不需要我講,你們的長官會教的。你們對於自已加入何軍種是否有過考量?如果沒有主意,我只能先將你們安排進步兵營之中。”

三人相視一眼,蘇宸和蘇嶼都說聽她安排,倒是蘇訢猶豫了下說想進騎兵營。

蘇宸和蘇嶼都詫異地望著弟弟,但也沒有出聲勸阻。

香梨翻出三份文書,兩份寫了步兵營,另外一份寫了騎兵營,在三份文書上蓋了她的章,就讓三人拿著去找自已的分營。

帳篷裡就剩下香梨和蘇絳。

蘇絳目前算是她的副手,在軍中暫無具體職務,也不需要聽從他人指派,只跟在香梨身後學習。

待蘇絳有能力輔佐指揮一場戰役後,她就會成為蘇家在軍中的又一依仗。

過了一會兒,副將軍過來同她彙報戰果和人員傷亡情況。

彙報完,他拿出那本冊子,問這套招式要如何練。

香梨道:“晨起就練,練到流汗才算有效果。你們比我更瞭解士兵們的體力,可以酌情延長次數。”

辦完軍務,香梨和蘇絳就回城了,在路上遇見了送藥回來的蘇鶴和蘇二爺。

見到香梨,兩人的神情有一瞬間的古怪又很快恢復如常。

香梨瞧見了,並無探究的興趣。

倒是蘇絳,等回了宅子,同香梨分開後去問了自已父親為何變臉色。

蘇二爺一臉的無言,道:“還不是阿暹那小子鬧的,真是……不知道要怎麼說他好。”

“表哥?”蘇絳更加迷糊了,追問道:“表哥做了什麼,竟讓您覺得荒謬嗎?”

“荒謬是有些荒謬的。”蘇二爺覺得女兒用的詞很準確,嘆息道:“為了不暴露身份用化名本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可阿暹居然跟別人說自已叫襄離!襄水的襄,離去的離!”

蘇絳目瞪口呆:“這……不知梨兒聽到後會作何反應……”

蘇二爺無奈道:“到底是少年郎年輕氣盛,不懂得委婉,若是梨兒是個小氣羞澀的,他這樣做豈非冒犯了人家?即便是梨兒大度,他這樣輕浮的做派與強要名分有何區別?!”

“……父親,你糊塗了嗎?”蘇絳大為震驚,什麼叫表哥強要名分?她難道錯過了什麼?可她分明天天跟香梨待在一處啊!

“其實表哥取了這個化名也不打緊。”她道:“反正梨兒在外也有別的名字,軍師何白的名諱很快就會傳遍甘塢城的!”

蘇二爺瞪了女兒一眼,什麼話?什麼叫他糊塗了?他一個過來人分明是看得最清楚的那個!

罷了,女兒年紀尚小不懂,他還是去找夫人說去。

成為護城將軍後,陸暹很快就將甘塢城的兵力掌握在自已手中,待城主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他被架空了。

在這期間,焉支人又發動了兩次進攻,都被他攔在了甘塢城十里之外。

他似乎天生適合戰場,作戰指揮總是能出奇制勝,再加上香梨這個軍師出謀劃策,兩人搭配行事一連收復了三座城池,在北境立下赫赫戰功。

元儀帝不可能任由無名之氏在北境肆意壯大勢力,當即寫下聖旨讓襄離將軍及軍師何白回京述職以及接受封賞。

陸暹不想被京城之人認出自已,就託了香梨替自已寫摺子,為此付出了一千兩的銀子。

拿了錢,香梨去城主的府邸翻出以往的摺子,抄了格式,回覆元儀帝說戰事吃緊,焉支人就在對面虎視眈眈,他們出於保護家國百姓的考慮無法前往京城,如果元儀帝實在想封賞他們,請再寫一封聖旨過來,他們肯定會欣然接受的。

格式正確,用詞冒犯,陸暹看完就笑了。

“你這摺子寫的跟明說我們要揭竿起義、自立為王有何區別?”他問。

“自然是有區別的。”香梨將摺子奪了回去,吹一吹讓墨快些乾透,道:“我還給了老人家選擇呢,我真是體貼。”

“是了,你最體貼。”陸暹笑著附和,“那體貼的軍師大人,能不能幫我同同舟堂的掌櫃壓壓價,藥太貴了軍餉吃緊啊。”

香梨白了他一眼,道:“你母家的藥堂你自已不去談價,讓我去?同舟堂給我們的價格相對來說已然優惠了,你再砍價,小心下次回去連累我也進不去門。”

“怎會?”他搬了太師椅在一旁坐下,腦袋湊過來腆著臉笑:“比起我們一言九鼎的軍師大人,我在家裡的可是一點都說不上話。軍餉不夠用了,焉支人近幾日又瘋了一樣地找茬,各項開支都很大,我左思右想,也只能從藥丸的價格入手了,這事也只有你能幫我了。”

香梨咳嗽了一聲,最近換季,她只是在掀開簾子看了會兒書就著涼了。

“怎麼咳嗽了?”陸暹瞬間被轉移了注意力,擔憂道:“最近天氣變幻莫測,你該多穿些。雖然你自已就是大夫,但常說醫者不能自醫,萬不能大意。我記得我的私庫裡有一件繳來的狐裘披風,我讓人給你送來。”

說著,他就大步走出香梨的帳子,喊來一名親信,讓他快馬騎回城取狐裘。

香梨拎著奏摺在半空中晃了晃,待墨跡乾透就放進匣子裡貼上密封條,讓人交給來送旨的太監。

正往回走,有人在身後喚她。

“軍師大人!”

她回頭,見是蘇暢言,不由得好奇他的來意。

“……可以去你的帳子裡說嗎?”蘇暢言已經好幾日沒見她了,一對視就把自已鬧了個大紅臉。

香梨的視線從他懷中的盒子上掃過,點頭道:“行。”

簾子是掀著的,能瞧見外面路過計程車兵們,蘇暢言總算沒那麼緊張了。

他將盒子放到書案上,深吸了一口氣,道:“今日是你的生辰,我、我本打算等你回家之後再將生辰禮送給你的,但是午時蘇訢回來說你們今夜有突襲行動,又不見你回家,因而只好將生辰禮送過來。”

他說這話時,臉上的顏色和溫度就沒下去過。

他甚至不敢同香梨對視,只敢垂眸望著書案。

香梨才想起來原主今日及笄。這不能怪她記性不好,實在是這段時日太忙了,她也沒有在意過生辰和及笄禮,因而早就將這個日子丟到了角落裡。

“謝謝。”她的手放到盒子上,道:“我想現在拆開。”

“……嗯。”

蘇暢言瞧著她纖細的手指挑開鎖釦,食指推開蓋子,露出裡面一把寒光凜凜的匕首,還有鐵鞘。

“這是我前陣子去收藥材時一戶農家拿出來的,說是之前在大戶人家裡做工被賞賜的,我見這把匕首削鐵如泥,且小巧實用,想著你時刻出於危險之中,或許需要一件武器防身,就買了回來……你喜歡嗎?”

香梨將匕首拿出來放進鐵鞘中,在手中轉動一圈,彎唇笑笑道:“重量偏輕,長度較短,倒是很適合綁在手臂中。謝謝你送的生辰禮,我很喜歡。”

蘇暢言露出欣喜的笑容,道:“你喜歡就好!”

“你怎麼過來的?”香梨忽然問。

蘇暢言不明所以,但還是說:“坐家裡的馬車過來的。”

“嗯,焉支人一直在想辦法偷襲甘塢城,你從城裡過來這一段路不是很太平,我讓人送你回去。”

“……好。”

蘇暢言走之前回頭看了香梨好幾眼,才戀戀不捨地坐上馬車離開。

陸暹聽了親信稟報才得知蘇暢言來過,他將狐裘送給香梨,順口說起蘇暢言寫的第一本詩集。

“表兄的文采一向很好,就連元儀帝當年也誇讚過,說他若是有意考科舉,許是能連中三元。”說這話時,陸暹的視線一直沒離開香梨的臉,見她沒有露出欣賞的神色,才繼續道:“只可惜後來表兄有一篇文章太過針砭時弊,被人評為激進派,加之他對仕途無意,因而沒有去考科舉,否則如今我們便是同狀元郎一起謀事了。”

香梨挑眉道:“暢言哥是否為狀元郎都不影響我們將詩集散播出去,我們所行之事本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若是不能掌握百姓的輿論風向,不能操縱民心,到時候只會受朝堂上的那些人挾制。”

聽起來,香梨對蘇暢言似乎全然無意,陸暹放下心來,才有閒心問他來做什麼。

接著,香梨一句“來送生辰禮”就把他定住了。

“……今日是你的生辰?”

“嗯,今日及笄。”

這句話無疑是壓倒陸暹這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他跳了起來,道:“我有些急事要辦,等我回來!”

說完,他就大步跑了出去。

過了兩分鐘,他又滿頭大汗地跑回來,放下手中的狐裘,道:“你先披上,別再受涼了。”

說完又跑不見人影了。

香梨將狐裘放到一邊,喊來蘇絳問今晚突襲計程車兵們準備如何了。

蘇絳道:“騎兵營已經準備完畢,步兵營的裝備出了一點問題,還需要一點時間。”

“行,今晚的行動我們要分開,這是你第一次上戰場,儘量別跟副將軍他們分開,切記要保護好自已,等回來時你有了功勳,就可以參軍了。”香梨說著,將一隻銀手鐲交給她,道:“危急時刻摘下手鐲,從這條縫掰開,裡面藏著一根淬了毒的短針。”

蘇絳將銀手鐲戴在手腕上,鄭重地道謝:“放心吧,我必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我定會帶著隊伍凱旋而歸!”

“嗯,等你凱旋。”

軍營中的氣氛猶如一根繃緊的弦,只要今夜的突襲成功,他們就能將焉支人趕出空音山!

只要收復了空音山這道天塹,焉支人就休想再推進戰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