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顏在家裡閒了幾天就待不住了。
雖然平時老抱怨打工人好慘,可突然清閒下來,還有點不習慣。
所以,每天都在家裡琢磨新菜式。
“你小子難怪不去員工餐廳吃呢,原來是有愛心餐呀。”許謹言湊過來聞了聞:“溫顏廚藝不錯啊,好香!”
“她在家裡也沒事做,我就乾脆提議做成便當我帶來吃了。你可別想蹭啊,不給。”阮予像只護食的小狗,飛快把餐盒往旁邊挪了挪。
“別這麼小氣嘛,我是那種人嗎?”
“確實是。”阮予當然知道他是什麼人,只是和他開玩笑。
“對了,那件事跟她說了沒?”
“還沒……”一提這事阮予就頭疼,他做事不是喜歡猶豫和隱瞞的人,可在這件事上,他一拖再拖。
“我勸你還是抓緊吧,善意的隱瞞拖久了,就變味了。”許謹言語重心長,也不知是在勸他,還是在勸自己。
阮予沒有想到,許謹言竟然說得這麼準。
週五監考完回家,就發現溫顏臉色不對。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嗯?”他心下不安,強裝鎮定。
“阮予,我覺得我們應該分開一段時間,給我一點時間好好認清你好嗎?”溫顏並不給他挽留的機會,幾乎是奪門而出。
他不敢追上前,有些事,必須給彼此時間和空間。
從結婚那天起,他就應該做好有這樣一天的準備。
只是,他沒想到會來得這樣快。
他好不容易向她走近一步,又被自己親手推開。
兩小時前。
溫顏本來在專心改稿,還盤算著晚上要做什麼好吃的。
安檸的電話打來,讓她亂了心。
“寶貝,情況有變!”
“怎麼了?”
“上次你拜託我打聽的事,還真讓我給問出了點東西。”
“你說。”
聽完安檸的話,她平復了好久,一直煎熬地等到阮予回家。
“你確定訊息保真?”
“這我也不敢打包票,但是我朋友說百分之八十可靠。”
安檸說,之所以這麼多年阮予都沒傳出過任何緋聞,是因為他性取向本來就不是女。正常情況下,這種男生怎麼可能快三十了還沒談過戀愛?而且,聽說進新途就是因為許謹言許經理,兩人從小就是好朋友,還多次被拍到過一同進出外地酒店。
如果是一個人這樣說就算了,可安檸問的人裡,好幾個都這樣說。
“難怪,我就說嘛,這種好事怎麼可能輪上我。”溫顏有氣無力,為什麼偏偏是在這種時候,在她被他撩動心絃之後,才知道這樣的事實——她不過是一個幌子,竟然心甘情願就做了他面對輿論的肉盾。
“我勸你還是好好和他談談,這種事也說不準,千萬別有什麼誤會,畢竟我也不敢保證。而且,我看他對你真挺好的,不像會騙婚的人。”安檸雖氣,但還有些理智。
安檸其實也不願意相信阮予會是這樣的人,在她看來,阮予之於溫顏,的確是良配。他懂她最需要的是什麼,而他剛好能給她,甚至自己都無法做到的大膽而熱烈的情感表露。
“越愧疚當然對我越好……”溫顏越想越是那麼回事,她急需要冷靜,懨懨地洗漱完,晚飯都沒吃就把自己鎖進了房間。
“寶貝,我明天還要早起去趕工,早飯我會給你買好放桌上,記得吃,千萬不要因為任何人委屈了自己的身體。”安檸敲了敲房門,關切地說。
安檸知道,她要是連飯都不願意吃,情況就真的很嚴重了。
可惜明天的拍攝真的很重要,她沒辦法陪在她身邊。
“知道了,你放心吧。”溫顏有氣無力地回應,她腦子太亂了,實在沒心情吃飯。
只是短短半個月而已,她從來沒有如此地交付真心給任何一個男人,為什麼偏偏在她意識到自己的心動之後,再知道這樣殘酷的真相。
她慢慢回想這半個月來的點點滴滴,從領證,到搬進他家,再到買傢俱,買喜糖,辭職,聽他講課,見家長……難道這一切都不過是自己自作多情?
微信訊息彈出:“睡了嗎,好好休息。”
“記得吃飯。”
“對不起。”
她心煩意亂地把手機扔到一邊,試圖整理紛亂的思緒,沒想到竟然累得就這樣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十點,勉強喝了點已經冷掉的粥,又想起和阮予一起吃的每一頓飯。
明明那麼溫柔,原來只是因為心有愧疚。
阮予難得地晚起了。
昨晚給溫顏發訊息一直不回,問安檸她也只說給她一點時間,他想打電話,但又怕她在氣頭上,火上澆油。
輾轉了好久,才淺淺睡過去。
“她知道了。”
阮予還是撥通了許謹言的電話。
許謹言反應了片刻,立馬明白過來:“啊?她怎麼知道的,我沒說,叔叔阿姨也不可能揹著你告訴她,怎麼回事?”
“不清楚,紙包不住火,我早就該預料到有這一天。”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等她消氣,我說過,只要她不放棄我,我一定不會離開她。”
許謹言在電話這頭,看不到阮予的表情,但可以想見,應該是他少見的亂了方寸。
“溫顏,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聊聊。”
在家無所事事了好幾天,安檸回來的那天晚上,溫顏同時收到了微信訊息。
她以為還是阮予,這幾天他每天都會叮囑她記得好好吃飯,好好休息,好像他們之間什麼事都沒發生,好像他不過是又出了趟差。
慢慢平復下來,她已經決定,過兩天就找他問清楚,如果是真的,那就放手,及時止損,趁她還沒有陷得太深。
死纏爛打不是她的風格。
沒想到是許謹言。
“好。”
他發來定位,是阮予家附近的茶餐廳。
安檸放心不下,屁股都還沒坐熱就執意要陪著她去,她倒要會會這許謹言,竟然敢串通阮予來欺騙人感情!
“走,姐替你報仇,管他是什麼經理什麼富二代,欺負我安檸的姐妹,那就是跟我作對!”
許謹言看來已經是等候多時了,有些焦急地張望窗外。
無錯書吧出乎溫顏意料的是,她以為阮予也會來,沒想到這種時候竟然拉許謹言出來當擋箭牌。
她不由得蹙了蹙眉,心裡的不悅又深了幾分。
“阮予這麼窩囊嗎,竟然不敢親自出面。”安檸也是同樣的想法:“說吧,許經理,有什麼要交代的?”她從來不是委屈自己的型別,開門見山。
許謹言早就注意到和溫顏一起推門而入的安檸。
如果說溫顏是淡顏耐看型的女生,那麼安檸就完全是相反的型別:極具侵略性的美,只消一眼,就令人驚豔。
“你是?”
“溫顏的朋友,安檸。”
“我想也沒必要做自我介紹了,你有話直說吧。”
“溫顏,你別誤會,不是阮予讓我來的,是我自己偷偷找的你。這幾天,他也很煎熬。”
許謹言突然想到了那個詞:喪家之犬。
“他煎熬關我們什麼事,你別繞彎子了,說完趕緊走人。”
“好,我長話短說,我不知道你是怎麼了解到十年前那件事的,阮予也跟我提過很多次,他之所以遲遲沒有告訴你,是怕你還沒有感受到他的真心,就過早地給他打上用意不純的烙印。”
“他也知道自己用意不純啊,怎麼不考慮考慮我們顏顏的感受?她是無辜的,就要成為你們兩個壓制輿論的犧牲品嗎?”
“我們?”許謹言有些聽不懂。
“你說,十年前?”溫顏也反應過來不對。
“什麼跟什麼呀,怎麼跟我扯上關係了,是十年前你救了他,不是我!”許謹言繞不清楚了,怎麼感覺他們不在一個頻道上?
他們還確實不在一個頻道上。
“我救了他?”溫顏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不解地看著許謹言。
“對呀,你不是都知道了嗎,不然你們倆鬧什麼矛盾?”
“難道不是因為阮予騙婚?”安檸疑惑。
“什麼?騙婚???”許謹言滿頭問號,“這叫騙婚?”
“為了繼續在一起,把溫顏當成工具人,難道不是你們?”
“哈?”許謹言徹底蒙了,這劇情的走向是他怎麼也沒想到的:“這誤會大了去了,咱們還是親自去找阮予吧,他不會希望這話從別人口中說出來的,他要自己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