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她們到達了觀景點。經過一根懸垂的樹枝下面時,吳馨一隻手抓住了樹枝,使小船側向進入樹葉的遮蔽處。
“看見什麼人了嗎?”她低聲問道。
“一個人也沒有。”
“那也許我們錯了,白潔並沒有給任何人發訊號。”
“但我看見一個船停在岸邊了!”王麗麗補充道:“看!有人正從灌木叢裡出來!”
“霍德!”
小船上的人靜靜地等著看會發生什麼。
霍德走到水邊,順著水路困惑地凝視著。他沒有看到樹葉和濃蔭遮擋的小船。
“真奇怪,”她們聽到他咕噥著。“我今天早上沒看見有船經過這裡。但媽媽一定看到了一個船經過,否則她不會敲平底鍋的。”
霍德坐在一根木頭上,注視著航道。王麗麗和吳馨仍待在原地。有一次,即使水流很慢,小船還是撞到了伸出的樹根上。撞擊和刮擦的聲音在他們聽來非常大。但霍家的年輕人並沒有聽到。
王麗麗和吳馨坐在樹枝下,位置很擁擠,她們感到很累。令她們寬慰的是,幾分鐘後,霍德站了起來。他把手伸進空心的圓木裡,拿出一個比幾分鐘前白潔用的平底鍋稍小的錫鍋。
“他要發出訊號了!”王麗麗激動地低聲說道:“要麼是給白潔,要麼是給沼澤深處的人!”
霍德已經開始敲打平底鍋,敲出的圖案和女孩之前聽到的一模一樣。
幾分鐘後,霍德把平底鍋放回藏匿處。他猶豫了一下,然後令王麗麗和吳馨大吃一驚的是,他上了他的船。
“如果他往這邊來,肯定會看見我們的!”王麗麗不安地想。
霍德沒有看一眼綠葉遮蔽的藏身處,便推船離開,向沼澤深處劃去。
“我們要不要跟著他?”王麗麗低聲問道。
“那正是我打算做的,”吳馨冷冷地回答。“我根本不怕霍德這種人!此外,很長一段時間以來,我一直想弄清楚是什麼讓霍德和霍武經常進入沼澤。”
“你是說最近一段時間嗎?自從張俊從監獄逃走以來?”
“我根本不知道張俊是什麼人,”吳馨回答道,同時再次拿起槳。“我知道的是,霍家一年多來一直在搞事。”
“那你一定知道那輛卡車在另一天晚上在沼澤路上幹什麼。”
“是有一個想法,”吳馨同意道:“但我不確定,在確定之前,我不會做任何指控。”
現在霍德的船已經遠離了,吳馨悄悄地向前劃去。
“我們可以緊跟在他後面,只要我們不發出聲音,就能看得清清楚楚,但我們必須小心。”
王麗麗點點頭,不說話了。
不久,航道變成了一條穿過高高的水草和漂浮的紫紅色花朵的小路。霍德用強壯的肌肉推動著船,時而用撐杆,時而用槳。當王麗麗接過槳讓吳馨休息一下時,她差點失去了他的蹤跡。
“我們正朝黑島方向前進,在我看來,”吳馨有一次低聲說道:“這條航道和我上次來的時候不一樣。但我想如果我們迷路了,我們總能找到出路。”
不久,小船在漂浮的紫紅色花朵的迷宮中緩緩前進。開放的水域很少,淺淺的航道會使不小心的人迷惑,向十幾個方向輻射出去,其中許多沒有出口。
然而,在紫紅色花朵合攏之前,吳馨總是能夠找到霍德經過的路徑。
“從他行駛的速度來看,他經常走這條路,”她說道:“我們確實正朝黑島駛去。”
現在太陽高懸在頭頂上,讓王麗麗的背部和肩膀感到不舒服。吳馨拿出午餐和水壺。
一個人吃飯,另一個人划船。
“我們快到黑島了,”吳馨隨後說道:“如果你仔細看草叢,可以看到那塊高地。那是島嶼的起點——沼澤中最大的島嶼。”
“但是霍德在哪裡?”
“他一定在灌木叢裡停了下來。我們現在必須小心行事,慢點走,否則會被抓住的。”
“聽!”王麗麗低聲說道。
雖然她仍然看不到島上有人,但聲音卻從水上傳來。
“我們聽到你的訊號了,霍德,”一個男人說道:“但我們沒有看到任何人。”
“一定有船經過了,否則媽媽不會敲平底鍋的。”
“不管是誰,他們可能去別的地方了,”另一個人回答道:“很高興你來了,霍德。我們有很多工作要做,你正好可以幫我們。”
霍德的回答聽不清,顯然這些人正往島的內部走去。
“那是霍垣西和他兒子在說話,”吳馨斷言道,儘管王麗麗已經猜到了這一點。“他們去別的地方了,所以如果我們打算登陸,現在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王麗麗驚訝又欽佩地注視著她的同伴。
“你不害怕嗎?”她輕聲問道。
“也許我是害怕,”吳馨承認道:“但這並不是我臨陣脫逃的理由!”
她把小船撐到一片茂密的灌木叢旁。她停在那裡,在王麗麗的幫助下,把小船固定在一根隱藏在懸垂樹枝下的樹根上。
兩人爬上泥濘的河岸,停下來辨認方向。現在聲音已經消失了,從表面上看,這個島嶼似乎被遺棄了。
王麗麗和吳馨小心翼翼地沿著岸邊走著,直到她們來到一條小路。突然,女孩停住了,嗅了嗅空氣。
無錯書吧“我聞到木材燃燒的味道,”她低聲說道:“可能是篝火。”
“我還聞到其他東西,”吳馨冷冷地補充道:“你沒注意到空氣中那種令人作嘔的甜味嗎?”
“是的,那是什麼?”
“我們會發現的,但如果我們被抓住了,我警告你,我們永遠無法離開這裡。你確定你要繼續嗎?”
“非常確定。”
“那就來吧。小心不要踩到樹葉上發出咔嚓聲。”
這條小路通向灌木叢中的一個低矮的、像隧道一樣的開口。王麗麗又帶頭走了,她彎下腰來,打算爬過去。
但在她這樣做之前,她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悶哼。她轉過身來,發現吳馨已經蹲倒在地,臉上因疼痛而扭曲。
王麗麗跑向她。“你受傷了!”她低聲說道:“被蛇咬了嗎?”
吳馨搖了搖頭,咬著嘴唇忍住眼淚。她指著她的腳踝,腳踝被樹根纏住了。
“我絆了一下,扭到了它,”她低聲說道:“傷得很重,恐怕我不能繼續前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