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麗麗上前試圖幫扶一把，但當吳馨試圖邁出一步時，她發現扭傷確實很嚴重。

腳踝已經開始腫脹，面板被撕破了。每當試圖邁步時，吳馨都痛苦地畏縮了一下，疼痛得厲害。

“如果我能回到船上，就沒事了，”她說道，注意到王麗麗擔心的表情。“真是見鬼！偏偏在我正想弄清楚霍家在島上幹什麼的時候！”

王麗麗用肩膀支撐著吳馨的大部分體重，幫她回到了小船上。

“我想我們還是回去吧，”她說道，無法掩飾她失望的情緒。

吳馨伸手拿了一支槳，然後看了王麗麗一眼，又放下了槳。

“我一個人留在這裡等，你獨自一人去那裡冒險是件很危險的事情——”

王麗麗垂下的肩膀挺直了。

“你是說你願意在這裡等我，讓我看看那片葉子遮住的隧道通向哪裡嗎？”她問道。

“看起來我們走了這麼遠，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覺得你能進去而不被抓住嗎？”

“我肯定能！”

吳馨嘆了口氣。“我不確定，但你比我見過的任何年輕人都有勇氣。如果你決定去，那就去吧。如果有人看見你，就趕快跑回船上。我會做好隨時出發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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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馨，你真是個好人！”王麗麗低聲說道，迅速地握了一下那隻粗糙的手。“我會處理好的！”

她徑直走進灌木叢，四肢著地開始穿越那個霍德從中消失的樹葉隧道。現在，那種甜滋滋的怪味比以前更濃了。

她只爬了兩米，一隻手就從某處伸出來抓住了她的肩膀。

王麗麗猛地轉過身來，以為是霍家的某個人。一開始她誰也沒看見，然後從隧道旁邊的灌木叢中，一個身影出現了。抓住她肩膀的手放鬆了。

“你是誰？”她低聲問道。

“朋友。”

“那就別躲躲藏藏的！”

葉子沙沙作響，一個黑髮亂蓬蓬的少年爬進了她旁邊的隧道。他的鞋子破了，衣服又髒又破，手裡拿著一支步槍。

“別過去，”他警告道，朝王麗麗剛才爬的方向點了點頭。“最好還是回船去吧。”

“你是誰？為什麼要警告我？”王麗麗問，非常困惑。

男孩沒有回答。

突然，王麗麗恍然大悟。“你就是那個從野豬手中救了我的人！”

男孩迅速露出的笑容表示他承認是自己開的槍。

“但你為什麼要躲我呢？”王麗麗問。“為什麼不讓我感謝你救了我的命呢？”

“你會把我交給警察，”男孩用結結巴巴的回答道。

“你是誰？”

王麗麗的思維飛快地運轉著。她確信，那個救了她一命的男孩也是偷走了喬斌的槍的人。顯然，他需要這把槍才能在沼澤中生存。她注意到，他很瘦，眼睛裡透露出一種飢餓的神情。

“你是怎麼來到這個島上的？”她問道：“你有船嗎？”

“造了木筏。”男孩的眼睛在長滿葉子的隧道里四處掃視。“這裡不好，”他說著，抓住王麗麗的胳膊，把她拉回到灌木叢中。“有人來了！”

兩人剛一趴到地上，霍垣西就從隧道里爬了出來，槍在他身前。他站在離王麗麗和她的同伴不到1米的地方，目光銳利地四處張望。

“我剛才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他嘀咕道。

王麗麗屏住呼吸，知道如果他往海岸邊走哪怕十幾碼，就會看見吳馨在船上等著。

令她大為安心的是，霍垣西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在確定沒有船靠近小島後，他又穿過隧道消失了。

“那裡面到底是怎麼回事？”王麗麗一覺得安全，就輕聲問道：“那些人知道你在島上嗎？”

男孩搖了搖頭，蓬亂的捲髮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咧著嘴開心地笑著。“追過我一次，沒抓住。”

“你是寮國人，對嗎？”王麗麗突然問道。

小傢伙被曬得黝黑的臉龐上露出警覺的神情。他那棕色的眼睛裡失去了一些友善。

“現在我知道了！”在他開口之前，王麗麗說道：“你就是高祿，因為非法進入這個國家而被入境管理局通緝！”

男孩沒有否認，他半是驚恐、半是挑釁地看了她一眼，證實了她已經觸及了事實。

“我是不會回去的！我寧願餓死！”他咕噥道。

“別那麼激動，否則那些人會聽見我們的動靜，我們倆都會被抓住。”

王麗麗問道：“你後來去了哪裡？”

“只在海市待了兩天到三天。然後搭便車進了鄉下。在農場幹活，但我不喜歡。聽說入境管理局的人來了，我就跑了。有一天我來到了沼澤地，這兒沒什麼人，我就留下來了。”

“在這個荒涼的地方生存下來並不容易，”王麗麗同情地說道：“那是喬斌的槍嗎？”

“偷來的，”男孩同意道：“過一陣子再還回去。”

王麗麗越看這個年輕人，越為他擔心。“高祿，”她說，“你不能指望在這裡待很長時間。唯一明智的做法是自首。”

“不！我寧願死！這裡是世界上最好的國家！他們休想讓我回去！”

“但你能躲過入境管理局官員的時間不會很長。如果你自首，他們可能會對你寬容一些。”

“他們會把我送回去的，”高祿固執地說道：“我就待在這兒！”

“捱餓嗎？你現在就很餓了，不是嗎？”

“當然餓了。但以前，我也經常捱餓。”

“我們以後再談這個吧，”王麗麗嘆了口氣說。“現在，我想知道島上發生的事情。你瞭解什麼嗎？”

“當然，”男孩笑著說道：“我知道很多。”

“那麼，你能告訴我吧。”

“我帶你去看，”男孩提議道。

他繞過那個長滿樹葉的隧道，領著王麗麗穿過另一片茂密的灌木叢。

很快，他示意她蹲下來。

此時，從樹林中升起的令人作嘔的氣味又讓人感到很不舒服。

又走了幾碼遠，高祿停了下來。他還是平趴在灌木叢中，小心翼翼地撥開枝葉，好讓他的同伴能夠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