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3章 七天

“你想太多,道謝是道謝,公務是公務。你既然坐到了少尹之位,就有責任輔佐我。做不做得到,是你的事,我沒有權利剝奪。但是,做不做得好,我有權言語。”

“周大人的意思是?”

“七天,我給你七天時間,我要這件案子塵埃落定。”

陸白揣測不出周素的目的,他思忖片刻,道:“下官才疏學淺,恐怕無法完成。”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周素將卷軸遞過去,“這是案棕,我只看結果。”

陸白抱著卷宗,頗為苦惱,瀟灑的日子結束的猝不及防,讓人……

哎!

陸白嘆氣。周素怎麼就不按常理出牌呢?

京兆府這麼多人都查不出殺人兇手,他一個世人眼中的庸碌之輩,短短七天就能查出來不成?

查不出歸查不出,上頭令已下,他不想查,做做樣子,也得查。

至於能不能查出結果,陸白真不在意。時間一到,周素想怎麼罵怎麼罵、想怎麼罰怎麼罰,不甚打緊。

第一起殺人案發生在兩月之前,死者衛遊,年三十,是一家酒樓小二。屍體被人發現在暗巷之中,全身上下傷口過十道,致命一刀落在胸口。

至於昨夜那起案子還未確認死者身份。

陸白看完所有卷宗,只覺頭痛。

同樣頭痛的還有胡泰,他剛剛接到府尹通知,那位沒用的少尹大人要監管殺人案。

那是陸白,整個皇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那就是個空有美貌,胸無點墨的庸才。

若是以往,監管就監管,當沒這個人就行。現在,皇帝日日來,真的是……

這不是給本就不順利的路上,再添上一塊石頭嗎?

接到這命令,胡泰當場就想撂挑子不幹了,這破官誰愛當誰當。

抱怨歸抱怨,等看到陸白遠遠而來的身形,他還是忍了下來。

法曹參軍事,從七品,芝麻官也是官,能養家餬口,吃喝不愁,丟了一切都沒了。

“陸大人。”胡泰不鹹不淡地打招呼。

陸白也不廢話,直奔主題,道:“案子可有進展?”

“尚未。”

“死者身份還未確認?”

“東街賣燒餅的錢平。”

“錢平生前可有與人結怨?”

“尚未查出。”

“衛遊呢?有無與人結怨?”

“並未。”

“是並未,還是未查到?”

“有區別嗎?”

陸白未答,又問:“衛遊和錢平之間可有關係?”

“沒……,目前來看,沒有。”

“現在是誰在外偵查此案?”

“林捕頭。”

“他現在在哪兒?”

“應當是在斂屍房。”

“帶路,我要去看一看。”

胡泰:煩死了!

胡泰看不起陸白,一個仗著一張臉,爬龍榻換仕途的庸人。然而,他也是識趣的,人家坐著少尹之位,現如今又有皇帝庇護。看不起歸看不起,他還是得認命帶路。

一路未主動言語,是他最後的倔強。

陸白也什麼沒心思和旁人閒聊,更沒心思去和一個不相干的人維持良好的社交關係。

兩人一路沉默,行到斂屍房已是一刻鐘之後。

還沒待進入,一股惡臭迎面而來,陸白險些把早膳全部吐出來,屏息凝神許久,才緩緩放開呼吸,惡臭味再次襲來。

胡泰見他那樣,心裡暗爽,故意道:“陸大人,裡面全是屍體,味道可不怎麼好聞,要不咱們回去?”

陸白:這激將法用得還真是毫無痕跡。拙劣到不加掩飾。

陸白沒有回答,提步走了進去。

胡泰看著那背影,忽然間生出期待來,那張已漸蒼白的臉,還能怎麼變化?

想法剛起,胡泰就跟了上去,甚至加快腳步,在房門前,好心地為陸白打了簾。

陸白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斂屍房內,成排成排的屍體,蓋著白布,惡臭味不知從那些屍體蔓延而出,充斥著整個斂屍房,味道直線上升,比外面嚴重十幾倍。

無錯書吧

陸白臉色蒼白,他本就還未痊癒,此刻只覺胃裡在翻江倒海。

胡泰見狀,心情甚好,對一旁角落中還在沉思的兩人道:“林捕頭,陸大人來看案子進展,這裡味道不怎麼好聞,你出來介紹一下。”隨後又轉向陸白,“陸大人,咱們出去等吧?”

陸白眸子掃了他一眼,不言,往角落裡去。

林捕頭已經迎了上來,哈著腰諂媚道:“陸大人,胡參軍事,您們二位怎麼過來了,有什麼事喚人來傳一聲就行,怎得還親自跑一趟。這裡味道難聞,陸大人,我帶你出去再說給您聽。”

兩人都說出去的話,一個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一個是點頭哈腰地恭維。陸白分得一清二楚,內心平靜,依舊往角落去,道:“說說案子,現在進行到哪一步?殺人兇手有無懷疑的物件?”

林捕頭跟在身邊,討好地道:“卑職今早第一次到現場,一見那場景,就知道殺人兇手定然和殺死衛遊的是同一個人。果不其然,仵作驗屍後,也說……”

陸白側目看過去,瞳孔微縮,幾分寒意隨之而出,打斷道:“卷宗上有的東西,我不需要你口述。我問的是,可有懷疑物件!”

林捕頭: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只知道爬床的人,囂張什麼囂張。

心裡如何腹誹,林捕頭面上還是笑著,道:“還沒有,兇手聰明得很,沒有在現場留下蛛絲馬跡。”

“沒有蛛絲馬跡,那就去找蛛絲馬跡。怎麼?難道等我去找,喂到你嘴巴里?”

胡泰:活了該!讓你拍馬匹。

陸白已經行到錢平的屍體旁,他捏著白布一角,掀開。

慘不忍睹!喉間驟然被卡著什麼東西,陸白麵色又白了幾分。

整個身前被劃了數十刀,致命一刀和衛遊一樣,落在胸口。血跡已經乾涸,凝固在全身。

這張臉?

這張臉好像有幾分熟悉,似是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具體是在何出,陸白想不起來,問仵作,“他們兩人除了身前的傷,可還有其他不易被察覺的傷口?”

“沒有,”仵作不鹹不淡答道,“胸口的傷就是致命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