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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皇城殺人案

筋疲力竭的身體之下藏著震驚。這人糾結半個月,就得出了這麼個結論?

這……

和自己的預想有些出入。

不過……

不甚打緊,反正自己的第一步已經達成。

崔玉竹的愧疚和憐惜就是自己的目的。他還不至於傻到認為崔玉竹動情入骨,到達可以放了自己的地步。

況且,自己從始至終,目的便不再逃離。決定復仇開始,便是一場不死不休的局。

“陛下,微臣真的認命了。”他用那裝著水花的眸子說。

崔玉竹欺身而下,這眼太勾人了,“最好如此!”

那之後,兩個人默契揭過此事,不再過問。

崔玉竹依舊是動了情,卻渾不在意的帝王。

陸白依舊是認命的京兆府少尹。

兩人好似回到最初,又好似有什麼東西在潛移默化地發生著改變。

無從考究,卻只有他們自己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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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玉竹每個午時都會帶著秦忠去往京兆府,陪陸白用過午膳,又返回宮中處理政務。

一來一去的耽擱,讓崔玉竹每夜都得在外殿多處理一個時辰政務。

等到崔玉竹處理完,陸白多數時間已經就寢,也有少數時候還靠著床沿看書。

這夜就是少數時候。

崔玉竹處理完政務,陸白還未入睡。

這會兒已是深秋,夜晚有些涼。地龍在秦忠的吩咐下提前燒了起來。

他許是剛沐過浴,地龍又燒得旺盛,臉上泛著潮紅。青絲未乾,柔順,垂直而下,髮絲窩在腳踏上的氍毹裡。身上只穿著一件白色裡衣,輕薄如紗,被溼發打溼的地方緊緊貼著肌膚。

情慾瞬間浮上雙眸。

若不是知道這衣衫是秦忠準備的,崔玉竹真要懷疑這人是在勾引自己。

他很有自知之明,陸白的穿衣別無選擇,一律同樣,那是自己之口,為秦忠下的令。

“在看什麼?”崔玉竹走過去,坐在陸白身側。

陸白沒有起身行禮。

當然,

這是崔玉竹的交代,在衍慶宮一切俗禮可免。

“一本遊記。”

崔玉竹湊過腦袋,“我看看。”

陸白把書往崔玉竹的方向移了移,兩顆腦袋湊到一起。

“嶺南?”崔玉竹看了兩頁,頗有些奇怪地問道,“怎麼盡是些我曾經走過的地方?”

“嗯,”陸白道,“大約是把您未登基之前走過的地方都囊括其中。”

“還有這樣的遊記?”

“陛下受萬民愛戴,民間這樣的書不少。”

崔玉竹嗅著溼發上淡淡的香味,他知道這書定然是秦忠準備的,若要陸白選擇,他絕不會看這樣的書。

陸白心中沒有自己,崔玉竹心知肚明,“還記得嶺南嗎?”

“記得,微臣曾經流放嶺南。”

“還有呢?”

“在嶺南與陛下相識。”

“還有呢?”

“陛下救了微臣一命,又給了微臣一個全新的身份。”

若沒有後面發生的種種,陸白真的很感激崔玉竹。

當初的自己是流放犯,在這個將人劃分成三六九等的封建王朝,流放犯的身份,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要面臨什麼。由其是自己還擁有這麼一張面容,結果可想而知。

若無崔玉竹,他早就死了,或許死在某個人的身下,或許是多個,又或許死在服役的途中,太多太多的可能。到最後,連草蓆裹屍都沒有,屍骨還得物盡其用,讓野狗飽餐一頓。

“還有呢?”崔玉竹還在問。

陸白沉默了,書角被緊緊攥著,似是下一刻就要分體。

崔玉竹不急,側目看著那隱忍跳動的太陽穴。

“第一次……在陛下身下雌伏。”書角獲得自由時,陸白回答。

“記性真好。”崔玉竹將人抱上榻,“陸白,你的命是我給的,你只能是我的。”

“微臣明白。”

“我這個人不貪心,”崔玉竹壓在陸白的耳邊,“即便對你動了情,人是我的就好,心無所謂。”

陸白微微抬首,在崔玉竹耳邊輕吐濁氣,“陛下,微臣的心……早就死了。”

這一夜,崔玉竹又一次失去了溫柔。

陸白不甚在意,第二日,照常出宮當差。

一路行到京兆府。

這些日子,因著帝王日日來陪陸白用午膳,沒誰敢再在陸白麵前嚼舌根。至於背地裡的談論,只怕只長不消。

當著面說,陸白都無所謂,背地裡如何談論,他不甚在意。甚至於……偶爾聽見了,還很好心地等人吐槽完畢,沒了身影,才現身路過。

因著上次崔玉竹的甚怒,這些日子,六曹參軍事沒誰不長眼睛,敢給他安排瑣事,頂頭上司周素也不理人。

陸白每日最大的公務,就是想幹嘛幹嘛,不受所控。

昨日沒休息好,陸白看了會兒書,眼皮打架,乾脆趴在桌上補覺。

半醒半睡之間,聽到敲門聲。陸白一時恍惚,好一會兒才找回神智,起身開門,“什麼事?”

來人語氣冰冷,“周大人讓你去一趟。”

“好,我這就去。”

來人傳完話就走,好似陸白是什麼洪水猛獸。

陸白找到周素時。周素已經換下官府,坐在案後,手肘撐桌,支著腦袋,閉目思考著什麼。

“周大人?”

陸白喚了一聲,周素才睜開眼,指了指一旁的座椅,道:“來了?坐著說。”

陸白坐了,道:“不知周大人找下官來是?”

“你可還記得前些日子皇上提到過的皇城殺人案?”

“有些印象。”

“這案子一直懸而未決,今日一早,有人在城外破廟發現一具屍體,殺人兇手的作案手法都和這個案子一模一樣,幾乎可以確認就是同一人所為。”

陸白麵露不解地看向周素。

周素道:“我覺得你那日說得對,你是少尹,既然坐在這個位置上,就該為這個位置做相應的事。在其位謀其政,有無能力是一回事,做不做是另外一回事。”

陸白沉默片刻,道:“下官那日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你是在為我求情。”

周素當時不懂,後來再仔細回想,就明白了陸白為何自行請辭。

“如果周大人是為這個,大可不必讓下官插手案子。下官當日那般做,不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