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長得這樣好看，身份又如此尊貴，應該有很多人喜歡你吧？”
還是不可避免地談到感情上，程休休悔得想抽自己嘴巴子，但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的。
又不是發訊息，兩分鐘內可撤回。
溫梁像是突然想到什麼有趣的事，輕笑一聲：
“有，很多，有人有妖，甚至還有天上的神女。”
溫梁突然轉過臉來，柔柔的月光漾著眼眸，清冷的氣質溫和了幾分。
“可拉著我的袖子讓我負責的只有一個。”
程休休自然這一個是哪一個，想起那些土到姥姥家的土味情話，尷尬得腳趾扣地，避開他的視線，去看清凌凌的水。
雖然不想承認，但溫梁在身邊總是充滿安全感，一直緊繃的神經甫一放鬆，睏意乘虛而入，程休休坐在他身邊，眼皮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慢慢合上。
溫梁將身旁一點一點的腦袋攬在肩上，微微偏過頭，嘴唇似有若無地擦過程休休的額頭，心臟在胸腔裡平穩有力的跳動著。
他想，真好，有喜怒哀樂，能感知到別人情緒的感覺真好，好像捨不得還回去了。
翌日清晨。
“阿秋~”
程休休被自己的噴嚏吵醒，睜眼後身邊空無一人。
“好冷啊。”
程休休搓搓手臂，這具身體太虛弱了，在山中睡了一晚，就出現了感冒的徵兆。
“話說人呢？都去哪兒了？”
程休休站起身來，一邊張望一邊往前走，終於在那個洞穴門口聽到了動靜。
墨衍宗的人在她的建議之下，沒有立刻燒燬這個洞穴，而是待抓到何瀟然之後再一併處置。
想來這群人應該是閒不住，又進去找線索去了。
進去了也沒用，程休休乾脆蹲在門口思考，聽聲音這洞穴並不深啊，為什麼之前掉下去的時候感覺飄了很久呢？
掉下去的地方像一口深井，井壁都是黑色的，看久了眼睛不舒服，所以程休休掉下去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是閉上眼睛的。
思考良久，她站起身來，決定去找一找掉下去的地方，以身犯險，再掉一次。
山谷中幾乎已經被墨衍宗弟子尋了個遍，有沒有可能在山頭上呢？
程休休是個實幹派，說做就做，一邊回想著掉下去的地方有沒有什麼比較顯眼的標誌，一邊隨手撿起一根棍子往山坡上爬。
當時是系統直接把自己送到這座山的，不需要認路，雖然她也不咋認得路，獨自爬上山頭後，入目皆是樹木雜草，長得大差不差的。
程休休又暈了，漫無目的四處走。
“是這裡嗎？不對啊，這裡之前好像來過。”
程休休睜著一雙淡紫的眼眸四處看，眼神清澈愚蠢，像極了某群體。
不管了，只能試試那招！
《六韜·文伐》有言：“養其亂臣以迷之,進美女淫聲以惑之。”
“瀟然，瀟然，你在哪兒？”
清冷魅惑，帶著絲絲眷戀的聲音在寂靜的山中迴響。
“你在喊誰？”
何瀟然沒有出現，反倒招來了溫梁。
“你怎麼在這兒？”
程休休曾經在書中看到過有一種顏色叫東方既白，是黎明時分，天空藍濛濛透點白的顏色。
從前總想不出來具體是什麼樣子，直到那日在誅夷臺，溫梁從空中踏著水晶一般的階梯，一步一步朝她走來，她才知曉，他身上穿著的這身精美的衣服大概就是那“東方既白”了。
好看好聽，很襯他。
溫梁答：“因為你在這兒，所以我在這兒。”
“你能不能不要總說這麼讓人誤會的話？”
“我們已經分手了，請你注意分寸。”
程休休不想耽於情愛誤了正事，再說，這溫梁不是已經在系統的安排下重回正軌了嗎？
一邊惦記藍朱，一邊又放不下前任。
呸，程休休暗啐一口，你可真對得起你那張臉。
她只顧著吐槽，全然忘記了自己當初不知道小白和冰湖見到的就是就是同一個人的時候，也萌生過既要也要的海王心理。
不緊不慢往前邁的長腿停下，溫梁的笑僵在臉上。
程休休還欲再說，地面上陡然裂開一條縫，整個人猝不及防掉了下去。
“哇啊啊啊……”
程休休的口中吐出一陣抑揚頓挫的尖叫，直到下一秒，腰被人牢牢箍住，落入一個帶著清晨涼氣的懷抱中。
“別怕，我在。”
無錯書吧是溫梁，他竟然也跟著跳下來了。
“都說了，不要說這麼曖昧的話。”
程休休埋進他懷裡，不去看讓人眼花繚亂的黑色牆壁。
“好，以後不說了。”
“也不許叫休休。”
“好的，程姑娘。”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程休休扯著他的衣服拉開距離，生氣地瞪著他，“我們已經分手了，你這麼聽我的話幹嘛？”
溫梁無奈地笑，“那我到底是叫休休還是程休休？”
“我剛剛思考了一下，叫名字還是太曖昧了，你叫我‘哎’，我叫你‘喂’，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
“哎姑娘，好像不太好聽，你確定要叫這個？”
程休休點頭，鐵了心要跟他劃開距離。
“可是‘喂’公子不好聽。”
“嘴長我身上，你還管得著我怎麼叫嗎？”
溫梁靜靜看著她，難得在程休休這裡吃了癟。
兩個人還在往下掉，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落到底，程休休低頭去看腳下，只看得見無盡的黑暗，便隨口感嘆了一句：
“好深啊，這口井，該不會是從山頂挖到了山腳吧？”
“不深，只是下降的速度很慢，周圍牆壁又是黑色，所以產生了一直往下掉，看不到盡頭的錯覺。”
“是嗎，可是耳邊的風很是喧囂啊，降得很慢的話，風應該也不大吧？”
溫梁抓著她的手在往下探了探，一股強勁的風自下而上，與上面的風兩相沖撞，形成一個漩渦，託著兩人往下掉。
“原來這樣。”
程休休暗笑自己遲鈍，只當是高空彈跳那樣，從高處一躍而下，耳邊不可避免地會出現“嗖嗖”的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