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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醒來

程休休快撐不住了,她打了一天,體力消耗巨大,又受了這麼重的傷,眼前已然模糊一片,只能在心裡默默祈禱著下一個能稍微弱一些,不然很難撐到藍朱上場。

這是第幾個了?程休休沒數,所有感官都變得遲鈍,機械道:“下一個。”

“師姐,是我。”

一道稚嫩清冷的聲音響起,程休休勉力撐開眼皮,看向聲音來源。

只見藍朱站在眼前,表情複雜地看著自己。

“是你啊,那真是太好了。”

程休休如釋重負,再也不用苦撐,卸下力氣後,眼前一片天旋地轉,終於暈了過去。

這算報應嗎?朦朧間,程休休在想,是不是所有苦難都是註定好的,之前沒吃的苦,之後也會以其他方式還回來?

雖然大的故事點還是按照原本的情節來走的,但是一些細節因為程休休的性格悄然改變。

原主原本的命格其實一般,有天賦但性格太過善良,善良到有些懦弱,在宗門受盡欺負,和藍朱抱團取暖。

在原定情節裡,原主和許芳苓的位置其實是換過來的,許芳苓是第一個上臺的人,前面一直守擂,輪到跟雲柳打時筋疲力盡,敗下陣來。

這是雲柳在這個世界唯一幸運的一次。

雲柳一直站到最後,直到藍朱上臺,雲柳可憐藍朱上山這麼久還沒有一個師父,便故意敗給了她,藍朱和鍾離欽的紅線這才串了起來。

程休休穿過來後,一切都被推翻,她這一路走得太順暢,幾乎已經不符合苦情女配的原定人設。

可是,強也是錯嗎?

作為一個天賦拉滿又滿身掛的人,程休休自然不會有事。

昏迷不過一天就悠悠轉醒。

程休休慢慢掀開沉重的眼皮,入眼是雕刻精美的淡紫色木槿花,這是……舜華居?

程休休眨眨眼,完全清醒過來。

四周寂靜無聲,案頭上的薰香冒著嫋嫋的煙,清新淡雅的香味鑽入鼻尖,程休休貪戀地深深吸了一口。

胸口還是疼,程休休動了動手,遲鈍地發現手臂發麻,垂下眼瞼去看,才發現陸以槐正趴在床邊,睡得香甜,自己的手被他枕在腦袋下,應當是不小心的。

程休休往外抽了抽手,“陸以槐你好重啊,手要斷了。”

陸以槐睡得淺,猛地被驚醒,抬頭看見本應該昏睡過去的人正笑盈盈地看著他,不可思議地揉了揉眼睛。

“你,你醒了?我沒在做夢吧,傷得這樣重,醒了?”

“是啊,醒了,我睡了多久?怎麼你這麼驚訝啊?”

陸以槐伸出一個手指,“一天,從昨天你暈倒,師尊將你抱回來為止,整整一天一夜。”

“是嗎?”

程休休喃喃,試探著坐起來,心口處傳來一陣疼痛,直疼得程休休齜牙咧嘴,倒吸涼氣。

“你這是做什麼?”

陸以槐急忙站起來,扶著程休休躺下,氣得連師姐也不喊了。

“你傷得這樣重,只昏睡了一天就醒過來已經堪稱奇蹟,還不快躺好,不要再亂動了。”

說著,幫程休休掖好被子,還不忘把露在外面的手也塞進去,包得嚴嚴實實,這才放心。

“你先躺著,我去喊師尊。”

“師尊,師尊,雲師姐醒了。”

陸以槐大步流星轉身離開。

不一會兒,門口傳來一陣沉重的柺杖聲,陸以槐攙著林沂塵疾步而來。

程休休不可思議地看著平日裡慢吞吞的師父三兩步跨到自己身邊來。

驚!百歲老人健步如飛為哪般?

當然是為了自己,程休休自覺將手從被子裡伸了出來,乾枯的手指搭上脈門細細探查。

沉吟良久,才悠悠嘆氣道:“以你現在的修為還不足以完全駕馭那天雷,將那無上的力量為己所用,以後慎用。”

程休休點點頭,“好。”

“可有哪裡不舒服?”

林沂塵在在床邊,替程休休掖了掖被子。

蒼白無血色的臉扯出個笑,程休休安慰師父,“師父,我沒事。”

“別逞強,九疑真人那邊我會替你討回公道,你儘管在舜華居住著,多躺上幾天。”

“好。”

程休休剛說完,頭一歪又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

“師尊,師姐真的沒事嗎”

“嗯,沒事了。”

林沂塵緩緩捋著鬍子,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陸以槐鬆了一口氣,終於放下心來,“想來是師尊昨日喂師姐服下的丹藥生效了吧,當真神奇,明明昨天抱過來的時候心脈俱損,凶多吉少了。”

“還好還好。”

提到昨日,陸以槐生出一頭細汗,心中一陣後怕。

昨天藍朱上臺後,程休休就支撐不住暈倒過去,舜華真人立刻將她抱回了舜華居,陸以槐匆匆宣佈藍朱獲得最後的勝利,成功當選絳霄仙人親傳弟子後,連後續儀式也顧不上再參加,連忙跟了過來。

舜華真人替程休休把過脈後,臉色很難看。

陸以槐心知大事不妙,慌忙追問,才知那天雷威力過於強大,那把普通的劍承受不住駭人的力量,斷裂後,天雷已經降下,不找到容器斷然不會收起。

於是,自家師姐就被當作了容器,強勁的力量被灌入體內,身體承受不住,心脈俱損,別說廢去一身修為,就連命都大概保不住了。

還好,修為沒了可以重頭來過,命沒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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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不是那顆藥丸再生效,而是雲兒體質特殊,自己修復的。”

“以槐,”舜華真人轉頭看向自家徒弟,“當初你跟雲兒兩個一道上山,這麼多年感情一直很好,雲兒以往有過種情況嗎?”

“深受重傷又很快恢復的情況。”林沂塵補充道。

陸以槐想了想,開口回答,“倒是有一事,當年我與師姐被壞人要挾,師姐為了救我,哄著那些奸人一同喝下毒水,那些人都死了,師姐卻跟沒事人一樣。”

“我當時擔心,問過師姐是怎麼一回事。”

“她只道命由天定,不該死的時候死不了。”

林沂塵憂心忡忡地看著陷入熟睡的愛徒,苦笑一聲,“這麼強的天賦體質,也不知是福還是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