較武會如期在九月初九那日舉行。
紅旗招展,旌旗獵獵,鑼鼓喧天,鞭炮齊鳴,這些都是沒有的。
較武會比試的地點是當初測光聚那個臺子上,一切從簡,不講究排場。
據傳言,這跟那位絳霄仙人的性格有關,他不喜歡花裡胡哨,這些外在的東西不如酣暢淋漓的打鬥有看頭。
無錯書吧墨衍宗八百弟子除去在外出任務沒法趕回來的,幾乎全都到場了,井然有序地列隊站好,程休休赫然在其中。
五大長老端坐在高臺之上,卻不見本次較武會的主角絳霄仙人。
這位絳霄仙人很神秘,程休休拜入墨衍宗五年有餘,從未見過這種宗主,各種重大活動基本都是五大長老一起出來主持,這位跟個甩手掌櫃一樣,就佔了個宗主的名頭。
不過,關於他的傳聞,程休休倒是聽過不少。
跟言情小說裡的男主都是複姓以彰顯逼格一樣,這位絳霄仙人複姓鍾離,單字欽。
墨衍宗之所以能夠成為天下第一劍宗,很大程度上得益於這位絳霄仙人。
普通人何以敢取這麼大的名號?可見這位來頭不小。
何止不小,簡直大有來頭,傳說他是真神降世。
不知傳言幾分真假,只是大家都說鍾離欽乃天帝第十子,真身是一條烏漆嘛黑的龍。
鍾離欽因為頑劣不堪,屢教不改,從小到大受到的懲罰多如牛毛,但身份擺在這兒,這些懲罰大多不痛不癢,並不能起到教化作用。
直到他得罪了另一位更牛逼的人物,那便是程休休之前聽說過的女戰神止戈。
止戈從自然萬物中孕育而生,以守護六界和平為己任,人間信徒無數,就連天帝都得給幾分面子。
鍾離欽因何得罪止戈,說法不一,有說他打了止戈的坐騎麒麟的,有說締結姻緣,臨近大婚,鍾離欽卻反悔的,總而言之,他就是得罪了止戈。
天帝不好再包庇,也有心規訓此子心性,便將他貶入凡塵,待穩重一些後,即可重回雲霄,做迴天帝之子。
奈何,他在人間玩嗨了,還跟到人間歷神劫的止戈解開誤會,成為了好友。
在鍾離欽心裡,人間可比天上有趣多了,任天帝如何召喚都不回家,和五大真人的師父,也就是程休休的師祖共同創立了墨衍宗。
鍾離欽性格桀驁,嗜血好戰,宗門創立後便做了甩手掌櫃,宗門內一切大小事務都交給了程休休的師祖,自己只管到處打架。
打來打去,未嘗敗績,鑄劍池裡的劍都是他的勝利品,墨衍宗由此名聲大噪,久而久之,便屹立於人間之巔,號天下第一宗,傲視群雄。
直到師祖飛昇,晚輩實力心性又都還不成火候,鍾離欽不得不扛下宗主的名頭。
也不打架了,止戈和那位青丘狐主接連隕落,鍾離欽再找不到對手,將自己鎖進閉關之所,從來再也沒有露過面。
又是未嘗敗績,據說狐主溫梁也是百戰百勝,不對,嚴格來說,這倆都是百戰九十九勝,唯一輸的那次,都是輸給女戰神止戈。
這倆沒交過手,程休休倒是好奇了,鍾離欽和溫梁打起架來,誰會贏?
那大機率還是鍾離欽吧,畢竟人家是男主。
他挑選徒弟的標準也很刁鑽,年紀超過二十五的不要,男的不要。
乍聽到這些個要求時,程休休很是無語,你是挑徒弟呢,還是挑老婆呢。
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確實是在挑選老婆。
比試的方法簡單粗暴,和比武招親一個路數,一人站樁,其他人輪流上去挑戰,誰輸誰下臺,贏的人接著挑戰剩下的人。
最後臺上站著的是誰,誰就獲得拜入絳霄仙人門下的機會。
上臺順序採用不是很嚴謹的抓鬮方式來決定。
程休休覺得這種方式其實很不合理,若第一個上場的人實力本來還可以,一路打下去,體力透支,實力也會隨之下降,本來能打平手,卻因為這個原因敗下陣來,很不公平。
誰會是這個倒黴蛋呢?
站在舜華真人身旁,一手握筆,一手拿著名單負責叫人的陸以槐穿過茫茫人海,精確定位到程休休,眼神複雜地望著她,然後開口唸道:“第一位,雲柳。”
程休休:……我這開過光的嘴喲,倒黴蛋竟是我自己。
程休休認命般嘆了一口氣,足尖點地,借力飛起,以向前翻騰兩週轉體一週半的颯爽姿勢完美落地。
人群裡傳來一陣騷動,不少人議論紛紛。
“啊?第一個就是雲柳,這還怎麼打?”
“就是說,散了散了。”
“正是因為她強才把她排在第一個啊,打得多了,體力消耗快,說不定後期就打不過了。”
“還挺想看傳說中的天才吃癟的,不知道對手是哪位。”
“對陣,林初。”
陸以槐的聲音再次響起。
“打,給我狠狠的打她!”
吃瓜群眾瞬間激憤起來,方才還想著看程休休吃癟的人紛紛倒戈,站在了程休休這一邊來。
程休休笑看著站在對面的林初,調侃道:“林師姐,看來你平時得罪的人不少啊。”
林初尷尬地撓撓臉,向程休休擠擠眼,然後抽劍欺身而上。
程休休橫劍格擋,並沒有用力將她推開。
林初湊近,幾乎貼到程休休的臉,壓低聲音說道:“雲師妹,咱倆做個交易怎麼樣?”
程休休一臉玩味,“什麼交易?”
“只要你不讓我輸得太難看,我在《墨衍宗那些不得不說的事兒》新修本里幫你澄清一下和陸師弟的關係,怎麼樣?”
倒的確是個讓人動心的條件,但不足以打動程休休,得繼續加碼。
“不如師姐直接把關於我的章節全部刪去吧。”
“那怎麼行,沒了你這書的銷量得少一大半。”
“那師姐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手上的力道驟增,林初抵擋不住,往後退了幾步,眼看著就要被推下臺去,這才不到一分鐘,也太丟臉了。
“行,我答應你,快收手。”
程休休輕笑一聲,卸了力,兩人僵持在擂臺邊。
站在前排的弟子不耐煩地催促,“你們倒是打啊,嘀咕什麼呢?”
林初偏過頭去白他一眼,斥道:“我們這是在比拼內力,你懂什麼?女人的事少插嘴。”
程休休只笑也不反駁,那位男弟子自討沒趣,閉上嘴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