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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他超愛

東方天際泛起一層青光,鑲了灰邊的雲彩於深邃淡藍的天幕中慢慢甦醒。

故事終於結束,陳祝餘確實是造成九街鎮生育率連年下降的罪魁禍首。

當天邊第一縷陽光照進院子時,陳祝餘變回了貓。

真貼心啊,程休休感嘆,拎只貓可比背個人輕鬆多了。

她默然看著地上靠在一起的兩顆頭,幻視林妙安緊緊依偎著愛人的胸膛。

“我該走了。”

溫梁鬆開手,站起身來,解除了擁抱的姿勢。

“走?”

抓到關鍵字,程休休也跟著站起來,緊張兮兮地扯著他的衣袖問:“你要走去哪兒?”

溫梁笑得神秘莫測,“你猜?”

程休休看著他欠揍的臉,很想回懟一句:我猜你個大頭鬼猜。

但一想到自己在挽留人,該裝得溫和柔弱些才是,便忍下了罵人的衝動,生生扯出一個肉笑皮不笑的表情來,採取自己最拿手的土味情話來挽留他:

“哥哥,憋走,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呀!”

程休休氣沉丹田,一句“哥哥”喊得仿若張飛再世,李逵附體。

快到手的二百五十萬真飛了的話,那確實不太想活了。

溫梁看著面前這張雖漂亮但扭曲的臉,唇角的笑紋加深,搖頭道:

“這句上次說過了,換一句。”

程休休的腦子飛速運轉,努力搜刮著書裡或電視劇裡看到過的臺詞。

有了!

“不可自拔的,除了別人地裡的蘿蔔,還有我對你的愛!”

“你若一直在我便一直愛,你若離開我封心鎖愛!”

說完,程休休一臉期待地看著溫梁:“這兩句怎麼樣?”

溫梁點頭,對程休休的臨別贈言給予了高度評價:

“還可以,雖然土,但土得很特別。”

“那不就是特別的土?”程休休不爽,“你到底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有沒有一種可能,我說的走,是指回馭天山墨衍宗去。”

“哦”,程休休翻臉比翻書快,收起臉上的假笑,衝溫梁擺擺手,“那沒事了,好走不送。”

“好無情啊。”

溫梁作為一副委屈的神情來,聲調裡卻帶著藏不住的笑意。

“書房門前一枝梅,樹上鳥兒對打對,喜鵲滿樹喳喳叫,向你梁兄報喜來……”

程休休捏著嗓子唱了一段《十八相送》,嗓音膩得能掐出蜜來。

“感受到我真摯的情意了嗎?好哥哥。”

溫梁滿意鼓掌,轉身欲走,被程休休喊住。

“對了,陸以槐呢,你倒是把他送回來再走。”

溫梁回頭,指指程休休掛在腰間的袋子,言簡意賅道:“裡頭。”

程休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我之前把所有東西都倒出來過,沒有啊,他一個大活人裝在我的錦囊裡,我會不知道?”

“你再仔細找找,重點找一找《霸道狐主愛上我》那本書。”

程休休不知道他搞的什麼鬼,依言開啟錦囊,把書找了出來,手指抓住書脊,書口對準地面一通抖,什麼都沒有,再抖,飄飄悠悠掉下個紙人來。

這紙人小小一片,鼻歪眼斜,潦草到跟程休休畫的火柴人有一拼,跟陸以槐那張英俊的臉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毫無關係。

“這是陸以槐?我書唸的少,你別騙我。”

溫梁沒接話,抽出摺扇輕晃兩下,微風拂面,安靜躺在地上的乾癟紙人忽地變大,慢慢長出血肉來,五官漸趨於精緻,最後定型,確實是陸以槐。

程休休看得瞠目結舌:“這扇子這麼好使啊,趕明兒我也給自己買一把去。”

“啊,對了。”

溫梁像是突然想到什麼,拇指和無名指疊在一起,往空中打了個響指,然後看著程休休點點頭:

“不錯,順眼多了。”

程休休低頭看著突然潔白如新的衣服,大可不必。

不過,她轉念一想,他的潔癖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還將滿身血汙的自己擁進懷中抱了這樣久。

他超愛!

“墨衍宗見,我等你。”

清冽的聲音再次響起,程休休抬頭,溫梁的身影早已散在薄霧中。

程休休笑得眉眼彎彎,輕聲道:“我會快點回去的。”

“嗨!”

陸以槐悠悠轉醒,對上一張明豔俏麗的臉龐,產生了一種猶在夢中的不真實感,傻愣愣地伸出手去捏了捏帶笑的臉頰,手指有溫度,“是真的,不是在做夢。”

“當然是真的,”程休休不滿地嘟囔:“再說了,你要檢測是不是在做夢,也該捏自己才是。”

換作平日,程休休定要拍開他的爪子,再好好譴責一番,但鑑於陸以槐在促進自己與溫梁獨處這件事上作出了重大犧牲,程休休決定對他溫柔一點。

“對了,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程休休攙住陸以槐的胳膊,將他拉了起來。

陸以槐搖搖頭:“還好,就是感覺好像睡了很久一樣,頭有億點暈。”

“暈就別搖頭了,再搖腦漿都晃勻了。”

陸以槐聽話地停下動作,待腦子清明些後,打量起周遭環境,既陌生又混亂,於是向程休休虛心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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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什麼事?我們這是在哪兒?”

“九街鎮呀,師父派我們下山來替九街鎮人民排憂解難的,你忘記啦?”

程休休笑得純良無害。

“為什麼我沒有這段記憶?”

“唔”,程休休睜眼說瞎話,指著地上的貓妖屍體,“可能是因為打鬥的時候,那貓妖下手太狠,傷到了腦子,選擇性失憶了。”

程休休的表情嚴肅認真,陸以槐不疑有他。

“誰打得我,好疼啊。”

陸以槐看向醒來後皺著眉頭抱怨的許芳苓,指著陳祝餘的屍體搶答:“他!”

程休休讚許地拍拍他的肩膀,真是孺子可教也。

見葉家姐弟也醒了,程休休挑著重點,以簡潔凝練的語言將陳祝餘為何害人,如何害人的事複述了一遍。

陸以槐是搞文學創作的,情感方面相對來說比較充沛,感嘆道:“唉,真是可憐可悲又可恨。”

葉蘭秋點頭肯定:“確實可恨,下手也太重了,老孃的頭疼得要炸開了。”

“呃……”

畢竟是自己相好做的事,鍋還讓陳祝餘給背了,程休休多少有些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