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我對自己的計劃太自信了,沒做好風險預判。”
無錯書吧感知到趙海生情緒低落,程休休將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
“還有你,”她從趙海生手上接過小貓,放進懷裡逗弄,“你能不能別什麼東西都往嘴裡塞,吃壞肚子怎麼辦?”
這貓正處於發情期,脾氣大得很,嘴裡發出尖銳高亢的抗議聲,扭動著身子去抓程休休的手。
“哇,好凶啊,還你還你。”
程休休嚇得又把貓遞給了趙海生。
回到熟悉的懷抱後,這貓倒是乖巧了許多,嘴裡依舊喵喵叫著,趙海生輕輕撫摸著它的脊背,安撫著它的情緒。
“好乖啊,師兄,這貓好像很喜歡你。”
這貓不僅沒撓趙趙海生,甚至立起尾巴,翹起小屁股去蹭趙海生的胳膊,還時不時轉過頭去看他,溼漉漉的眼睛裡愛意滿滿。
程休休看傻了,這不一整個小黏人精嗎?
陸以槐快來,素材呀,多好的素材。
可惜小黏人精對趙海生的愛意沒有持續多久,就被窗外同樣也在喵喵叫的公貓給勾走了。
它從趙海生懷中跳了下來,舒展四肢,輕盈地跳上窗臺,從未關嚴實的視窗跳了出去。
屋頂上很快傳來一陣淒厲的叫聲。
程休休納悶,這是沒看對眼嗎?怎麼打起來了?
這陣打鬧聲沒有持續太久,又重新歸於平靜。
程休休還在猜測,這是談攏了?相約造小貓去了?
下一秒,窗戶被一陣勁風吹得大開,兩隻貓被丟了進來,狠狠摔在程休休跟前。
緊接著,許芳苓也從視窗跳了進來,她雙手叉腰,看著程休休,怒容滿面,高聲責問:
“雲柳,你是不是怕我搶你功勞,存心壞我好事?”
程休休一臉懵逼地反問:“什麼功勞?我又壞你什麼好事了?”
“你明知我在屋頂埋伏,就等那作亂的妖物一來,我就一舉拿下!”
她單手握拳,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都怪你的貓,在屋頂打架,害我還以為是貓妖作亂,提早現了身。”
她氣呼呼地坐下,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又開始斥責程休休:“我說你能不能管好你的貓,耽誤我執行任務了都。”
“那麼我請問,你有沒有想過你的任務物件遲遲不出現的原因?”
程休休冷哼一聲:“很抱歉地通知你,鑑於負責通風報信的大黑耗子已經死於非命,所以你口中的妖物大概不會現身了。”
這下輪到許芳苓傻眼了,“你早說啊,你怎麼不早說,你應該早說的啊,害我在屋頂吹了這麼久的冷風。”
程休休攤開雙手,聳了聳肩,“哦,我壓根沒想到你這個人的存在。”
不等許芳苓發作,她又搶過話頭,指著已經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貓說道:
“這只是我找來的,我負責,”又指向埋著頭的橘貓,“那只是你抓來的,你得負責。”
許芳苓二話不說,提起那橘貓的後頸,撕開封住嘴的噤聲符,拎到窗邊預備著扔出去。
這貓一直低著頭,許芳苓好奇地掰過它的腦袋看了一眼,“噫,好醜的貓。”她嫌棄地嘟囔了一句。
橘貓也是個記仇的主,在被扔出去之前,居然放出鋒利的爪子撓了許芳苓一下,白皙的手背很快見了紅。
“活該,誰讓你罵人家醜。”
“可它就是醜啊。”
許芳苓轉過身,對眾人說道:“它左臉這塊好大一片黑斑,不敢想象,若這黑斑長在人臉上,那得有多醜。”
“你說什麼?”
程休休騰地站起身來,周身被冷冽的氣息包裹,成功唬住了許芳苓。
許芳苓結結巴巴道:“我說,它右臉,就是這塊,”她伸出食指在臉上比劃了一下,“好大一塊黑斑。”
“那它的眼神呢?你注意到它的眼神沒有?是不是似笑非笑的?”
許芳苓連連應聲:“對對,看上去還挺滲人的,你也注意到了?”
程休休忽地笑開,寒氣退了大半,“我沒注意到,但它大概就是你以為的貓妖了。”
那幅畫果然暗藏玄機,哪個正常人會在家裡掛這麼一幅詭異的畫,現在唯一需要確定的只有一件事。
程休休欲蓋彌彰地喊了一聲“陸以槐”,溫梁看向她,用眼神詢問什麼事。
“你書看得多,有沒有聽說過什麼能掩蓋妖氣的法子?”
“有,”溫梁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情緒,“若那妖日久天長裡吃人肉的話,身上的妖氣就會淡化,但不至於一絲不剩。”
“若吃的是剛出生的嬰兒,那就另當別論了。”
“食氣入胃,濁氣歸心,剛出生的嬰兒未食五穀,撥出的乃是清氣。”
溫梁呷了一口茶,不緊不慢的樣子急得程休休想捶他。
“若那妖吃的是剛出生的嬰兒,妖氣就會慢慢被人氣覆蓋。”
那就是了,這妖閒著沒事偷這麼多嬰兒,不用來吃,難道還賣到別處去,做人販子不成?
程休休思忖,難怪藍朱說那圓臉姑娘身上不僅有腐臭味,還飄著似有若無的人味,想來是吃人不久,還未完全藏住自身的味道。
那林妙安呢?藍朱可是非常確定她是人的。
程休休遲疑了一下,退一萬步說,哪怕林妙安沒問題,裕康堂有問題也是板上釘釘的。
答案呼之欲出,程休休激動得胸膛快爆開來,她按住狂轟亂炸的心跳,心中默唸師父的教導:忌心浮氣躁,忌急功近利。
淡定淡定,程休休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
眾人也感知到了氣氛的不尋常,齊齊望著程休休,等待她發號施令。
“剛才那貓有問題,來不及細說了,大家先跟我走。”
“趙師兄,”程休休看向趙海生,語氣懇切,“你留在客棧,萬一情況不對,你留在這裡我安心些。”
趙海生應下。
程休休又轉頭去看藍朱,囑咐道:“你跟趙師兄留在這邊,有危險就用我給你的東西通知我,知道嗎?”
藍朱一向聽程休休的話,輕輕點了點頭。
程休休給藍朱的東西是一隻紙做的蝴蝶,是她練功的時候偷懶折的。
被師父發現,往蝴蝶身上施了靈力之後,這蝴蝶就像活了一般,一旦程休休陷入危險境地,就會自動飛走,飛到舜華真人身邊通風報信。
這是第一次下山執行任務,程休休唯恐出現意外,與藍朱分開,便把這蝴蝶暫時交給了藍朱,作為聯絡兩人的媒介。
“只留下他們兩個,能行嗎?要不我也留下?”
趙海生的實力確實還行,但他還要護著一個比普通人還不如的藍朱,葉蘭秋擔心萬一貓妖折返,趙海生會招架不住。
程休休卻絲毫不憂慮,這妖來這一遭,必然識破了幾人假懷孕的鬼把戲,沒有想要的東西,折返機率基本為零。
程休休安慰葉蘭秋:“師姐別擔心,這貓妖都能被許芳苓抓住,想來武力值也高不到哪裡去。”
一聽這話,許芳苓不開心了,拍桌憤然道:“你什麼意思?”
程休休撿了許芳苓下山後的綠茶人設來用,嬌聲回答:“沒什麼意思呀,許師妹好凶哦,我安慰師姐也有錯嗎?”
“都什麼時候了,還吵?”
葉蘭秋無語,這倆人能不能學學我,成熟一點。
“去哪兒?”溫梁出聲,成功把跑偏的話題扯了回來。
程休休從枕頭底下抽出兩把劍,一把被白布條裹得嚴嚴實實的,系在腰間。
另一把是拜入墨衍宗後,宗門統一發放的普通銀劍。
準備就緒,程休休擲地有聲丟擲三個字:“裕康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