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這肚子?”
錢掌櫃驚奇地看著被人攙扶著走下樓的程休休,懷疑自己的記憶出了錯,這姑娘昨天好像不這樣吧?
程休休低頭看了一眼高高隆起的肚子,充分發揮大忽悠的傳統技能,面不改色道:“懷孕了。”
“我記得昨天……”
“昨天也這樣,你沒注意不代表不存在。”
溫梁起身,極其自然的接過程休休的手,扶著她坐下。
錢掌櫃混跡市井多年,自然是個有眼力見的,既然金主爸爸發話了,那麼再多嘴就越界了。
原以為這姑娘隨身佩劍,又俠氣凜然,應當是貼身護衛之類,現下看陸少爺對這姑娘緊張得很,想來這才是正版陸夫人。
錢掌櫃察言觀色,見程休休戳著碗裡的菜,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趕忙上前,諂媚道:
“這些菜對懷有身孕的婦人來說,有些油膩了,我這就讓廚房上些清淡的菜來,夫人稍等。”
程休休放下筷子,糾正:“我只是少爺的貼身護衛,不是什麼陸夫人,掌櫃的這樣稱呼我,樓上那位要罵人的。”
錢掌櫃瞳孔地震:“這這這……那這孩子?”
程休休玩心大起,含情脈脈地望向披著陸以槐皮囊的溫梁,後者心領神會,情意綿綿地回望過來。。
答案不言而喻,錢掌櫃倒吸一口涼氣,有錢人果然玩得花。
“對了,錢掌櫃,鎮上最好的醫館是哪家?我這兩天胃不太舒服,想找個靠譜點的大夫看看。”
錢掌櫃遲疑片刻,勸解道:“看姑娘這肚子應該快足月了吧?恕我多嘴,姑娘近日還是少出門為好,懷孕這件事更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頓了頓,嗓音壓得更低:“萬一生的是個男嬰,被髒東西盯上了,那可就壞事了。”
“姑娘要是真覺得不舒服,我受累替姑娘跑一趟,找個嘴嚴實些的郎中到客棧來替姑娘瞧瞧。”
程休休嘴角一彎,要的就是越多人知道越好。
“多謝掌櫃好意,只是整日在客棧裡待著,實在悶得慌,陸家護衛奴僕都不是吃素的,定會保我和我的孩子安然無恙。”
葉長青抬起頭來,舉著手裡的雞腿給自家師姐助威:“對,我們可是吃肉的。”
錢掌櫃見狀,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畢竟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說到鎮上最好的醫館,那就不得不提妙安姑娘的裕康堂了,但是裕康堂人多,估計得排上好一會兒。”
妙安?捕捉到耳熟的名字,程休休閉口藏舌,心中暗忖:“聽說這妙安姑娘漂亮得很,居然還是個大夫?這我不得看看去。”
“那這裕康堂怎麼走?”
錢掌櫃伸長胳膊,往門外指,“出了門往東走,到了拐角處往左拐,然後再往前走個一百米左右就到了。”
程休休頷首:“多謝,你去忙吧,這邊沒事了。”
看錢掌櫃走遠,程休休往前探了半個身子,把計劃告知眾人:“一會兒我去街上逛逛,想方設法把懷孕的訊息散播出去,你們在店裡待著,有什麼異常及時通知我。”
“師姐出行不便,我陪著去。”
葉長青積極舉手:“那我也要去”
程休休頭疼:“去那麼多人幹嘛?你們真以為我是出去玩的啊。”
“選我選我,藍朱師妹還小,不靠譜。”
藍朱忽地把臉轉向葉長青,猙獰可怖的疤痕在臉上耀武揚威,“我長得顯眼,能幫助師姐更好的達到目的。”
失去核心競爭力,葉長青完敗,只好默默放下了舉高的爪子。
臨出門前,溫梁將一個樸實無華的錢袋子遞到程休休手裡。
“看見什麼好吃的好玩的,想買就買,不用節省。”
程休休掂了掂手中的錢袋,沉甸甸的。
“你哪來這麼多錢?”
沒記錯的話,昨天為了賄賂錢掌櫃才花出去了好大一錠銀子。
“保證來路正當,你儘管花就是。”
靠,這誰頂得住啊?
程休休從小到大收到的情書送到廢品回收站能賣八塊八毛八,這麼多情書加起來,沒有哪一句說得比溫梁這句更動聽。
程休休捂住嘴不讓自己笑出聲。
裕康堂離順風客棧不遠,按照錢掌櫃給的路線,很快就到了。
無錯書吧九街鎮依山建屋,傍水結村,建築是清一色的白牆灰磚黑瓦,看上去清新淡雅,裕康堂也不例外。
眼前的建築比一路走來看到的要氣派一些,門樓高大宏偉,以秀麗精美的磚雕飾之,門楣處掛一方匾額,上書“裕康堂”三個大字,龍飛鳳舞,乾脆利落。
藍朱攙著行動不便的程休休跨過門檻,被院內排起的長隊小小震撼了一把。
“都是男的。”藍朱皺眉。
程休休一隻手扶著後腰,另一隻手在眼前扇了扇,企圖讓周圍的空氣清新一些。
俞霖師兄煉出來的藥丸當真厲害,她不僅有了孕婦的外形,甚至連症狀也和孕婦無甚差別。
下腹墜脹,食慾減退不說,體力也大不如前,就這麼幾步路,竟累得她氣喘吁吁。
妖邪傳聞甚囂塵上,九街鎮已經大半年無嬰孩降生,程休休甫一出現,便吸引了後排人的目光,加之身邊的藍朱長相惹眼,兩人理所當然地成為了人群中的焦點。
程休休絲毫不懼,迎著形形色色的目光,大大方方打量回去。
“沒聽說鎮上有什麼流行病啊?”她低頭與藍朱耳語:“怎麼那麼多人生病,而且都是男的。”
“面色發黑,腎精虧虛,確實是男人的通病。”
程休休笑出聲,不得不承認,藍朱雖然話不多,但每次都能切中要害。
“妙安姑娘出來坐診了!”
一聲疾呼,人群開始騷動起來,落在兩人身上的目光散去大半,程休休恍然大悟,這些人怕不是來看病的,看人還差不多。
兩人排在隊伍最末,百般無聊間,迴廊遠處走來一個穿淡粉襦裙的圓臉姑娘。
她在程休休面前停住,盈盈施了一禮。
“重症和孕婦優先是裕康堂的規矩。”
“娘子這邊請。”
一直圈在胳膊上的手突然收緊,程休休拍了拍藍朱的手背稍作安撫。
既來之則安之,是騾子是馬,先引出來再說。
兩人跟在圓臉女子身後走上廳堂,看到了傳說中的妙安姑娘。
她坐在廳堂正中,面前擺著一張楠木桌,瓷白纖細的手指虛搭在一隻黝黑粗壯的手腕上,聽到動靜,她抬起頭來,衝程休休莞爾一笑。
“夫人稍等。”聲音溫潤柔美。
程休休點頭,面上無甚波動,心中卻驚歎不已:
好一張勾魂攝魄的臉!
她長得極媚,白淨流暢的瓜子臉,彎彎的柳葉眉下是一雙細長且上揚的笑眼,鼻樑精緻挺翹,嘴唇紅潤飽滿,說話的時候微微撅起,像熟透的櫻桃,引誘人去採擷,去品嚐。
她穿著一件略顯簡單的素白色長裙,外罩碧色薄衫,鬢髮低挽,繞過左肩垂在胸前,露出細膩修長的玉頸來。
清新淡雅的搭配沖淡了嬌嬈感,使之雖媚卻不至於俗。
顏狗程休休直呼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