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以槐扮演陸以槐,藍朱扮演陸以槐親妹,也就是陸家小姐。”
“許芳苓和蘭秋師姐扮演陸家小姐的貼身丫鬟。”
程休休看向葉蘭秋,對方朝她點點頭。
“其他師兄弟扮演陸家僕從。”
“師姐,你呢?你呢?你扮演誰?”
葉蘭秋的弟弟葉長青湊上來,小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看得出,他對即將下山執行任務這件事很是期待。
程休休小手覆上他肉乎乎的大臉,稍稍使勁往後推了推。
“我這戰力,就勉為其難扮演一下陸少爺的護衛吧。”
程休休的語氣裡帶著遺憾,她最中意的角色其實是陸老爺,畢竟誰不想聽自己的好兄弟喊一聲爹呢?無奈年齡性別都對不上,只好退而求其次扮演好兄弟的侍衛了。
“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散會。”
“雲師姐倒是愉快了,也沒問問我們愉不愉快。”
“也是,雲師姐向來專斷橫行,怎麼會在意我們的意見呢?”
嬌滴滴的聲音,陰陽怪氣的腔調,除了許芳苓還能是誰?
程休休颳了一眼對面的許芳苓,學著她,夾著聲音道:“許師妹哪兒不愉快了,說出來讓師姐我愉快愉快。”
“怎麼偏偏是你們師姐妹當小姐護衛,我和蘭香師姐做丫鬟?”
“雲師姐一向看重名聲,應該不會做出以權謀私這種事吧?”
程休休冷笑:“名聲?我還有名聲嗎?你背後怎麼編排我,敗壞我名聲的,心裡有點逼數,你非要我在這麼多人面前戳穿你做的骯髒事嗎?”
小小的四方亭裡暗流湧動,夾在兩人中間的陸以槐弱小無助又可憐,這邊看看,那邊瞧瞧,預備著隨時站起來勸架。
葉蘭秋是好戰份子,她蹲坐在石墩上看戲,巴不得程休休和許芳苓趕緊打起來,她好趁亂加入戰局。
這兩人戰力都不低,尤其是傳說中的天才雲柳,葉蘭秋早就想和她比試比試,可惜一直尋不到由頭。
打起來打起來,葉蘭秋興奮得兩眼冒光。
人高馬大但膽小的趙海生跳得老遠,生怕血濺到自己。
兩個小的倒是淡定得很,葉長青扒拉著桌上的糕點埋頭苦吃。
藍朱向來冷淡,冷若冰霜的小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既然有人認為我以權謀私,那我就和蘭秋師姐換一換,由她扮演侍衛,我和你一起當丫鬟。”
程休休看著許芳苓,臉上掛著意味不明的笑。
“你……”許芳苓氣急,又不得不強忍著,她醞釀了一下情緒,眼底迅速聚起一層霧氣。
“我之前害得雲師姐挨罰,師姐莫不是還記恨我,知道我是富貴人家出身,便用這種身份來糟蹋我。”
她從腰間抽出一塊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莫不是非要我跪下,師姐才肯原諒我。”
大姐,你走錯頻道了,你應該去隔壁宅鬥區,程休休心中一陣好笑,瞧瞧,瞧瞧,這才是專業演員,還自帶道具呢,只演給這麼幾個人看屬實屈才了。
和許芳苓交鋒這麼多次,程休休苦練心眼子,總算合計出一套對付她的方法。
無錯書吧“跪吧,就跪我腳邊,不然我看不到許師妹的誠意。”
坐在程休休身邊的藍朱站起來,走到一旁去,將位置騰給許芳苓。
程休休讚許地看了藍朱一眼,“上道”兩個字已經說累了。
許芳苓傻眼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面前這人的臉皮真是修煉得越來越厚了,竟要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下跪。
老好人陸以槐慌忙打圓場,“好了好了,別吵了,雲師姐是本次行動的負責人,就按她說的做吧。”
“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給了你臺階就給我老老實實下,別給臉不要臉。”
“你說誰給臉不要臉?”
“誰不要臉說誰唄。”
程休休把許芳苓原本的聲音都給氣出來了。
“你個臭乞丐!”
“你個死綠茶!”
兩人你來我往,唇槍舌戰,可憐的陸以槐被吐了一臉唾沫星子,想上手拉開兩人,又怕挨巴掌。
“你們到底打不打?”
“啪”,葉蘭秋看兩個小學雞互扯頭花,嘰裡呱啦一頓輸出,就是不上手,心裡煩得要死,把桌子拍得震天響。
“不打,打架要挨罰的。”開玩笑,一萬級階梯可不是那麼好掃的。
“那你們吵個屁。”
“姐……”
葉長青被自家親姐突如其來的一掌嚇得虎軀一震,整張臉都撲進了盤子裡。
他抬起頭,抹去沾在臉上的殘渣碎屑,埋怨道:“姐,你能不能別老屁屁屁的,多難聽啊。”
“閉嘴,小孩別管大人的事,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葉長青反駁:“你就比我大四歲。”
接收到來自葉蘭秋的死亡視線後,葉長青噤了聲,又重新把臉埋進盤子裡。
“不就扮演個角色嗎?又不是真讓你賣身給人家當丫鬟,至於這樣吵嗎?”
葉蘭秋大手一揮,“勞什子小姐丫鬟侍衛的,你們愛怎麼分配怎麼分配,老孃不聽你們吵吵了,我下山租馬車去。”
“那你給自己安排個角色吧,你愛演什麼演什麼。”程休休也懶得再計較,“明天一早到這裡集合,然後下山跟蘭秋師姐匯合,就這麼不愉快的決定了,散會!”
一點小插曲不足以破壞程休休的好心情。
她看著自己的手,力量源源不斷的匯聚在掌心,凝成一團紫色火焰,程休休亢奮得渾身顫抖。
她在山上修煉了四年有餘,終於有機會下山了,最好這妖能強勢一點,勢均力敵打起來才有意思呢。
“我回來啦!”程休休踢開門,脆弱的木質門在力的作用下發出苟延殘喘的嘎吱聲。
“哎呦,我的門。”程休休心疼地摸了摸被自己踹過的地方,發誓下次一定用手輕輕推。
屋內的人早就對她這種行為見怪不怪,專心地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東西。
程休休對他這種態度相當不滿。
女朋友回家了,作為一個合格的男朋友應該恭恭敬敬地站在門口招呼:“先吃飯還是先洗澡還是先吃我。”
程休休腦子裡裝滿了稀奇古怪的想法,可惜她的假男朋友並不配合。
“你在看什麼呢?”程休休湊上去,微微泛黃的紙張上排滿了端莊秀逸的字,她定睛一看:
“但見一紫衣姑娘從雨霧中走來,纖細嫩白的手持一柄翠綠的傘……”
這不是陸以槐寫的小說嗎?
由於女主是以程休休為原型寫的,出於尊重,陸以槐把完結的書送過來給程休休過目。
程休休熬了個通宵把書看完了,寫得相當不錯。
還好還好,這本書的男主雖然是以青丘狐主為原型寫的,但沒采用溫梁這個名字。
“你覺得這本書怎麼樣?”
“一般”,溫梁終於將視線分給了程休休,“不過,這對白風格倒是很眼熟。”
“是嗎?”
“比如這句‘女人,你越來越放肆了。’”
好羞恥!這句臺詞是她隨口給的建議,沒想到陸以槐真給寫上去了。
程休休老臉一紅,頂著溫梁的滿眼促狹,強行把書合上。
“既然一般那就別看了,我有事跟你說。”
“什麼事?”
“我明天要下山去。”
“有任務?”
“嗯,距離馭天山不遠的九街鎮有妖邪作祟,五大長老一番商量後,決定各從座下派出一名弟子,組成臨時隊伍下山檢視情況。”
“你也知道的,在打架這方面,我師父拿得出手的弟子也就我一個。”
“嗯,萬事小心。”
“放心吧,陸以槐和藍朱也去,我們仨互相照應,應該不會有事的。”
溫梁摩挲著書脊的手頓住,“既然你師父已經派出你了,姓陸那小子為什麼還要跟著去?”
“師父說陸師弟博覽群書,見多識廣,帶上他等於帶上了一個移動書庫,而且我們這次下山也是借了陸家的身份做掩護。”
“至於藍朱嘛,她近來情況很不穩定,靈力時有時無,留她一人在這兒我不放心。”
“我一個人留在這兒你就放心了?”溫梁睨著程休休,語氣涼颼颼的。
程休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一百個放心。”
溫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