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是狐狸呢?
程休休拎起角落裡裝死的小白放進懷裡仔細研究。
不同於人形,小白的原生形態相當漂亮。
雪白的皮毛如絲綢一般柔軟順滑,不含一絲雜質,程休休把臉埋進雪白松軟的毛髮裡深深吸了一口,清新微澀的茶香味在鼻尖縈繞不散。
程休休疑惑,這也沒啥特殊氣味啊,藍朱如何得知小白是妖?
程休休將小白舉高,盯著它的臉觀察。
小白的臉部稍長,三角形的耳朵看上去肉感十足,眼睛呈橢圓形,向上傾斜,兩顆瞳仁又黑又亮,眼神機警靈敏,甚至帶著說不出的魅惑。
再看尾巴,程休休轉移了目標,手掌一下一下擼著小白蓬鬆的大尾巴,似乎是比尋常狗子的尾巴更粗長一些。
大意了,小白好像真是狐狸。
程休休不是沒有懷疑過小白的屬性,但她一想,自己穿越到仙俠世界這麼離譜的事情都發生了,小白作為一個狗妖,長得特殊點怎麼了?
其實主要還是因為程休休被金錢衝昏了頭腦,加之墨衍宗再尋不到其他動物,便理所當然的把小白認成了系統安排的官配。
程休休不知尾巴是狐狸的要害部位,當柔軟的手心撫上尾巴的那一刻,如同在湖心投下一枚石子,酥麻之意以尾椎部位為中心,向四周擴散。
小白強忍不成,被尾巴上作祟的手帶起一陣戰慄。
可程休休想事情想得出神,絲毫沒有注意到小白的異狀。
程休休在想,已知狐狸屬於犬科,狗子也屬於犬科,所以狐狸等於狗子,沒毛病吧?
沒毛病!
程休休成功說服自己,又打算去KTV小白。
“我的眼睛就是尺!你就是狗子,沒錯的。”邊說還邊往小白翹臀上拍了一下。
這下可不得了,像是觸發了什麼開關一樣,懷中的毛絨糰子倏地變成了一個男人。
而程休休的手還放在人家屁股上。
局面很尷尬,更要命的是,由於掌心裡的肉手感太過美妙,程休休出於本能,下意識地捏了兩把。
男人轉過頭來,狹長的眼眸眯成一條細線,視線投射在程休休的手上,滿臉欲言又止。
救救我,救救我,程休休尬得腳趾扣地,恨不得刨個坑把自己就地埋了。
“你打算摸到什麼時候?”
程休休終於收回手,心中不斷安慰自己:“莫慌,莫慌,《程休休自省手冊》第不知道幾條,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她推開身上的男人,站起來背過身去,試圖隱藏自己紅透的臉。
程休休穩著自己的慌張,先發制人:“你怎麼突然變成人形啊,你這人好不要臉!”
小白斜睨著程休休瑩白耳尖上透出的一抹紅,笑得不懷好意。
“尾巴是狐狸最為敏感的部位,我以為你在向我求歡。”
程休休一向會抓重點,“所以你真是狐狸精啊?”
男人點頭,程休休冷靜下來,正色道:
“好,那咱們來聊一聊關於你是個狐狸精這件事。”
男人微微頷首,做了個請的手勢。
兩人端坐在茶桌兩側,面向對方,擺出一副談判的架勢。
程休休率先開口:“被我撿回來那天為什麼不澄清自己是狐狸,而非狗?”
“形勢不清,明哲保身。”
“那後來呢?為什麼還是不說?”
無錯書吧“看你挺喜歡狗的,怕你趕我走,就沒挑明。”
切,程休休撇了撇嘴,我信你個鬼,你個狐狸精狡猾得很。
不過,根據原設定來看,應當有一隻狗妖也上山了才是,可是狗呢?
程休休不想思慮太多,又怕走錯一步,滿盤皆輸。
官配還在的話,當然和官配一起走劇情比較好,畢竟事關五百萬,可馬虎不得。
程休休這樣想的,也這樣問出了聲。
“狗呢?”
“什麼狗?”
“就是一條,呃,一條狗,你有沒有看到過一條狗?”
“有,但被我殺了。”
“啥,你說啥?”
“我說,它被我殺了。”男人微笑,放慢了語速,又把話重複了一遍。
“你為什麼要殺它?”
“它為了增強法力而殘害無辜,又為了能夠進入馭天山而妄圖藏匿在我身上。”
男人呷了一口茶,語氣雲淡風輕。
“我殺它的理由很充足。”
啊,我的官配,程休休掩面,在心中為自己素未謀面的愛人,不,愛狗默哀。
沒有退路了,就算這狗妖還活著,大概也許可能也來不及培養感情了。
程休休別無選擇,開始耍賴撒潑。
“我官配沒了,你得跟我處物件。”
“什麼官配?”
“我不管!你殺了我的官配,你得負責售後。”
程休休上半身趴在桌子上,雙腳在桌下不停蹬地,像極了因為父母不給自己買玩具,而坐在大街上撒潑打滾的熊孩子。
她用哀怨的眼神看著男人:“跟我處物件!”
狗男人毫無反應,悠閒地點著桌面,眸光意味不明。
看來,得使出殺手鐧了。
程休休立馬切換了一副面孔,她垂下眼瞼,柳眉微蹙,作出一副委屈的神情。
“哥哥,你偷了我的心,怎麼不負責呀?”
“今生不能擁有你,我會好恨我自己。”
“見到你的那一刻,上帝在我耳邊說了四個字,在劫難逃。”
大哥,給點反應啊,我編不下去了,程休休抬眼去看男人,對上了一雙笑意盈盈的漆黑眼眸。
他說:“嗯,我會負責的。”
哦,那沒事了,程休休立馬坐直了身子,恢復了正常。
是她杞人憂天了,還以為小白身份被揭穿後,這段關係就作廢了。
程休休當然不會傻到真的以為他愛上了自己。
這個狐狸精能無視馭天山的結界順利混進墨衍宗來,並且藏匿多年不被發現,必然不是什麼善茬。
他三番五次避開程休休往藏書閣去,不知是在尋找什麼資料。
不過,程休休並不介意被這狐妖利用,畢竟自己纏上他的心思也並不單純。
也好,有所圖的關係可比情愛牢固多了。
“對了,你原本的名字叫什麼呀?總不能一直叫你小白吧?”
男人一怔,淡淡開口:“我不介意你繼續叫我小白。”
“可我很介意不知道你的名字這件事。”
“溫梁,我叫溫梁。”
溫梁?好耳熟的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
程休休反覆咀嚼著這個名字,陸以槐給我安排的男主好像也叫這個名字。
青丘狐主溫梁。
傳聞溫梁俊美無儔,天下無雙,而小白屬於去頭可食用的蝦系男友,怎麼會是溫梁?
誰在騙人?
“你是狐族,那麼應該聽說過青丘狐主吧?他好像也叫溫梁。”
男人的目光從冒著熱氣的茶盞中挪開,轉而迎上程休休探究的眼神,輕輕點了點頭。
程休休變得嚴肅起來,她誠懇地看著小白,語重心長道:“小白啊,咱長得是醜了點,但不能撒謊呀,這青丘狐主仙姿玉貌,英俊不凡,請問你長得跟這兩個成語有什麼關係?”
“嗯,他確實生得好看,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可概括之。”
小白唇邊的笑意再次綻放,這笑不能說跟“朗月入懷”一模一樣,只能說毫無關係。
程休休的疑心淡去大半,大抵只是重名,因為一個人不可能這麼不要臉的形容自己。
“這溫梁,我是指青丘狐主,他在你們狐族是不是威名赫赫?”
“北斗之尊,威望素著。”
聽他這麼一說,程休休越發起勁。
“聽說這溫梁是九尾狐哎,你也叫溫梁,你有幾條尾巴?”
程休休只在《山海經》上見過九尾狐,書上的九尾狐畫得抽象無比,程休休對真正的九尾狐很是好奇。
一條雪白的尾巴冒了出來,在溫梁身後囂張的搖了搖,答案不言而喻。
程休休有點失落,也是,小白連張美男子的臉都變不出來,怎麼會是九尾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