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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許芳苓

時間在慢慢流逝。

程休休仍舊鎮定自若,面色如常。

有人沉不住氣了。

黑胖子率先站了出來,他迫不及待地奔到溪邊打算痛飲一番,卻被急急追上來的瘦高個攔住。

他對黑胖子勸說道:“大哥,小心起見,還是再等等吧。”

黑胖子不耐煩地掀開他的手,指著程休休,“你看她像是有事的樣子嗎?”

程休休已經躺回樹蔭底下,優哉遊哉地翹著二郎腿,嘴裡哼唱著不知名的小曲兒,看上去神氣十足。

瘦高個猶豫了一下,終是收回了手,不再攔著大胖,眾人也放下懸著的心,走到河邊暢飲起來。

喝飽喝足後,黑胖子拍了拍鼓起的肚皮,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

他粗魯地抹去掛在嘴邊的水漬,獰笑著提起劍朝程休休走去。

“臭丫頭,該是算算賬的時候了。”

他舉劍欲刺,卻突然脫力,劍“哐當”跌落在地。

“怎麼會……”

黑胖子變了臉色,驀地跪倒在地,狠命撕扯著胸口處的衣服,似有一團滯澀之氣凝在胸口,致使呼吸不暢,一張麻麻賴賴的大臉憋得紫黑。

質地粗糙的布料經不起他這番蹂躪,三兩下便被扯得破破爛爛,露出一片油膩膩的肥肉來。

然而,光是扯開衣服並不足以緩解撕心裂肺的痛苦,他吼叫著發狂似的去捶打胸口。

五爪嵌進肥厚的肉裡,像是要把心臟掏出體外,鮮血汩汩流了滿身。

片刻過後,他的臉色終於恢復如常,卻也躺倒在地,成了一具屍體。

山野間霎時哀嚎一片,除程休休以外,但凡飲過那溪水的,皆手拉手去見了閻王。

“嘖嘖嘖……”

程休休看著滿地屍體,惋惜似地搖搖頭,面上卻無甚表情,眸中更是冰寒一片。

感受到來自上方的目光,她抬起頭,見陸以槐望著自己,神色複雜,無奈道:“怨不得我心狠,他們這樣脅迫人,若我心軟,那麼現在躺在這裡的就是我們。”

陸以槐蹲下,柔聲道:“我懂的,我只是擔心,雲姑娘,你的身體……”

程休休斂去周身冷冽氣息,眉角眼梢盪開笑意,“無妨,我命由天定,不該死的時候死不了。”

她在賭,她於千挑萬選之中被選中扮演苦情女配,那麼,在完成自己戲份之前,系統應當不會讓她去死。

換句話說,她會死,但只會死在墨衍宗誅夷臺上。

“公子小心!”

一聲嬌呼打破溫情的氣氛,緊接著,一道淡青色的劍芒裹挾著殺意貼著程休休的面頰飛過。

程休休扭頭去看,驚歎:好劍!

她從未見過如此華貴精美的劍。

這劍長三尺有餘,劍身由玄鐵而鑄,通體透亮,劍柄上盤踞著一條銀龍,栩栩如生,威武神氣,龍的眼睛位置上鑲嵌了兩顆碩大的紅寶石,在陽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輝。

現下,這柄劍正穩穩插在一個陌生男子身上。

原來這人喝了毒水後竟沒死透,掙扎著想拉陸以槐陪葬,不想,被這姑娘捅了個對穿。

程休休根據男子爬行的痕跡推斷,他報復的物件應當是自己,中途力竭,才把目標換成了較近的陸以槐。

陸以槐愣怔了三秒,待看清楚形勢後,急急忙忙站起身來,朝著救命恩人拱手行禮。

“多謝姑娘搭救。”

“在下陸以槐,敢問姑娘芳名。”

“小女姓許,名為芳苓,漃漻薵蓼,蔓草芳苓的芳苓。”

許芳苓盈盈回禮,聲音綿軟甜膩,絲毫看不出方才持劍猛刺的狠厲。

這許姑娘年紀不大,著一身淡綠色羅衣,身材修長窈窕,白皙小巧的臉蛋,淡淡的柳葉眉,倒是個清麗秀雅的美人。

有意思,這姑娘心思縝密,實力不俗,不該與地上那群草包為伍,以致受了拖累,在此間停留良久。

程休休猜測,這許姑娘在扮豬吃虎,見她眼中並無自己,便將手肘放在膝蓋上,手掌撐著頭,大大方方看起戲來。

“相識有幸,公子方才一番肺腑之言,振聾發聵,芳苓只恨醒悟太晚,若公子不嫌棄,小女願與公子同往,芳苓也好綿盡薄力,略略補過。”

“姑娘言重了”,謙謙公子陸以槐連連擺手,“姑娘救命之恩,陸某感激不盡,該是在下報答姑娘才是。”

程休休心累,聽你們說話怎麼那麼費勁呢,再說了,陸以槐不就背了幾句臺詞,還沒我說的好呢,怎麼就振聾發聵了?

反正被當成空氣了,程休休毫不避諱地盯著許芳苓看。

見這姑娘看著陸以槐的眼神含羞帶怯,程休休瞬間瞭然。

十六七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況且這陸以槐確實生的好看,適才那幾句臺詞勉強算正義凜然,如果他不跌倒的話,興許魅力值能更大一點。

程休休估摸著這姑娘是把自己當成情敵了。

天地良心,程休休以五百萬起誓,對陸以槐絕無半點愛慕之意。

“對了,這位是雲柳,雲姑娘。”

陸以槐終於想起地上還坐了一個人,矮下身子去扶程休休。

許芳苓的眼神跟了過來,程休休朝她擺手,敷衍道:“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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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芳苓扯出個尷尬的笑容,回道:“在下姓許,名芳苓,問雲姑娘好。”

“你也好你也好,你好我好大家好。”

“對了,我跟這位陸公子只是半道相識,而且我才十四歲,你懂我意思吧?”

程休休無視了陸以槐的手,坐在地上巍然不動,及時澄清兩人關係。

她在上山之初就將任務路線規劃得簡潔明瞭,找個妖談戀愛,接著領罰,然後拿錢滾蛋。

除此之外,程休休不想招惹任何麻煩,也無意跟任何人產生過深的羈絆。

許芳苓笑得更尷尬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順口道:“雲姑娘好本事,這麼多人飲過那溪水,獨獨你一人沒事。”

這許姑娘分明一張笑臉,程休休偏聽出三分陰陽怪氣來,謙虛道:“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感受到氣氛不對,陸以槐很快從失落的情緒中抽離出來,打圓場道:“山高路遠,若姑娘不嫌棄,便與我二人同行。”

邊說著,邊向程休休投去徵求的目光。

程休休擺擺手,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