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完這句話,飯桌上的人都朝他看了過去,意味不明的在楚綿綿和他身上轉悠。
楚綿綿更是眨了眨明亮的眸,眼裡透露出一絲迷茫和疑惑:“嫉妒什麼?”
沒想到自已下意識就將心中糾結的想法說了出來,他抿緊薄唇,五官分明的臉上難得閃過一絲鬱色,只是很快又消失不見,溫和道:“沒什麼。”
說完便收了自已的碗筷去廚房。
“謝遠歸今日怎麼怪怪的。”
楚綿綿咬著筷子十分困惑。
“哪呢啊,遠歸以前就是這麼個悶葫蘆性子,發生了啥事就自已心裡憋著,也不讓人知道,剛開始他這樣咱們還很急很氣,後來習慣了就隨他去了。”莫大花握著碗和楚綿綿吐槽。
楚桂月低頭盯著自已碗裡的雞腿發呆,小聲道:“姐夫是不是嫌棄我……”
楚綿綿拍了拍她削瘦的肩,故意兇她道:“怎麼會呢,不許這麼想,以後這麼想,就是傷我們的感情,我就得罰你一天一夜不吃飯。”
“可是可是……可是剛剛你給我夾雞腿的時候,姐夫瞪了我好幾眼。”
桂月手足無措的放下筷子。
她也不想這麼敏感,可自從在牛蛋家被磋磨了一年之後,尤其是知道自已不孕後,她自卑到了塵埃,誰隨便一個眼神她都會忍不住多想,想著別人是不是厭棄這樣殘破無用的她。
要不是堂姐那句她是她五兩銀子買來的,她可能真的忍不住再尋短見。
“謝遠歸咋回事,雞腿也要跟你搶!”楚綿綿擼起袖子揮拳頭:“等著,今晚我教訓教訓他。”
說著,她舉起拳頭揮了揮,白色棉衣順著纖細的手腕落下,那張白嫩的小臉含著笑,雙眼彎成月牙,如同天上皎潔的玉兔仙子。
桂月看呆了,不自覺被她的情緒渲染,彎起眉眼:“謝、謝堂姐。”
她從未見過像堂姐這樣美麗動人的女子,彷彿是從天上降臨凡間的仙女一般,令人驚豔不已;又宛如天邊懸掛著的明月,皎潔明亮、溫潤無瑕,散發著迷人的光輝,堪稱這世間最美好的存在。
任何華麗的詞藻都不足以形容其萬一,唯有親眼目睹方能領略到其中的魅力所在。
——
西廂房,謝遠歸難得沒去尋楚綿綿,也沒進小天地,自已睡在床上盯著床頂發呆。
“吱呀。”
輕微的推門聲響起,一串輕盈的腳步聲接踵而來,隨後那門被輕手輕腳的關上。
謝遠歸嘴角微微勾起弧度,卻沒有動作。
那小賊躡手躡腳走進來,走到床邊時,一股茉莉花香便劈頭蓋臉的襲來,想讓他不注意到都難。
一隻手悄無聲息的探到他鼻孔下,感受到他平穩有力的呼吸聲,便果斷認為他睡了。
“嘿嘿,小郎君,這麼不防著人,那就可別怪我楚大綿辣手摧花啦!”
楚綿綿看著熟睡的謝遠歸,伸出自已的魔爪,這裡捏捏那裡看看,還在他飽滿的胸肌上揩油,玩的不亦樂乎。
“想不想再往下摸?”男人的聲音猝不及防響起,讓為非作歹的小賊身子一僵,那手悄咪咪撤離。
謝遠歸按住她的手,眼裡都是戲謔的笑意。
被迫感受著手下Q彈緊實的手感,楚綿綿不動聲色的捏了兩把,這一捏,鼻血都差點湧出來。
但是她還是義正言辭:“往下肚子就會鼓起大包,休想害我!”
“嗯?難道你不是採花大盜楚大綿?而是一個純良小民女?”謝遠歸低低的笑,聲音低沉醇厚,如同上好的百年老酒,入耳暈乎。
原來這廝剛剛裝睡!
她還以為是自已太過分了將他吵醒。
想到自已抽風學話本子上的話結果被謝遠歸一字不差的聽了進去,楚綿綿別開眼,不吭聲,半掩在長髮下的雪白耳根可恥地羞紅了。
“嗯?”
男人發出一聲鼻音,抓著她的手開始往下探去。
“這這這,楚大綿乾的事,與我楚綿綿有何關係。”楚綿綿連忙認慫,嘿嘿一笑,猛地撲到他,聞著他脖頸處傳來的清冽氣息,終於說出了今晚夜探小郎君香閨的目的。
“小郎君,你今日為何生氣?”
謝遠歸掐著她腰的手緊了緊,黑燃燃的眸一片深沉,他微微偏過頭去,一副不想說的樣子。
果然如孃親說的那般犟,什麼事都往心裡扛。
楚綿綿眼裡閃過生氣。
從前問他從軍的事情他也不肯說,不必他說,她也知道必定兇險萬分,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
她不再問,是因為尊重他,不想勾起他那些不好的回憶。
可是現在呢?無緣無故就生起了悶氣,還不肯告訴別人是怎麼回事。
她咬牙切齒的磨了磨牙,悶不吭聲的甩開他,從他身上坐了起來,布料摩擦,某個男人的耳根子越來越紅,卻在下一秒感受到女孩起身下床。
“嬌嬌?綿綿?”
他慌忙爬起身,卻見女孩一張小臉冷若冰霜,看也不看他一眼,慢條斯理的整理自已有些亂的衣裙,隨後穿鞋準備出門,連開門的動作都帶了怒氣。
眼看著她是鐵了心要走,一隻腳都要跨出去了,謝遠歸急急出聲,聲音中帶著哀求:“你不許去找顧郎中。”
楚綿綿在門口頓住,下一秒就被他抱了滿懷,死死禁錮著,語氣慌亂無措:“嬌嬌,我錯了,我不該惹你生氣,求你別走,別……丟下我。”
女孩肩頭聳動。
謝遠歸還以為是他將人惹哭了,惱怒自已為什麼要耍小脾氣,明明嬌嬌已經在身邊了,還要患得患失,壓制不住自已的妒火。
將她掰正身子後,卻發現她在憋笑,憋的臉都紅了:“噗哈哈哈哈。”
她笑的都快直不起身子了,靈動的眼裡溢位幾滴憋不住的眼淚,第一次笑的那麼開懷:“謝、謝遠歸,你居然,哈哈哈哈,你居然在吃顧一修的醋。”
謝遠歸眸色深了深,翻滾著鋪天蓋地的濃烈情緒,將她攔腰抱起,勾上了門,危險的捏住她紅撲撲的臉頰:“對,我就是吃顧一修的醋了,自從知道他可能參與了你過去十四年的人生,我一顆心就跟被架在火烤一樣,你、你還笑話我。”
說到最後一句,這個一米九幾的糙漢眼尾泛紅,恨不得咬上她一口洩憤。
見他情緒爆發,楚綿綿連忙雙手捧住他的手,嬌聲安撫:“好好好,我知道了,我沒笑話你,這十四年你缺席了,但是往後還有五十年,八十年,日子長的很,你沒必要為了這些小事生氣。”
“小事?!”謝遠歸像是被踩了腳的炸毛波斯貓一樣,又急又氣,長而卷的眼睫毛被打溼,好似下一刻就會大哭出聲。
不知道是不是楚綿綿的錯覺,見謝遠歸哭了,她居然還有一絲隱隱的興奮。
這就是曲莫憂說的,男人的眼淚,女人的興奮劑嗎?
說多錯多,她無奈用雙腿纏上他的腰,吻上他還想開口的唇,將他剩下想說的話堵在口中。
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謝遠歸瞳孔震顫,攬著她腰的手不斷收緊,另一隻手放在她後腦勺上,不斷的加深這個吻。
從細細品味她溫軟的唇肉,到後面撬開她的唇齒勾著小舌纏鬥,她身上清甜的香味不斷刺激著他,扣在她腰上的手重重的摩挲著她細嫩的面板,呼吸越來越重,卻剋制壓抑自已身體裡那頭蠢蠢欲動的野獸。
一吻閉,兩人都出了一層薄汗,氣息交纏,眼神迷離。
“不要了。”楚綿綿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一張小臉佈滿紅潮,杏眼霧濛濛一片,嘴唇紅的能滴血,清純夾雜嫵媚,軟軟的倒伏在他肩頭上,感受到他漂亮結實的腰線緊緊繃著,下意識想跳下來,又被他一把扣在懷裡,幾步走到床上放下,桃花眼中寫滿迷離的欲色。
她腦海空白了一瞬,下意識想起中媚藥那一晚,高潮,沉淪,狂放,置身雲端。
她心中甚至已經做好了準備,指尖扭扭捏捏的抓緊自已身上的衣服,卻沒想到謝遠歸只是將頭窩在她頸肩,尾音止不住的發顫:“嬌嬌,我就是小氣,我渴望你的全部,那對我來說根本不是小事。”
他的髮帶著皂角味,披散在她身上,幾縷還調皮的往她臉上飛。
她心中又甜又心疼,抱住他毛絨絨的頭:“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又何嘗沒有惋惜自已錯過他這十四年的人生,可是人總要往前看,不能被困在回憶裡。
於是她主動說起跟顧一修的往事。
入了永恩侯府後,她無意中展現出毒術的天賦,鼻子能靈敏的分辨出各種毒藥的味道,就連無色無味的毒藥也得在她面前顯出原形,於是被雲遊的老先生看中,帶回神醫谷教授毒術與醫術。
只是她對醫術不感興趣,只對毒術感興趣,便日夜研究,將神醫谷裡的毒書都看了一遍。
神醫谷不僅教授醫術和毒術,還會教授課業,有學堂,她從小聰慧,樣樣都拿第一,學問也是如此。
顧一修恰好就是萬年老二,不服氣她一個女娃比他還厲害,便日日來找茬,久而久之,兩人便結下樑子,成了一對死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