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又是一巴掌。
楚綿綿不慣著她,兩隻嬌嫩的手使勁用力,手掌通紅一片,那婆子也好不到哪裡去,臉都腫對稱了。
婆子感受著臉上的痛意,眼裡噴出火:“你這個小賤人,敬你一聲二小姐,還真把自己當個東西,敢打老孃,信不信我把你收拾妥當了,夫人也不會說我一聲不是!平日裡咱們幾個老姐妹沒少受你埋汰難堪,正好今日都還回來!”
她話音落下,身後原本有些躊躇害怕的婆子們瞬間有了底氣,磨拳擦腳蠢蠢欲動。
楚綿綿這人處處嬌氣,她們這些婆子跟著遭了不少罪,現下她失寵了,鳳凰變山雞,自然是個人都想上來踩一腳。
“我看你才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吧?出了永安侯府的門右轉,曲家醫館,裡面有稱,記得別給別人弄壞了。”楚綿綿冷笑開口,說出的話差點氣死這婆子。
夢中的她沒有來找爹孃,也不知他們因為她,受了這麼多委屈和凌辱,就連一個下人也敢跟他們叫板。
現在她醒悟過來了,自然不許別人欺負她的爹孃,相反,她要護他們一輩子!
婆子不願再跟她說廢話,這二小姐的嘴一向毒,連京城飽覽群書的公子們都說不過,她不信了,她這碗大如缽的拳頭還不能教她如何做人。
楚綿綿見她亮了拳頭,也沒想到她真敢動手,慌忙要去拿自己袖子裡的銀針,那都是淬毒的,不死也要人半條命。
“小姐小心!”
她身後跟了一眾丫鬟,只有一個春兒想要上前阻攔,其他人都是在後邊幸災樂禍的看戲。
婆子拳頭很快落下,她眼一閉,意想之中的痛意卻沒有傳來,眼前擋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棉兒,你沒事吧。”莫大花有些僵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莫大花心緒是複雜的。
雖然這女兒是親生的,但是十幾年沒見了,還被人養的如此囂張跋扈,她是打心底不喜歡的。
可是今日她的維護,又瞬間讓她把那點不喜拋到九霄雲外,畢竟是親生女兒,幼時讓她被拐了去,又十幾年沒陪在她身邊長大,是他們做父母的不對。
楚綿綿愣愣回神,把放在眼前男人身上的視線移到莫大花身上,給了她一個甜笑:“娘,我沒事。”
這一聲娘,更是讓莫大花瞳孔地震。
這些天聽慣了那張櫻唇說一些刻薄傷人的話,乍一聽她喊她娘,她渾身都跟螞蟻在爬一樣,又開心又難受的。
婦人旁邊的瘦弱男人眼睛一亮,指著自己道:“那我呢那我呢?”
楚綿綿還是甜笑:“爹。”
她生的極美,笑起來如同盛開的芙蓉,風姿綽約,足以奪走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從莫大花隱約能看出幾抹風華的臉上也能看出,他們家的基因一向是好的。
“誒誒,好好好,好孩子。”
楚綿綿親爹,楚雲東笑呵呵點頭,又指了指她面前的男人:“這個呢?”
楚綿綿這才把目光看向擋在她面前的男人。
他面容冷毅,線條分明,帶著男人的陽剛之氣,身姿高大,胸肌鼓鼓囊囊的,充滿野性,再往下,手臂上的蜜色肌肉也是隆起,好似一手便能將嬌小的她舉起,竟是比弱雞一般的四皇子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夢中的她如此荒謬,放著這麼大的西瓜不要,去撿芝麻。
許是被她的視線灼到,男人身子僵了僵,捏婆子手腕的力道更重了。
“相公。”
想到兩人的婚約,楚綿綿試探開口,開完口才發現,就算兩人有了婚約,還未成親,喊相公也是不合時宜的,她紅了臉,第一次感覺到不知所措。
莫大花和楚雲東對視一眼,兩人臉上神色莫名。
楚綿綿不想放棄永安侯府的榮華富貴無可厚非,他們想通了,也不逼著這孩子了,準備收拾東西回鄉下去,就算沒有親生女兒,有謝遠歸這個勝似親生的兒子也是足夠的。
現下楚綿綿又好似回心轉意了,把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
男子也是身子一哆嗦,幾乎是被她這一聲嬌軟的相公說軟了腳,差點控制不住的要堵住她的嘴。
這女子,怎可如此輕浮?
之前倒是一副恨不得他死的樣子,覺得他的出現給她和四皇子的婚約蒙上了一層陰霾,現下又屁顛顛來喊他相公,這算什麼?
那婆子還在被突然出現的男人捏著胳膊,手腕在他手下像樹枝一般,輕易便能折斷,看著一家人其樂融融,咬碎一口黃牙,瞪向身後的婆子:“愣著幹什麼,現下這一群人都是下賤的貧農,趁早收拾了,說不準夫人還會褒獎咱們。”
那些婆子心裡自然不懂深宅大院的彎彎繞繞,聽了她的話,就以為楚綿綿真的失寵了,當即磨拳擦腳的一擁而上。
男人眼裡閃過不悅。
這永安侯府仗勢欺人,總是趁著他不在就欺負莫大花和楚雲東,現在更是要直接上手打人,那就別怪他出手了。
想著,他直接卸了面前婆子的胳膊,又左一拳右一拳,專挑這些婆子身上看不見的痛處打,將她們打的嗷嗷叫。
楚綿綿目瞪口呆。
她這個有婚約的便宜漢子,居然還挺厲害的,這功夫,雖然是打幾個沒有武功的粗使婆子,但也足夠去當一個驃騎營副使了。
心裡這麼想,對他也多了幾分崇拜。
幾個粗使婆子不敵他,被他打在地上嗷嗷喊疼。
謝遠歸只是擦了擦手,揉了揉手腕,撿起地上買來的菜和糕點,目光淡淡的回頭:“乾爹,乾孃,我們走吧。”
現下得罪了永安侯府的人,想全身而退,只能趁早溜了。
他回頭目光便不可避免的看見了楚綿綿芙蓉花一樣嬌豔的臉龐,頓了頓,低下頭神色莫名。
莫大花也回過味:“走走走。”
說著就要拉楚雲東去收拾東西跑路。
這女兒,要不起!
楚綿綿見他們這樣子,知道之前她說的話太難聽,他們不信她想跟他們走。
這半個月,但凡下人的態度給她一點不痛快,她就要來這偏院罵上一頓,將火氣都撒楚家人身上。
他們原先看她的表情還是喜愛的,後來就變得有些憎惡了。
“爹,娘,已經晚了。”
她眉眼彎彎開口,臉上沒有一絲被拋棄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