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少謙緊拽著含雲的手回到家,一路上倆人誰都沒有說話,各懷著心事。首先何少謙被周世盛氣得無話可說,心裡一個勁在想歪他的品行,連和含雲手拉著手是什麼感覺都沒體味出來。其次含雲從來沒有被何少謙這般的拉過手,而且還是在大街上,這讓她感到難為情外,還有絲絲臉紅心跳的感覺,都忘了去想剛才發生的事和該乾的事。
直到何少謙鬆開她的手,開啟家門的時候,她才像突然從夢中驚醒,想起剛才發生的事。
“你剛才怎麼回事?不問青紅皂白上前就打人家周醫生。沒想到幾個月不見,你瘋長了本事。”含雲不滿剛才何少謙動拳頭打周世盛的野蠻行為。
“我懷疑他品行有問題,欠揍。”何少謙也不藏著掖著,是什麼說什麼。
“我跟周醫生認識這麼久,也沒見人家品行有問題。幸好人家周醫生不跟你計較,否則你一拳頭去,他一拳頭來,今天你倆還不打個頭破血流,你死我活?”
“對一個有夫之婦拉拉扯扯那就是品行有問題,換了誰都是這想法。他理虧沒還手,算他還有自知之明。”何少謙堅持自己的看法。
“他平常不這樣,很規矩的一個人。每天我們一起回家……”說到回家,含雲突然條件發射記起來,“呀,我怎麼回家了呢?不是去夜市……”
還要去夜市做兼職工作呢,剛才怎麼稀里湖塗就跟著何少謙回家了呢?不行,還得去夜市上班。
無錯書吧含雲轉身火急火燎去放鞋的時候,何少謙迅速地想含雲說的話,“他平常不這樣,很規矩的一個人”那意思是說周世盛從來沒有對含雲不敬,那今天是為什麼?何少謙不得不回憶剛才的畫面,隱隱約約中感覺周世盛事先發現了他才對含雲進行的拉扯。看仔細了那就是個應急反應,也驗證了含雲說的“平常不這樣”,難道剛才的一幕,是周世盛做的違心事,是故意做給他看?那麼在錢廣途店裡倆人的不歡而散,難道也是周世盛說的違心話,故意為之?何少謙把前前後後的事連線起來再過一遍大腦,才明白為了他和含雲重歸於好,那是周世盛使得激將法,所謂用心良苦。
就在含雲手碰到門把手,準備拉開家門要出去的時候,何少謙突然一個神速反應,上前拉住了含雲的手,“含雲,今天就別去了,人都回家了。”
含雲看被何少謙拉著的一隻手猶豫了。
何少謙趁勢拉她到沙發上坐下,把她肩上的包取下,放沙發上一邊,“跟夜市的老闆說說,以後也不要去了。”
“為,為什麼呀?”
在含雲看來,何少謙近來改變不少。特別是今天,對她是過分的親密,感覺他就像變了另外一個人,讓她一時難以適應,都有些發懵。
“打一份工消磨一下時間可以,打兩份工太辛苦了。”何少謙低眉把含雲的一隻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裡,撫摸了好一陣才又說,“你這手粗糙的都沒我的手光滑了。含雲,是我不好,是我讓你受苦遭罪了,對不起。”
含雲聽著何少謙的道歉,怔怔看著自己的一隻手被溫暖在何少謙的手心裡,感覺怎麼這麼不真實,彷彿做著夢,這是在夢裡。
“含雲,我是真的不好,沒有拿出真情實意來對你。不過你放心,以後不會了,下半輩子,從今以後,我會拿真心對待你。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也什麼都想明白了,我和心月雖然談過一場戀愛,我們有過甜言蜜語,有過海誓山盟,有過美好的時光,但這些都是過去的事,只能作為人生的回憶,對於現實生活的殘酷,對於現在的我來說,那些都是虛的,是過往煙雲,論成家過日子遠沒有和你在一起來得踏實,來得實在。”
說得這麼深切,這麼清楚,含雲想應該不是夢境,便有感而說,“少謙,誰還沒個過去,是我小肚雞腸不夠大度,拿過去那點事跟你急眼,害你有家不敢回。”既然兩人什麼都想明白了,他和心月的事她不想再提,“少謙,那些年真是苦了你了,一個人要養活四口人,還害你落下一個‘工作狂’的毛病,被這麼多人誤解。”
“含雲,謝謝你的寬宏大量,也謝謝你對我這麼理解。那些年我們各有各的使命,都忙瘋了,忙傻了。我忙於掙錢養家湖口,你忙於拉扯照顧孩子,我們誰都辛苦不輕鬆,誰都沒時間和精力顧及對方。那樣的時光一去不復返,讓我們汲取教訓,不再有男女內外之分。讓我下了班就回家,陪在你身邊看電視,幫著你一起幹家務活,從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讓我們不分彼此。”
說得真是好,含雲很是感動,“少謙,我也有很不好的地方,不該在你事業墜入深谷的時候,不但不給於理解和安慰,還又吵又鬧處處使你為難。感覺自己就是個同得了甘共不了苦的妻子。這些日子我也想了很多,發生了這麼多事,其主要原因在我身上。是我在作怪,天天在製造矛盾,使得一家人不得安寧。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變得那樣的不可思議,心裡很內疚,恨死了自己。”
明明是他錯的離譜,卻處處要護他的短,這就是善解人意的含雲,是一個好妻子。何少謙很感動,再也沒能抑制自己的情感,把含雲輕輕摟進了懷裡,若有所思地說,“含雲,你不用內疚,也不用恨自己。人總得要生活,面對諸多的實際問題,你沒有做錯。我要是你,站在你的立場,我也會吵,我也會鬧。”
含雲倚靠在何少謙胸前,小鳥依人般默默地聽著,心想你理解就好。
“是我太自私,考慮問題不周全,沒有把一個家安排好就做了一個決定,讓你有後顧之憂,這是一個男人對家不負責任的表現。當時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腦子裡全想著報恩陳智,全想著他的慶豐公司樣樣齊全,是個現成的平臺,無論如何,不管花多大的代價,就是不能讓這麼好一個平臺說沒就沒了,否則心裡會愧對陳智一輩子。所謂幹一行愛一行,我是太瘋狂了,從來不去用心思考自家的實際問題。從家裡拿去那麼多錢,也從來沒有心疼過,更沒有想過你的感受,心裡只想著要對得起陳智,卻顧不上想,這樣做是否對得起自己的老婆孩子。”
你明白就好,含雲沒有把心裡話說出來。
“不過有件事似乎想對了。”
“什麼事?”含雲靜靜地問。
“我常想呀,我只不過是個打工族,是精英又能怎樣,要到了一定年齡,年輕的人才不斷湧現,老闆不再需要你,讓走人還得卷著鋪蓋走人,到那時自己該何去何從,生活保障又在哪裡,這就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當時你讓我從慶豐公司出來,我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你看我現在在慶豐公司,雖然也是在給別人打工,可這打工跟打工是不一樣的,將來公司大有發展,再怎麼說也是我動用了財力人力一手扶持起來的,陳智兩口子要是有良心,只要我還沒到七老八十,能為公司出一份力,這個生活保障他們不會不給。”
聽著聽著,含雲情不自禁笑開了,“你傻呀,什麼生活保障,老了不是還有兒子女兒的嘛,你怕什麼。”
“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我這樣做是為孩子們的將來減輕一份負擔著想,何嘗又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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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也是,想得還挺長遠的。”
含雲話音剛落,何少謙身上的電話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