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少謙從兜裡掏出手機,一看螢幕有些意外,“歐陽豔?這麼晚了她打我電話幹什麼?”
歐陽豔好幾個月沒跟何少謙有電話聯絡了,突然打來電話,不會又是胡鬧,整的一出惡作劇吧。何少謙猶豫著,都不敢輕易接這個電話,連看含雲的眼神都心有餘季。
然而電話鈴聲催促著響,含雲卻急了,“哎呀,看著我幹嘛,人家打得你電話,你倒是快接呀,說不定有要緊事呢。”
何少謙這才摁了接聽。可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就聽那頭傳來歐陽豔帶哭腔的聲音,“少謙哥,能幫我湊些錢嗎?我這邊出事啦。”
何少謙聽了一愣,忙問,“歐陽,出什麼事啦?”
“我的家被人佔啦。”
“家被人佔啦?怎麼回事?”聽電話里歐陽豔哭兮兮,何少謙不忍心多問,問了又怕電話裡說不清,“歐陽你先別哭,我看這樣,你把你家定位發給我,我馬上上你家去。”
何少謙掛了電話,含雲忙問,“出什麼事啦?”
“不知道,歐陽在哭,說是家被人佔了。走,我們上她家看看。”
何少謙和含雲來到歐陽豔家,一進門兩人愣住了。客廳擠了七八個大漢,或坐或站或躺,或看著電視或抽著香菸或嗑著香瓜子,整個客廳是亂七八糟,煙霧嗆人。
歐陽豔只能把他倆領進房間,含雲問,“歐陽,外面那幫人是怎麼回事呀。”
原來,歐陽豔跟她那個客戶合夥開的一個物流公司,就在昨天,一輛貨車去送貨翻了車,司機,兩個搬運工受傷都挺嚴重,現在還在醫院搶救。外面客廳那幫人都是來要錢的,要沒有錢就賴在這不走,鬧騰的實在讓人不得安寧,嚇得他們家強強老躲在趙家成身後誠惶誠恐。
“歐陽,出了這麼大的事,你那位合夥人呢?那幫人怎麼只找你家,不上他家呀。”
含雲這一問,歐陽豔先嗚咽起來,好不容易被勸住,才低了頭說,“從昨天出事以後,他就聯絡不上,***是卷著餘款跑了,我已經報了警。”
“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含雲和歐陽豔不愧是好姐妹,吃驚後含雲沒忘了出謀獻策和安慰歐陽豔,“歐陽,事已經這樣了,你也別太著急,得一步一步來,總會有辦法解決的。還有,這個,醫藥費不能你一個人掏吧,保險公司那邊怎麼說。”
“車和人都還沒來得及買保險呢,本來是這個月底要買的,可是現在……”歐陽豔說到傷心處就又哭泣起來。
含雲和何少謙互看了一眼,都不知說什麼好。
幸好這時趙家成推門進來,後面跟著小金,還有來順和杏花兩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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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進了房間,小金去把房門關上,然後從兜裡掏出一張銀行卡,遞到歐陽豔的面前說,“嫂子,這卡里有兩萬多點,我就這些,先拿去用吧。”
杏花也把一張銀行卡送到歐陽豔的面前說,“嫂子,我和來順也只有這些錢,不多,只有三萬,先拿著應急。”
歐陽豔看著手心裡的兩張銀行卡,哽咽著說,“你們對我真好,就我不好。杏花,嫂子對你和來順無情無義……”
杏花撫慰泣不成聲的歐陽豔說,“嫂子別這樣,不哭了不哭了,你挺好的,我和來順沒怪你。不管是朋友還是親戚,我們都是自己人,你現在遇上事情,幫你是應該的。家成哥不也常幫著我和來順來著,不然我和來順哪有今天。”
歐陽豔擦了一把眼淚說,“我謝謝你們。可是這些也不夠呀。那幫人說了,要三十萬,一個傷者暫時給十萬的救命錢,一分也不能少,這還差的遠呢,可怎麼辦呀。”
小金看向趙家成,“哥,我們把車賣了吧。我去跟外面那幫人說,我們明天賣車,讓他們寬限兩天。”
小金說著就要開門出去,卻被何少謙一把拉住,“小兄弟,你先等等。”然後他又把含雲拉到一邊商量說,“前幾天,陳智給了我十萬,說是慢慢還我們之前拿去公司的那些錢,我是還沒來得及告訴你,現在告訴你也一樣。”
十萬!含雲眼睛一亮,眉笑眼開悄聲問,“公司有錢啦?”
何少謙欣喜地告訴她,“公司已經走上了正軌,正一步一個腳印向好的方面發展。你看這十萬能不能先拿給歐陽救救急?”
含雲爽快地說,“可以呀,之前歐陽也幫過你,你現在幫她,應該的,我沒意見。”
何少謙雙手一合拍,十萬就這麼定了,來到大家中間說,“剛才我跟含雲商量過了,你們的車子不能賣,賣了家成和這位小兄弟就都得失業,所以車子不能賣。我有現成的十萬,加上這手上的幾萬,還差十幾萬,明天我來想辦法。時間也不早了,我看大家都回去吧,外面那幫人就交給我來跟他們溝通。”
把這麼大的壓力壓在何少謙一個人身上,來順心裡過意不去,說,“何經理,十幾萬的湊數算我一個。”
“湊數?”何少謙不解,“什麼意思?”
無錯書吧來順說,“不是還有十幾萬沒著落嘛,明天你不是要去借錢湊數嗎?我也可以去借。錢老闆人很好,我打算管他借。我是他的工人,他不會不借給我。”
多個人參與多條路,何少謙一沉思說,“也好。”
事情就這樣定了,大家散去,那幫人也在何少謙一番勸說後離開。歐陽豔在送含雲和何少謙出門的時候,一頭撲進含雲的懷裡嗚咽起來,“含雲姐,你們對我太好了,要是沒有你們,我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含雲輕輕拍著她安慰,“好了好了別哭了,你不但有我們,還有你們家小趙呢,他可是個有擔當的男人,他會為你遮風擋雨的,你就放心吧。”
送走了含云何少謙,歐陽豔又一頭撲進趙家成懷裡,淚眼汪汪說,“老公,我錯了,不該不聽你的話。我上班好好的,鬼迷心竅開什麼物流公司。我就是個財迷,活該被錢捉弄。”
趙家成撫摸著歐陽豔的頭,在她耳邊輕輕說,“歐陽,別自責難過。含雲姐說得對,你除了有他們這麼多人幫著你,你還有我趙家成,就算天現在就塌下來,我趙家成會立馬首先為你頂著。歐陽,不要想東想西擔心太多,我們還年輕,只要我們不懶惰,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把錢掙回來還給他們。你剛才也看到了,有這麼多人向我們伸出援手,沒什麼可擔心的。相信這件事很快就會過去,我們會沒事的。”
從歐陽豔家裡出來,何少謙一路開車回家。
坐在副駕駛的含雲嘆一聲說,“你說歐陽那個工作的工資多高,怎麼就鬼使神差想著跟人合夥開個物流公司呢,真是搞不懂她當初是怎麼想的。有一次她去夜市同我碰面,她說她最近很忙,還不告訴我忙些什麼,合著就忙這個倒黴的公司呀。現在好了,出事了,合夥人跑了,她一個人全頂著,你說倒黴不倒黴。要早知道她開公司,我就該勸勸她。”
何少謙說,“誰勸都沒用。你對歐陽還不夠了解,有了那次她借三十萬給慶豐公司我就知道,她這個人太精明,而且膽大心也大,坐著站著躺著都想掙錢。當然想掙錢是好事,不該做事欠深思熟慮。吃這麼一次虧,有這麼一次教訓是遲早的事。”
“哎,少謙,你這車往哪開呀,這路線不對呀。”
“哦豁!”經含雲提醒,何少謙這才記起,“我是要給車子加油,跟你說著話就忘了把你先送回家了。”
含雲就忙說,“那你停車,我就在這下車。”
下了車,含雲回家,經過一個藥店,一個漢堡店,就到了咖啡店。這家咖啡店曾經是她和心月常聚的地方,現在她都好幾個月沒有光顧這裡了。在經過的時候,她有睹物思人的傷感,便有意停下腳步,兩眼不由自主的往裡面看。透過玻璃牆,不料一個異常熟悉的背影卻意外進入了她的視線。她不覺一驚,在心裡唸叨心月。她再看那個背影,發現只她一個人。她怎麼會一個人?她是最怕一個人喝咖啡的,她說一個人喝咖啡就等於在受折磨,難道……
含雲不顧一切跑進咖啡店,站在心月的面前,她心潮起伏地說,“對不起,心月,我讓你久等了。”
因為太突然,心月來不及反應,愣愣看著含雲,不一會流下一串淚珠,然後像是明白了什麼,便開心笑了,“想你一定會來。”
含雲在心月面前坐下。心月擦去了眼淚,含雲的眼淚卻盈滿了眼眶,“你天天在這裡等,我能不來?”
“相信你跟我一樣,捨不得這裡。”
“是的,很捨不得。”含雲的眼淚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這裡的一切太過熟悉,這裡有太多的過去值得我們去回憶。你可記得,何敏何宇,還有周傑小的時候,我們兩個大人坐在這裡喝咖啡,他們仨小孩在外面的滑滑梯上玩耍,我們坐在裡面都能聽到他們的嬉鬧聲。那些時光多麼美好。”
“當然記得,這一輩子都忘不了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刻……”
生活給了這兩個女人最殘酷的考驗,使她們對彼此有了更深的瞭解,她們的姐妹情深也會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