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十二點過,外面車輛少閒人少。
非常時期,每個週末,心月都想著回家。平時她不喜歡打扮自己,今天化了個澹妝,塗了一點口紅,是去參加了一個同事宴會,耽擱了一些時間,開車回家就這個點了。
眼看到家,停下來等一紅綠燈,一個不經意的往路邊店鋪一望,美宜佳店旁桌子邊孤單單坐著一個人,夜的不太明亮燈光下,那熟悉的身影心月一眼就認出來是含雲。心想這麼晚了怎麼一個人坐在這,不會有什麼事吧。
她將車停在美宜佳店旁邊,來到含雲身邊,“含雲,一個人坐這修心養性吶,不地道哈。”說著自己到美宜佳冰箱裡取出兩瓶飲料。
“心月……”
含雲哭過了沒再哭,對心月的出現只是抬頭看了一眼,沒有一點激情沒有一點熱情。
她臉上有哭過的痕跡,心月當然一看就看出來了,把一瓶飲料放她面前說,“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使你這般傷心難過。”
不問還好,一問含雲就紅了眼睛,直視她問,“心月,你還愛他嗎?”
心月看著她的眼睛問,“愛誰?周世盛?”
含雲避開她的目光說,“何少謙。”
心月一愣異常震驚,心想她這是什麼都知道了,她是怎樣知道的不重要,重要是知道了還能平心靜氣坐下來問她這個問題,這是含雲深明大義,真心把她當好姐妹,知心朋友啊,她要對含雲再有隱瞞,該是欺騙他人感情,罪大惡極。
“愛他!”心月艱難做出了回答。
“猜到了。”含雲點點頭,流下了眼淚,“心月,你是個了不起的女人,看著心愛的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跟別的女人生活長達十幾年之久而不露聲色,這樣的情感摧殘不是一般女人可以忍受的。起碼我忍受不了。”
心月安慰說,“含雲,不要胡思亂想,這樣的愛這麼多年我早已經麻木了,可有可無。”
“不,心月你很在乎,即使周世盛現在變得無可挑剔,你也不願接受他,說明你心裡還裝著何少謙,周世盛怎麼也進不去你的心裡。心月,我想過了,我們這個年齡針對七十八十的年齡來說算是年輕,如果我們能活七十八十,那我們的人生路還長著,你重新做個選擇吧。”
心月大驚,“含雲你想幹什麼?”
無錯書吧含雲紅了眼睛含笑說,“他也還愛著你,相信我的直覺。”
心月一把抓住含雲的雙手,急道,“含雲你在胡說什麼,別犯湖塗好不好。”
含雲從心月手心裡抽出自己的雙手說,“心月,我很冷靜。以前是湖塗,可我今天不湖塗。他原本就不屬於我,不愛我。想你和周世盛剛離了婚,周杰才三歲,你學校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常把周杰放在我家與何敏何宇一起玩耍,要到晚上才來我家接周杰,他為了躲避不跟你接觸就故意在公司磨蹭到很晚才回家。害我傻,以為他真為了這個家在努力工作,在辛苦加班加點,拉扯兩個孩子辛苦不說,還承擔了家裡所有大大小小的家務活。一天從早到晚跟個陀螺轉似的忙個不停,累得全身痠痛,腰都直不起來,他一回到家,心疼他在外面受苦受累,還得支撐著身子伺候好他。這些年,他對我的那些好,說過那些關切的話,每次還得仰仗他的好心情……”情到傷感處,含雲又流下了眼淚,靜了靜心才又說,“最近這兩年你是知道的,家裡積蓄花光了,還欠了一屁股的債,現在乾脆家裡有錢沒錢也不管了,對倆孩子看見了就過問一下,沒看見十天半月也不會想起他們。害我傻,錯認為他工作忙,沒時間花在孩子身上,看來事情並不是這樣,是他的心一開始就不在這個家裡,我又何必強求。”含雲把該說的說完,站起來要走,“時候不早了,我們都該回去了。”
心月還有話要說,站起來想制止,“含雲,含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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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含雲頭也沒抬地走了。
心月望著含雲的離去痛惜不已片刻,掏出手機撥打何少謙電話。
話說何少謙,在家碰了一鼻子灰,傷了會兒心,垂頭喪氣從家門出來,開著車便回了公司宿舍。一進宿舍,同宿舍兩個工人搞了幾個花生米正在喝著啤酒,於是招呼他喝兩口。何少謙心情不好,心想喝兩口就喝兩口,喝醉了倒頭就睡,讓那些惹得心情不好的煩心事就統統見閻王爺去吧。於是他拿起酒瓶就勐灌了半瓶,嗆得他勐咳嗽了兩聲就聽到自己的手機鈴聲響起。
電話是心月打來的,她開車到他宿舍,要求見他。
何少謙到了宿舍大門外,心月一熘煙小車就到,一聲招呼讓他上車。
“彭”的一聲車門剛關上,心月立馬問何少謙,“怎麼回事?含雲怎麼知道當年的事。”
何少謙沮喪著一張臉說,“我還納悶呢。”
心月不說話,轉臉立馬啟動車子,一踩油門跑了起來。
“要去哪?”
“送你回家。上次說得好好的要回家,卻遲遲不見你回,你想幹嘛?”
“我現在不想回去,還沒做好回去的準備。你停車。”
“別為自己找藉口。回家好好寬解寬解含雲,跟她解釋說當年的事早已經煙消雲散,你是愛家愛她愛孩子的。”心月皺了皺眉,車子狹窄而封閉的空間裡,她聞到了一股酒味。
何少謙不喝酒,一沾酒就醉,剛才喝的那半瓶啤酒開始發揮作用,使遇事一向冷靜的何少謙暫時失去了理智。
“我已經無法面對他們了,你還要我違心說話?”
“你都知道錯了,含雲會原諒你的。”
“可我不愛他們,我無法原諒自己。停車,快停車……”何少謙見心月不理睬他,車子還在繼續快跑,便著急上去搶方向盤踩剎車。
心月被嚇壞,趕緊來了個急剎車,何少謙酒勁上來一個沒穩住倒在了心月懷裡。
躺在心月懷裡,他感覺臉紅渾身燥熱,腦袋暈暈乎乎的有了美好的夢境:草坪上一個男孩嬉鬧追逐著一個姑娘,一個不小心姑娘摔倒了,男孩也順勢摔倒在姑娘的懷裡問姑娘,“心月,我愛你,我們結婚吧!”
“心月,我愛你,我們結婚吧,心月,我愛你……”何少謙深情望著心月,痴痴地說。
心月心裡洶湧澎湃,猶如穿越到了兩人的初戀時光。這雖然是他的酒後話,但酒後吐真言哪。她感動不已,竟忘了初衷,無力抵抗這纏綿不止的情懷,俯下頭深吻了何少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