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陳肆的那句“放她離開”起了作用,季似安漸漸的可以吃的下去東西,也願意配合醫生的治療,見她狀況一天比一天好,季成玉別提多高興了,唯有陳肆,他很想為她高興,可是他真的高興不起來。
周景延讓牧林去查陳肆不去公司的原因,秦佑把訊息封的太死,得到的結果還是陳肆生病了。
鄭聽容走進去向他彙報工作時,見他眉頭緊鎖,心裡也跟著難受,自從楚意嫻給她說過周景延有喜歡的人,讓她放棄,她心裡就有了打算,第一次那麼喜歡一個人,她不想輕易放棄,可是,既然他心裡有喜歡的人,那她就把這份喜歡偷偷藏在心裡,這樣,她就不算被拒絕,也不算失戀。
當天晚上,周景延就接到了楚意嫻的來電:“景延,阿姨出車禍了,正在搶救。”
聞言,周景延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掛了電話就迅速訂了回N市的機票。
周景延到的時候,舒雪婷已經被轉去了重症監護室,楚意嫻和父親在門外守著:“爸,媽怎麼樣了?”
“還在觀察。”
“好端端的,怎麼會出車禍?”
周景延語氣有些著急,楚意嫻急忙上前說道:“景延,是司機酒駕,撞上了阿姨的車。”
聞言,周景延沉默了,三人不再說話,就這麼靜靜的在門外守著。
過了一天,舒雪婷就被轉去了普通病房,周景延因為舒雪婷的事沒辦法回去,只能讓牧林先處理公司的事。
季似安經過幾天積極的配合,身體差不多好全了,儘管醫生說還需要再觀察觀察,可是她覺得不用,因為觀察的越久,她心裡就越不安。
當天晚上,季似安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敲了陳肆的書房門,當時他說只要她好了就放她離開,到現在還沒有動靜,季似安實在等不及了,決定主動出擊。
“進。”
聞言,季似安推門走了進去,陳肆見她狀態還不錯的模樣,心裡開心極了,只是還來不及高興兩秒,季似安的一句話就讓他瞬間從天堂掉到地獄:“陳肆,我好的差不多了。”
陳肆當然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麼,他點了點頭,淡然說道:“醫生不是說還要再觀察觀察?”
“我已經好了。”聞言,季似安有些急了,急忙說道,語氣都大了幾個分貝。
陳肆雙手抱胸,看著她,不屑的笑了笑:“季似安,你心裡在想什麼我知道。”
“那你……”
季似安還沒說出口,就看見陳肆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正經嚴肅的問道:“季似安,你就那麼想離開嗎?”
聞言,季似安愣了一下,隨後苦笑一聲,果然,陳肆就是陳肆,他說的話怎麼可以當真,讓她再一次有了生的希望,卻又殘酷的再一次將它親手摧毀。
季似安低著頭,沉默了許久,她低聲說道:“你說過。只要我好了,就放我離開。”雖然已經知道了結局,可是季似安還是不甘心。
聽到她的回答,陳肆心如刀絞,若是換做以前,他一定強勢的將季似安留在身邊,可是天知道,這些天他每每閉上眼,腦海裡全是韓慕泠將鐵棍落到她肚子上的畫面。
血,好多血,好多季似安的血,他怕,他真的怕了,如果再把她強行留在身邊,會不會有一天季似安真的會以這種方式離開?他不敢想這種後果,因為他知道,他承擔不起。
陳肆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季似安站在原地沒動,似乎是在等一個結果。
終於,陳肆還是顫顫巍巍的從抽屜裡拿出了讓秦佑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他將離婚協議書放在桌子上,低聲說道:“過來看看吧。”
聞言,季似安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後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拿起檔案當看到上面的“離婚協議書”這五個字時,季似安徹底震驚,她難以置信的看著陳肆,只見陳肆盯著她笑了笑:“不想籤?”
季似安果斷低下了頭,二話不說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動作之快,快的陳肆都沒反應過來,他一直都知道季似安渴望離開,可是當親眼見到她迫不及待簽下離婚協議書的這一刻。他的心真的好疼。
季似安將簽好的離婚協議書遞給了陳肆,看了眼他臉上的表情。隨後輕聲開口道:“那我們什麼時候去把離婚證辦了?”
“呵。”她可真是一刻也等不了。
季似安被他突如其來的一聲嚇得後退了一步,隨後快速站定,低著頭沉默不語。
“明天。”突然,陳肆給了她答案,季似安覺得今天的陳肆很反常,她說不清,可是,既然他答應讓她離開,那就沒有什麼事比自由更重要,她點了點頭,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儘管她很想努力剋制,可是季似安根本控制不住:“好。”
陳肆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她笑了,這次是發自肺腑的笑。因為這個笑容和當年成績欄照片上的笑容一樣,和與家人合照上的笑容一樣,陳肆盯著她,回想著她這類似的笑容在哪裡出現過,嗯,哪裡都出現過,除了他這裡。
季似安覺得事情談完了,兩人已無話可說,於是她小心翼翼說了一句:“那你先工作吧,我不打擾你了。”
說完,不等陳肆回答,季似安就轉身離開了。
本來季似安很想當天晚上就離開,明天直接去民政局和他碰面,可是,她害怕陳肆會突然反悔,還是明天跟他一起出發比較好。
陳肆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獨自一人坐在電腦前,沉思了許久,手指不停摩擦著手腕上的佛珠。
許久,陳肆起身回了房間,季似安沒在房間裡,她貼心的給他留了一張紙條:我去隔壁客房睡了。
陳肆盯著她紙條上的留言,苦澀的笑了笑,終於,強忍了一天的眼淚剋制不住的掉落在了紙條上。
第二天,當兩人從民政局出來時,一人手持著一本離婚證,秦佑站在車前等陳肆。
季似安手裡緊緊握著得之不易的離婚證,生怕一不小心被搶走,她抬眸看了眼陳肆,出於禮貌還是說了一句:“那,我先走了。”
陳肆沒有回答,季似安以為他預設她的離開,轉身就走,手腕卻突然被人抓住,隨後一股力將她扯了回去,季似安很快就落去了他的懷抱,陳肆抱的很緊,很緊,季似安心裡害怕極了,後背直冒冷汗,她顫抖的腳步不聽使喚,陳肆不會是反悔了吧?不行,不可以,她必須離開。
季似安小幅度動了動,可是陳肆將她抱的更緊了一些,隨後就聽見陳肆沙啞的聲音響起:“別動。”讓我再抱抱你。
聞言,季似安真的停了下來,她對陳肆的恐懼可以說是刻在了骨子裡,他一開口就可以讓她怕的不行。
陳肆抱了她許久,季似安感受到了一股暖流從她脖頸間流過,這是第三次,陳肆在她脖頸處流淚,過往的回憶突然向她襲來,她害怕陳肆一把將人抱起離開,整個人瞬間僵在了原地,可是,一切跟她想的不同,季似安清楚的聽到了陳肆無奈無助且難受的一句:“季似安,你自由了。”
一句話,讓季似安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得到緩解,陳肆鬆開她,隨後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淚,拉過她的手將她無名指上的婚戒摘了下來,季似安看著他的舉動,一動也不敢動,只聽陳肆無奈的聲音響起:“這次,我自己摘,就不用讓人轉送了。”
話落,季似安手上的戒指就到了陳肆的掌心,他將戒指握在手裡,盯著她說道:“讓秦佑送你回去。”
季似安不敢說不,只能乖乖點頭和秦佑離開。
奇怪的是,今天的陳肆居然沒有送她。不過季似安沒有多想。
陳肆盯著車子遠去,隨後打了一輛車來到了公安局。
“我來自首。”
“犯什麼罪了?”
“強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