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茉莉和她提前商定好的計劃，她們憑藉自己的真理會員身份光明正大地進入晚宴會場，而啟則設法守在廚房的通道口，準備隨時接應她們。
這次的晚宴同之前一樣，依舊採用假面的形式。不過吳容利用方石仔細地打量了每一個面具下的人，與會人員對比並沒有太大的變化。茉莉已經提前瞭解好了真理晚宴的安保水平。她準備在會議氣氛快要進入最高潮的時候搞一些突發狀況，趁眾亂的時候將後臺的數字人救出來，而吳容則負責支援和斷後。其中最麻煩的就是整個晚宴會場只有一個出口，也就是說她們必須要把數字人從所有晚宴會員面前弄走，這並不是件容易事。不過吳容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證這絕對不是難事，茉莉也就只能相信她了。
“一切正常。你看一下後臺的安保數量，確保茉莉不會遇到太大的麻煩。”
吳容隨意地拿了幾樣精緻的點心，站在晚宴角落和啟聯絡。
“我已經看過了。後臺的人不多，她一個人足夠應付了。”
“收到。”
她微笑著應付眼前搭訕的男男女女，腦子裡卻一直保持著和啟的聯絡。
“嘿，你們聽說馬修斯·艾薩克那件事了嗎？”
“那個被判反人類罪的藥企大亨？”
“是啊，不過他現在也就是個階下囚了。說起來，U7的誘惑力確實很大，這個笨蛋的保密工作實在是做得太差勁，如果是我的話，反處局絕對不會查到一點動靜。”一個戴著狐狸面具的男人頗為不屑地說道。
“馬修斯·艾薩克？呵呵，他簡直就是一個自大狂。之前我和他有過一陣子的合作，這個人給我的印象簡直……”一個豬面具的男人嘖了一聲，“就像是個沒接受過高等教育的蠢蛋。”
聽到豬面具的話，眾人一齊笑出聲來。
“不過他也是有可取之處的。能夠把一支開發失敗的毒品再轉變成一種具有極大誘惑力的藥品，馬修斯也算是有點本事。”
“聽反處部的人說，他認罪認得很乾淨利落，似乎是有人手裡有他的黑料。馬修斯這個人，對自己的名聲愛惜得很，隨便一點汙名就能要了他的命。如果真是有人拿之前的黑歷史逼他，這麼容易就範倒也不難理解了。”
“是啊，而且就馬修斯的勢力，上層不知道有多少他的人。過陣子就到選舉的時候了，如果我沒記錯，他是齊明會的人吧？這陣子齊明會勢頭正盛呢。”
“沒錯。我估計過陣子這個馬修斯就會被放出來了。又得編成是什麼‘刑訊逼供’，‘冤假錯案’之類的東西嘍。”
“就是可惜U7了，如果它沒有被銷燬的話，一支就可以賣出天價了。”
聚在一起的人們惋惜地搖了搖頭，又開啟了其它的話題。
……
剩下的內容吳容沒再仔細聽。沒想到這趟來真理晚宴，還能有這樣的收穫。
也是，聚集在這裡的大都是各個領域有頭有臉的大佬，知道的多點也並沒有什麼可奇怪的。
不過馬修斯是齊明會的人，這件事她還真沒有料到。按說齊明會是正大光明的組織，其會員的個人資訊裡沒道理不註明，可是當時調查馬修斯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發現他這一層的身份。
看來這個齊明會也沒那麼幹淨。
吳容啜了一口杯子裡的酒。突然，全場的燈光暗了下來。
眾人都以為是晚宴的重頭戲要開始了，紛紛聚向中心的舞臺。
等了好一會，主持人卻遲遲沒有出場。
看來這是茉莉搞的。吳容悄悄地離開人群，向舞臺一旁的偏門靠近。
“茉莉，怎麼樣了？”
“一切順利，後臺的人都已經被解決。不過他們把警報給弄開了，我估計一會會來援軍，做好心理準備。你說你能夠把他們都從那群人眼皮子底下弄出去，靠譜嗎？”
“一會我準備好通知你。”
吳容關掉耳朵裡的微型通訊器，清了清嗓子。
“晚上好，各位。”
聲音很大，在沸沸揚揚的會場裡遊蕩著。眾人紛紛轉頭看向這個穿著黑色西裝戴著黑色面具的女人。
“很遺憾，今天晚上的拍賣因為一些原因取消了。不過我還為大家準備了一些小小的遊戲。”
吳容利用方石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聲帶，將聲音變得很粗。
圍在舞臺旁的人們頓時騷動起來，紛紛發出了不滿的抗議。
“你是誰？什麼狗屁遊戲，我只要那些奴隸！”
“這不是在浪費時間嗎？不好意思，我們可沒功夫陪你玩什麼遊戲。”
“好吧，那就不是遊戲了。”
吳容歪了歪頭，遺憾地聳了聳肩。
“現在，我要求你們所有人面對牆站好。”
吳容的話音剛落，人群中就爆發出了嘲弄的笑聲。
“你以為你是誰？還敢命令我們？”
“真是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跳樑小醜。”
“回去看孩子吧！你老公還給我們打著工呢，可憐的東西！”
“哈哈哈哈哈哈”
……
吳容嘆了一口氣，微微一抬手。
一個戴著狗面具的男人突然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脖頸，不過那並沒有阻擋住噴湧而出的鮮血。
“咳，咳，呃————”男人睜大了眼睛，氣管被切斷，他已經發不出任何有意義的聲音了。所有人都被他突然的慘狀嚇了一跳，有幾個女人尖叫起來。很快這個男人就倒在了地上，鮮血暈染在名貴的地毯上，向四周蔓延。
本來還聚攏在一起的人們迅速四散開來，有幾個人掏出自己偷帶進來的聯絡器企圖聯絡外界。只有狗面具周圍的人身上都被濺上了血跡，呆呆地矗立在原地不動。
很快，那些企圖和外界取得聯絡的人都發現自己的裝置訊號被遮蔽了，根本無法向晚宴會場外面傳送訊息。
“所有人，面對牆站好，馬上。”吳容的聲音依舊平靜，只不過右手上滴滴答答的血跡告訴眾人剛才的慘狀正是她一手造成的。
“十秒之後，沒有做到的人就是下一個倒下的人。”
“十。”
人群迅速散開，雖然帶著一些遲疑，但是大部分的人還是按照吳容的話照做了，迅速找到離自己最近的牆壁。
“九。”
雖然大部分人都站在牆前，但是並沒有幾個人轉身面對牆壁。
“八。”
更多的人散開，只留下狗面具趴在原地，一動不動。
“七。”
附近的牆都被佔滿，有些人向更遠處的牆壁走去——儘管囿於現在的困境他們不得不服從，但是跑過去實在是有失體面。
“六。”
“五。”
有一部分人轉過身去面對牆壁。
“四。”
“三。”
有幾個人發出了嗤笑聲，雙手抱胸看著吳容站在會場中央。
“二。”
吳容手上的鮮血慢慢流乾，只有一部分凝在手上。
“一。”
吳容的手上重新掛滿了新鮮的血液，濃郁的紅色在昏暗的燈光下變成了黑色，從她的手上墜落到地毯上。
每面牆前都有倒下的人，鮮血從不同的方向向中間蔓延交織，形成一個詭異的規則性圖案。
所有剩下的人看到這一幕都再也控制不住了，卻也不敢大聲尖叫，只能將額頭抵在牆上，閉著眼睛捂住嘴。幾個膽大的人企圖向門口跑去，無一例外倒在了地上，連門把手都沒摸到。
“很好。現在，所有人蹲下，雙手抱頭。”
沒有人再敢反抗這個魔鬼一般的女人，紛紛照做。
“最後，閉上眼睛，想像一下你們的葬禮是什麼樣子的———希望你們到時候會邀請我去。”
整個會場一片寂靜，只有幾個人微微顫抖著發出啜泣的聲音。吳容開啟通訊器。
“可以了。”
後臺的門悄無聲息地開啟，茉莉帶著二十多個數字人迅速向門口衝去。
“吳容，外面有很多人，裝備水平不低。”
“我這邊沒什麼問題了，你帶著茉莉他們先走就可以。”
吳容瞄了一眼緊閉的會場大門，細微的爆破聲傳來。茉莉帶頭衝出會場，回頭看了吳容一眼。
“小心。”
吳容懶懶一笑，用那隻佈滿鮮血的手向他們的背影擺了擺。
“感謝各位的配合。現在你們還不能動，不過很快就會有人來救你們了。”
確保最後一個數字人出去之後，吳容看了一眼後臺。
本來她還想去後臺找找有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不過現在看來時間不太允許了。
“感謝你們陪我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
吳容帶著笑意說道，向場裡扔了一顆煙霧彈。
幾個膽子大些的人回頭張望，只能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隱匿在濃霧中，消失在大門後。
啟把門口的人解決的七七八八，轉頭看到從容上來的吳容。
“他們我已經先安排走了，現在咱們走吧。”
“留幾個有意識的，裡面還有人呢。”
啟點點頭，向門口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兩人離開真理餐廳，在夜色的掩護下迅速消失。
回家之後茉莉給他們發了訊息，說明他們目前很安全，並向吳容和啟致謝。看得出來她對啟十分好奇，不斷向吳容旁敲側擊她的身份。
“怎麼？你對女人也感興趣？傑德還從獄裡沒出來呢。”吳容看了眼還身旁戴著純白麵具準備晚飯的啟。她還沒來得及轉換回男性。
茉莉陷入了沉默。
“對了，那些數字人的控制器你弄出來了沒有？”
“我給毀了。什麼技術都不可能修復好的那種。”茉莉很乾脆地說道。
吳容點了點頭，她已經預料到這點了。
“好好休息吧，之後如果遇到任何問題隨時找我。”
茉莉點點頭，切斷通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