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們這是做什麼好吃的呢?”社交卓良平擅長啊,他隨便拉了個洗菜的庖奴就蹲在人跟前問。
景安同蒲廣夏則是閒逛般看著擺在灶臺上的食材,期間還要當心被走動的庖奴給衝撞到。
“大人抬愛,奴怎的可以與您兄弟相稱。”那庖奴怯怯地蜷起身子,目光似乎往卓良平身邊的小廝看了看。
規矩還真多,卓良平不得已改了口癖:“行行,所以你們這都弄什麼呢?”
“奴們在給大人們準備晝食,”庖奴不敢有所隱瞞,“主人吩咐過了,不能虧待了諸位大人。”
景安側耳聽著,他的回答倒是沒什麼特別的。
“今日你家主人怎的不親自下廚了?”景安狀若無意開口。
“奴不敢妄自揣度主人意思,還請各位大人別問了。”庖奴面有為難,只是由於面部比較僵硬,表情看著沒那麼明顯。
景安也沒為難他,換了個庖奴問:“昨日晚上那些吃食全是你家主人和夫人弄的?”
“是的大人,主人不讓我們在邊上候著。”庖奴手上動作不停。
無錯書吧這麼忙?
可只是給他們不過10人備餐,何至於這麼多人都忙不過來?
景安與蒲廣夏對上視線,知道這其中肯定有什麼不對。
景安掃過庖奴們開開合合的大鐵鍋,裡頭不見半點葷腥,與葉員外給他們準備的截然不同。
就這麼幾個素菜已經燒了好一會兒了。
景安往裡走了走,蒸騰的熱氣好似在阻擋他的前進。
他有預感再裡面些絕對有什麼。
景安回望向蒲廣夏,眼神詢問:接著進去嗎?
若他不進去,自己一人進就是。
蒲廣夏眼中有詫異閃過,點點頭示意他自己會跟上。
卓良平也想跟著,被兩人勸住了,萬一有什麼危險,還需要有個人在外頭接應或者報個信。
越往前,熱氣越是撲在他們臉上,濃密的水汽襲上口鼻,有意識般往裡面鑽,讓人幾乎呼吸不過來。
短暫的窒息後,眼前的水汽褪去,情景又清晰起來。
景安恢復呼吸,急喘幾口氣,才顧得上看向四周。
地方還是那個地方,庖奴還是那些庖奴,與他們先前看的別無二致。
只是灶臺燒火處多了名女子,卓良平的身影也不見了。
女子穿得比庖奴還要灰撲撲,但衣領裙襬上的刺繡花紋又是說不出的精緻。
這些人像是看不到他們般,幹著自己的事。
蒲廣夏往他身側靠近了些:“別離太遠。”
景安突然意識到自己上一間的人設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就給忘了,他也不在意,只乖乖應著:“好。”
女子若有所覺地往他們方向看了看,沒見著什麼東西便又收回目光。
“亂看什麼呢!”庖奴厲聲質問著那女子。
女子嚇得渾身一抖:“沒,沒什麼。”
庖奴的語氣是他們從未在庖奴身上聽過的高高在上:“不該你想的,就別亂想!”
“…我沒。”女子答得底氣不足。
景安兩人的旁邊還有庖奴在竊竊私語:“當真是太子殿下要來?”
“難不成還有假?”
“當真?”
“當真!”
發問的怕庖奴受寵若驚般:“那我可得好好幹!”
……
“那邊的,閒談什麼呢?”掌勺的庖奴轉過頭斥道。
私語的庖奴們立刻噤了聲,不敢反駁半句。
掌勺儼然是東廚裡地位最高的,剛轉回頭他又訓責起來:“小小姐,又亂看什麼呢?您總這樣,我這火候都不對了。”
小小姐!
景安同蒲廣夏頓時瞭然,目光都投向那個女子。
女子的長相很可愛,規規矩矩的圓眼睛小嘴巴,眼眸很亮,臉上卻有黑乎乎的指痕。
女子擦了擦臉頰上並不存在的汗,往灶洞裡丟著柴草,火光映在她的臉上。
光影浮動間兩人才看出她臉上淺淺的坑窪起伏,露出的手指甚至是有稜有角的。
眼前這名乖巧的女子立即顯得詭異起來,她的嘴不明顯地開合著,似乎還在嘀咕什麼。
景安湊近了些,蒲廣夏默默跟上。
“……不看就不看唄,有什麼好看的!”
“……”
“不同批次…怎麼可能一樣大啊…”
“不就是不想讓我出去揭穿你們嘛!”
她憤憤地用火鉗撥弄燃燒著的柴草,不小心動作大了些,有火星子濺出來,又不得不側身躲避開。
狼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