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回來得比其他人都要晚，也是回來了才知曉葉員外一家竟然與他們前後腳就出門了。

玩家們都在街道上碰了壁，但也還是打聽到了些資訊的。

他們找了個亭子坐下。

“顯而易見，府外那些人很忌諱葉員外家。與府內隨處可以看見桃花不一樣，他們對魚更看中些。”景安道，“可是除此之外呢？”

甘支靠在欄杆上，最先回應他：“葉員外的夫人吳氏不是本地人，大小姐和二小姐是她帶著一起改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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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是我們能打探到的所有資訊了，你們呢？”她看向錢明溪三人。

“我們從一個老婆婆那打聽到的，晚上敲過鍾之後就不能隨便出門了。”周高憋著不願意說，最後還是錢明溪開了口。

周高對此有點不滿：“告訴他們幹嘛？那小白臉可是什麼有用的都沒說！”

景安也不惱：“我們一直在往遠處走，確實沒打聽到什麼真正有進展的東西。但我們現在可以確定葉員外家是從商的。”

頓了頓，景安狀若無意地總結：“商人，夫人帶著女兒改嫁，還有個一直不見客的小女兒。”

“灰姑娘！”錢明溪亮著眼珠一拍手。

卓良平也反應過來：“對對對！我說怎麼這麼熟悉！”

“葉限。”蒲廣夏突然道。

“什麼？”有人疑惑地看向他。

“《酉陽雜俎》裡‘灰姑娘’的名字，”竟然是江和光在解釋，“不過那裡面商人才是吳氏。”

蒲廣夏點頭：“沒錯，並且在中式裡灰姑娘是姐姐，西式裡才是妹妹。”

甘支站直身將長卷發撩至身後：“你們的意思是說…這裡摻雜了中西方兩種故事？”

“或許還不只這兩種？”景安歪頭似乎想了想，又搖搖頭，“不好說。”

至少在他的猜測裡，《桃花源記》也不是沒有可能。

“那灰姑娘呢？要去找嗎？”姜昕聲音有點抖，幾個人裡她和唐年的交流是最多的，哪怕過去這麼久了她還是沒緩過勁來。

如果說先前長髮女生的死去對於她來說是憤怒壓過了害怕，而單浩的慘死只是讓她驚懼的話，唐年的死則是充滿了不真實感。

明明睡前還有說有笑的，再醒來就連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

“午飯什麼時候開始？”周高問，“不吃飽怎麼有精力去找？”

他的小廝即刻回道：“主家晝食在午時三刻。”

“那現在呢？什麼時間了？”

“回周大官人，巳時四刻了。”

“行，”周高自顧自道，小廝的言聽計從給了他底氣，“那我們先找再吃。”

景安抬眼看看他：“好啊，但是我們打算吃完接著去外面。”

周高感覺自己捕捉到了什麼：“還要去外面？你們有發現，為什麼不說？”

“我們發現街道盡頭有座山，但是看著挺危險的，說了不是讓大家一起送死嗎？”景安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這就不懂了吧，這叫富貴險中求！”周高當機立斷，“吃完了我們一起去！”

“那當然最好。”景安臉上笑容不變。

幾人依然是分開找的。

現在葉員外一家不在，便沒人強行安排他們的活動，這直接方便了他們在府裡轉悠。

玩家們幾乎去哪都沒人攔著，只有葉家夫妻住的後院圍牆高築，門外兩個小廝站著不讓進。

後院前便是內院，據小廝說是家裡小姐們住的。

景安想了想還是沒去：“廚房或者廁所，你們願意選一個先去看看嗎？”

“我沒意見。”卓良平表態。他算是看出來了，景安絕不是個單純的小白兔，他樂得不用自己思考。

“那先去廁所？”蒲廣夏對東圊也很感興趣，“吃什麼總會知道的，不急。”

戴興言實在沒精力，還是順路回房休息去了，景安也順道拿了個盆出來。

***

東圊正如莊芮佳所描述的那樣，很小，與整個府 中的裝修格格不入。

石階整體是有些高度的，確實無法一下子就跨上來。

景安一級一級往下走，留意著階上的青苔，不多，但不是經常有灑掃的樣子。

這裡像是與別處分割開的兩個世界。

“也得虧他們能走穩。”卓良平小心地往下走著，腳底滑溜溜的，生怕自己會摔倒。

景安聞言看了眼身後的小廝，小廝感受到目光也看了看他，粗糙的臉皮隨著話語抖動：“景公子？”

景安搖搖頭小廝才重又將頭垂下。

小廝們如履平地，並不覺得這段路有什麼問題，又或者是習慣了。

“沒感覺有變冷啊。”卓良平左右打量著，“那鬼難道晚上才出來？”只要不真正碰上鬼，他就不怕。

“應該？這些不明生物貌似還挺守規矩。”就好像真的只是一場有組織的遊戲。

地上還堆著可能是從它身上掉下的灰，景安說著就若有所思般往東圊去。

裡面沒什麼異味，草木灰可能還真有點作用。

景安進去，簡略看了看：“牆壁上有灰，磚石上裂痕也不少。”

灰是成片成片的，夜裡的話還真看不太出來。

他伸手摸了一點下來，湊近鼻尖輕嗅片刻：“沒聞錯的話，這是焦味。”

這裡被大火灼燒過。

景安想著直奔裝著草木灰的木桶而去。

這真的只是草木灰嗎？

他將草木灰往帶來的盆裡倒，裡面果然不只是草木灰，比起長條狀的灰，裡面更是夾雜了許多片狀的由紙類物燒成的灰。

景安放下桶，在盆裡撥弄幾下。

他沒看錯，裡面竟然藏了張還算完整的紙條，只不過被草木灰染黑了些。

景安將紙條拿出去，與另外兩人一同辨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