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事?”卓良平驚呼,“不是當官的嗎?”
“就是個買了官的大商人。”蒲廣夏將手上沾的油漬擦拭在油紙的乾淨角落,“我們估計還不如他。”
卓良平點點頭又同戴興言說了幾句。
那邊景安還在試著接下去問:“你們都知道嗎?”
“當然!”
“誰不知道啊!”
“哦哦,你們是外頭來的啊!”
…
“外頭”,還有“外地來的”。
景安隱約覺得這不僅僅只是字面意思。
或許是他們這動靜太大了,開始頻頻有人朝他們看來。
“啊全!不是說過不要隨便和陌生人說話嗎?”一位婦女急急往他們走來,二話不說將其中一個吃得滿嘴油光的孩子強行拉離孩子群。
那婦女一臉後怕地拽著小孩耳朵,邊拽邊走:“讓你不聽話!讓你不聽話!”
小孩踮起腳緩解疼痛,嬉皮笑臉,沒當回事。
其餘小孩見此一鬨而散,就怕也跟他一樣還沒玩夠就被自家爹孃帶回家。
景安不得已停下打探,他看了看街邊路人,大多都是一副猛然收回視線的模樣。
很顯然,他們被“特別關心”了。
但這些人比起葉員外家的要生動了許多。
白事嗎?
那具體會是什麼導致了這些差別?
“桃娘”他姑且能理解為與桃花有關的女子,那麼“賦我靈”呢?
授予我靈魂,給予我靈氣?
這打油詩絕不是以一個生人的角度寫的。
“qiong zhi”又是指“瓊脂”還是“瓊枝”?
“撐我形”啊…那麼,原本是沒有形體的嗎?能起支撐作用的應當是樹枝才對。
後頭的景安聽得含糊,但也能大體猜到是和外貌有關。
講的是一個原本沒有靈沒有形沒有皮的“生物”,或許與桃樹相關,可具體是什麼呢?
深入不下去了,景安便不再浪費時間。
“去其他地方看看。”他壓低聲線。
他們需要先遠離人群。
幾人又往遠處走了些,開始能看到遠處有個小山丘,上頭隱約還有寺廟的身影。
早上的鐘聲!
或許從中也能細究出些什麼。
越往外走,街邊就越像是個小村莊,房子低矮起來,視野也隨之更加明朗。
屋門口的住民面色冰冷,並不在意他們,默不作聲地舉著大刀剃魚鱗。
魚鱗大片大片地落在地上,魚腥味也一陣一陣往外散。
哪怕已經幾乎適應,幾人還是沒忍住捂了口鼻。
“要不先回去明天再來?”卓良平憋著氣說話。
街邊的小食對戴興言來說飽腹作用只能說是聊勝於無,見有人提起才敢接著說:“我,我真的撐不住了,沒力氣。”
一直沒出聲的小廝聞言開口:“戴大官人,可要奴扶著些?”
“謝謝謝謝,不用了。”戴興言連聲拒絕。
小廝作罷,又低著頭退回身後。
他們已經到了山腳下,身後街道村莊光禿禿的,面前這山卻又長滿了桃花,彎彎繞繞的水流在樹根處插著縫地流動。
再往前就得上山了,一時半會兒他們也找不著路,山上會有什麼更都是未知。
景安沉思片刻:“行,先回去吧,我們循序漸進些。”
“下午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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