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友來找你了。”國王的嗓音柔和了幾分。
房間裡面傳來悉悉窣窣的衣物摩擦聲,那聲音由遠及近,停在距門不遠處:“朋友?”
門後傳出的女聲與皇后的極為相似,但要顯得更年輕流暢些。她的語句尾調上揚,明明該充滿活力,聽著卻陰沉沉的,很是瘮人。
國王嘆了口氣,低下頭對景安歉意一笑,這才將門推開。屋裡很昏暗,只能勉強視物。
——皇后就站在門邊盯著門口兩人。
是美貌絕不輸“白雪”,沒有皺紋面板緊緻的皇后。
皇后竟然沒有受到“白雪”狀態的牽連?甚至看起來反而更好了些。
出現這種情況,無非兩種可能,一是她的狀態好壞本就與“白雪”無關,二是她不缺血液或者紅水晶提供能量。
牆上的那些畫有新手時期的也有學有所成階段的,質量不一,顯然紀念意義遠大於裝飾意義。看繪畫風格,應是出自皇后,總歸不會是個陌生人的。
簡單看來,兩人感情應當不錯,後一種可能的機率更大。
可如果真是這樣,國王又是從哪裡弄來的新鮮血液與紅水晶呢?
“是你?”皇后一愣,美目稍微睜大了些,她沒想到矮人能找過來。
“好久不見。”景安回神,簡略行了個見面禮。
皇后也回以一禮:“好久不見。”
國王見兩人確實認識,暗自鬆了口氣,待景安進門後默默將門關上,隔絕開屋外的光亮。
“你說會幫助我們,”國王頓了頓,抬眼觀察著皇后此時的反應,見她沒什麼反應才接著道,“怎麼幫,總要大概說說吧?”
其實已經很明瞭了,這個“間”的本質任務就是一道選擇題——
A.幫“白雪”躲避皇后;
B.幫皇后復活真正的白雪;
C.幫國王拯救整座城堡的人;
A就不用談了,連“白雪”自己都已經放棄掙扎。
而B、C之間選擇的關鍵就在於——城堡中的這些真的還能算作人嗎?
以及,復活白雪又當真如皇后說的那樣簡單嗎?
景安眸色沉了沉。
比起發自內心,他更認為國王對皇后的體貼是一種刻意模仿的表演。“國王”對國王的模仿或許在心理上連他自己都騙過了,但他每個經過斟酌的面部表情在景安看來,都滿是破綻。
至於皇后…他還真有點看不透。
不,其實對於“白雪”,他也沒有真正看透。
景安仰頭望著面前兩個殷殷看著自己的高個子,話是對皇后說的:“當然,但我還有一個問題。白雪…希望自己被複活嗎?”
***
“不對。”蒲廣夏神情變得凝重,示意另一頭的幹練女人將木床放下。
“又發現什麼了?”女人咬著牙卸了力,待木床一邊落地便迫不及待地甩著胳膊,緩解過於吃力帶來的痠痛感,“嘶,可真沉。”
無錯書吧蒲廣夏鬆開手,曲肘伸著兩手相互輕搓著抖落掌心的木屑,接著蹲下身細細端詳地上的紋路:“它光芒減弱的速度過快了。”
“…確實。”幹練女人訝然,好像明白了什麼。
一行人是直接跟著蒲廣夏找到這的。這兒其實距離小木屋並不遠,只是有樹木遮擋,他們才一直沒有發現。
這裡是一片同小木屋那幾乎相同的空地,甚至連有一條小路通向外界這一點都完全一致。
只是由陣法取代了本屬於小木屋的位置。
陣法的紋路是純粹的黑色,但又有幽幽紅光在其上浮動。紅光忽強忽弱,可哪怕是弱時也很刺眼。
現在卻連強光時都快看不到紅意了,一副能量源即將耗盡的樣子。
“才不過一個小時,”蒲廣夏站起身,“它運作所需的能量還真不少。”復活“白雪”怎麼看都不像是皇后說的那麼簡單。
“我們被騙了?!”短髮女生當即一頓,原本一直低低柔柔的聲音驟然抬高,“我就說,小說裡復活人一個個都腥風血雨的,她憑什麼就這麼容易!”
她說,其餘幾人自然便會看著她。
“…抱歉,剛剛一時激動,太大聲了。”迎著眾人的目光,女生說著說著聲音又弱了下去。
“不用道歉,有想法就說是好事。”蒲廣夏的語調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但眾人還是從中聽出了安慰的意味。
“啊,這樣的話,現在該怎麼辦啊。”白淨男生,“老大到現在還暈著。”
“怎麼暈的就讓他怎麼醒。”蒲廣夏。
“好啊!”白淨男生躍躍欲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