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從剛看見那群守衛時就隱約感覺到了幾分怪異。
明明也不是什麼戰爭不斷的地界,甲冑卻包裹得那麼嚴實,甚至已經到了可能阻礙行動的地步。
國王整理披風時特意攏住脖頸和自出宮便一直低垂頭部避光的舉動,更是證實了景安的猜測。
這座城堡裡的“人”很不正常!
而且看起來似乎只有國王知道自己不正常。
“我們都是白雪的僕從,白雪要是出事,整座王宮的人都活不了。”國王苦笑,“你應該也發現了吧,這森林根本沒有邊際。”
說著,國王低聲喃喃起來:“逃不掉的,我們依靠白雪而活,都逃不掉的!”
景安定定地盯著國王的神情看了幾息,見他似乎沒了要隱瞞的意思,收回地質錘,假作客套道:“抱歉,我沒想到是因為這個。作為補償,我們可以幫您。”
國王哪怕裝了點尊敬在表面上,內心終歸還是有著對於景安的不屑,情緒一激動就脫口而出:“幫我?”
“你一個只會挖礦的小矮人,怎麼幫?”
景安很好脾氣的模樣:“您似乎忘了,我是鄰國的王子。”
“你這話,唬唬他們也就算了。”國王,“我們都與外界隔絕多久了,哪裡來的什麼鄰國王子?”
“這個, 您或許認識?”景安取出寬戒。
自他取出寬戒,國王的目光便再沒離開過景安的手。
“這是,這是,”國王滿目的不敢置信,“這是鄰國的國戒!你是如何得到的!” 雖然記憶裡只在兩國簽訂和平條約時見過,但他絕不會認錯!
賭對了!這寬戒果真與身份象徵有關。也是,若無法證明身份,那這醜小鴨的技能還真是雞肋。
景安坦然地讓國王端詳那枚所謂國戒,不滿道:“自然是由我的父王傳給我的,您為何不願相信我。”
“不不不,那可沒有,”國王討好一笑,心裡已經信了大半,但還是想要確認一番,“您是怎麼找到這的?”
“我真的很趕時間。”景安將不悅直接擺在臉上,“您若想得到我們的幫助,還請趕緊帶我去見皇后。”
他刻意在“我們”兩字上加了點重音,好讓人容易注意到。
“我們?”難不成有不少人找過來了?
國王果然捕捉到了這個字眼,下意識脫口而出。
“怎麼了?”景安滿意地看著國王震驚的模樣,卻只若無其事地回了個一如既往的完美笑容。
看他這樣,國王當即認下了自己的猜測。
“好好好,沒什麼。”他訕訕應著,連忙道,“請隨我來。”
說著他腳步一轉,換了方向,讓路邊守衛牽來匹馬,往城堡主樓去。
景安見此挑了挑眉跟上,倒是對國王的轉變方向半點不意外,不遠不近地跟在國王身後,面上表情漸漸都給收了起來。
***
城堡主樓外圍有一圈守衛,架勢看著挺唬人,但其實細看還是能看出各個精神都有幾分萎靡。他們看到國王來了,才忙打起精神挺直身子。
國王與景安下馬。
“萬不能讓旁人靠近!”國王厲聲開口,看著像強調過無數次。
“是!”守衛們更賣力地挺直了腰板,想好好表現一番,以求能躲入避光處的獎勵。
他們連國王同國王身邊的矮人經過身邊時都一眼也不敢多看。當然,就那麼一小條縫隙,估計看著也費勁。
“很快就到了。”國王回頭道。
景安輕一頷首,嘴角掛著標準的笑容,眼中笑意若有似無,很是高深莫測的模樣。為表誠意,他將地質錘等留在了馬鞍上。
國王心中又更相信了幾分。
堡內沒有半點人氣,空蕩蕩的,他與國王獨處,誰也不放心誰,漸漸成了齊平狀態。
只剩不到一小時了,景安默數著時間,不動聲色打量起堡內。堡中樓梯是盤旋向上的,各長廊兩側牆壁掛有油畫,是一些裝飾用的風景畫,有細緻的也有粗糙的,但看得出都出自一人之手。這些畫被保養得很好,畫框光潔如新,但看得出也有些年頭了。
其他再沒有不同尋常的地方。
景安緊繃的神經稍稍放下了些,雖不能隨身帶著地質錘,但要真出了什麼問題怎麼都還有個道具棍子能用。
不覺間兩人已經到了主樓最高層。
“就是這了。”國王驀然出聲,敲了敲面前的門。
清脆的“咚咚”聲在走廊盡頭迴盪開,與之同時響起的,是門內明顯帶著怨氣的:“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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