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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小鎮驚魂

鄭斌似乎對李霄的回答非常滿意,頷首撫須,起身往門口走去,同時開口說道:“此事定會對你有所影響,日後行事難免偏執,但忠孝仁義四個字萬不可丟棄。”

“多謝先生教誨,小人定當牢記於心。”李霄趕緊低身行禮。

鄭斌並未回話,出了西屋後徑直走向東屋,再次出來時手中多了三個香囊,“既然此間事情已了,你們也早日下山去吧。”說著將手中香囊遞給三人。

見三人面露疑惑,鄭斌說道:“香囊可令自山中隨意行走,但僅限半個時辰。”

三人頓時醒悟,身為丹霞山聖手,錢財等平凡之物自然是唾手可得,來此易換丹藥或是以物易物之人,不管是無功而返還是滿載而歸的都有一個共同特點,身懷至寶。

既然有身懷至寶的,就有見財眼開的,鄭斌精通藥理,配置毒藥吸引毒物等等不在話下,丹霞山上多有毒氣毒物,這些人自然是不敢上山搶劫,但卻敢在山下搶掠來此易換之人。

當然,他們也不是傻子,實力雄厚的肯定不敢搶,但顯然自己三人不在其列,想要安全下山只能另闢蹊徑。

想到這,三人道謝並上前接過香囊,臨走之際,雲竹猶豫再三,還是開口問道:“敢問先生,我母親十年前來此所為何事?”

“尋找無屬藥物。”鄭斌似乎知道雲竹要問,未做思索脫口而出。

“何為無屬藥物?還望先生指點一二。”雲竹問道。

“世間萬物皆脫離不開陰陽五行四字,只是或多或少罷了,比如這丹霞山產有玉璧,是為土屬至極,正所謂物極必反,其所產丹霞玉露確是木屬之物,同理,有奇物五行均衡,相生卻也相剋,陰不斂陽,陽不斂陰,也就形成了這無屬之物。”

雲竹又問道:“以先生才學,想必知道哪裡有這無屬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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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斌聞言哈哈一笑,“你也不必吹捧於我,不知就是不知,這無屬之物世間本就少有,更不要說無屬藥物了。”

見雲竹仍站在原地呆愣,便笑道:“可是又看上屋中的哪件寶貝了?還是想讓我這老棺材秧子親自送你們下山?”

雲竹知道眼前老者拿拿自己逗趣,尷尬一笑,“多謝先生解惑,晚輩告退了。”,一旁李霄、周辰二人也拱手告退。

待出了院門,李霄轉頭看向鄭斌,見鄭斌凝視著自己指了指腰間便轉身而去,李霄疑惑,但知道鄭斌之所以沒有當著三人面告訴自己,證明此事不想讓身邊二人知道,也就未做耽擱,隨著師兄妹二人下山而去。

李霄不知道是如何上山的,但確知道怎麼下山的,是被周辰提著腰帶飛下來的,丹霞山不算大,除了正面道路平坦些,餘外又高又陡,幾個飛掠就到了山腳下。

此前見雲竹上大黑山之時,李霄還極為羨慕,但此番親身感受後才知道太嚇人了,說是飛掠,更像是急速下墜,疾風撲面難以呼吸不說,身在半空且又無處借力,令李霄很是驚懼,只能弓著身子緊緊地抓住自己腰帶,生怕掉下去。

周辰每隔片刻便落地減速,李霄也被這腰帶勒的呲牙裂嘴,好在不到半炷香時間便來到地面,若是在等上片刻怕是要疼的暈厥過去。

李霄落地後趕緊鬆了鬆腰帶,不無埋怨,“多謝二位大俠,若是自山上將我拽斷,兩位大俠一人一半豈不更加省力。”

“呵,倒是個辦法。”雲竹咧嘴說道,說著就要拔劍,“此時也不晚,現在砍成兩半,送你回去倒也方便。”

周辰見倆人剛下山便開始鬥嘴,搖了搖頭,“香囊只能持續半個時辰,憑你的速度,怕是早讓這山中毒物啃食殆盡了。”

李霄自知理虧,見雲竹作勢拔劍,立即舔臉陪笑,岔開話題,“多謝二位大俠救命之恩,二位武功蓋世,俠肝義膽,巾幗不讓鬚眉,真乃蓋世英雄,小人佩服佩服。”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見李霄才十幾歲不知是跟誰學的,圓滑無比,雲竹心中多有無奈,本就是嚇唬嚇唬,不是真的想拔劍,嬌哼一聲也就沒有下文了。

“我二人拜於上清門下,只是不曾穿戴道袍。”周辰說道。

“二位原來是道長啊,恕小人眼拙,難怪二位仙風道骨,能騰雲駕霧...”李霄又改口了。

周辰趕忙伸手打斷,“好了好了,抓緊趕路吧。”

“好嘞,二位道長就此別過,大恩大德容後再報,保重。”李霄見二人有些不耐煩,拱手道別後,轉身就走。

此時師兄妹二人焉能看不出來,此處距饒樂府足足千里之遙,李霄之所以惹二人生厭,為的就是不想再麻煩二人護送,頓時對其高看一看。

“路途遙遠,小友珍重。”

李霄聞聲回望,周辰自懷中取出一物扔了過來,李霄緊忙接住,是一塊三兩左右的銀子,李霄知道周辰看出了自己的小心思,也就沒客氣收入懷中,傻笑著衝著二人揮手告別,待二人遠去,才轉身踏上歸途。

有兩個武功高強的護送固然是好,況且還是道士,不懼妖魔鬼怪,但救命之恩本就無以為報,哪能再耽誤二人時間來護送自己,什麼叫適可而止李霄還是懂的,雙方身份懸殊,想報恩唯有變強,但誰又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若是半道夭折還好些,頂多死不瞑目,若是沒能變強,豈不得抱憾終生,那才叫難受。

還有一點,就是李霄懷疑二人在另有目的,即使微乎其微,但想要證實一番,就必須獨自回返,未曾親眼所見,心中疑慮難消。

想到在丹霞山上,院門外回望之時鄭斌的動作,當時自己腰間只有隨手掛上的香囊,無疑是指此物,但實在想不通為何不讓二人知道,心中疑惑萬分,李霄便取下香囊開啟檢視。

是一個紙團和藥粉,香囊用料很好,柔軟細膩,也不見內部藥粉有絲毫滲漏,李霄取出紙團將其展開,包著的是一個黃豆粒大小的白色蠟丸,李霄不明所以,又將褶皺紙張鋪展開來反覆端詳,只是一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空白紙張。

李霄又拿起蠟丸端詳,外層蠟皮極為粗糙,細看之下這才發現,表面的粗糙感竟來自於四個極小的字,刻在這豆粒大小的蠟丸之上,若不是手指上的泥垢漬進刻痕中,李霄還發現不了。

九轉金丹!

這麼霸氣名字一聽就是好東西,沒有闡明用法,證明鄭斌認為此物不需要說明,極有可能是可以直接服用的,鄭斌再怎麼無聊也不可能如此大費周章的來拿自己逗趣,只是不知吃了會帶來什麼後果,若是吃完就昏睡一天,在這荒郊野外的,不得被野獸啃得渣都不剩。

短暫思慮過後,李霄決定,先顧好眼前,丹藥一事容後再說,畢竟回家可是有一千里的路程,頭次出遠門,不出意外的話估計得走上一個月,李霄獨自一人不敢走山間小路,只能順著大道一路向北。

走了近三個時辰,期間碰上往南行進的兩股官兵,同時大路上也有不少行人,所談論的多是官兵南行的目的,但多為些山野樵夫,不知道這些官兵要去往哪裡,只是驚訝疑惑。

李霄畢竟是第一次出遠門,周圍一切對他來說極為陌生,不認識人也不認識路,只知道自己要往東北行進回饒樂府,好在臉皮挺厚,逢人便問,總會有人應答。

徒步行走很慢,眼見太陽就要落山了,前方終出現了鎮子,李霄趕在關閉城門前進去了,這個小鎮比少郎縣要好上不少,去了幾家客棧,最便宜的客房的竟也需要半兩銀子,好說歹說,最終是以兩錢銀子和跑堂的一起住在了店面,跑堂的人還挺好,給拿了套被褥。

黎明時分,跑堂的將李霄叫醒,說是城門快開了,不久便會有行人前來住店,李霄聽罷只好迷迷糊糊的出了客棧,此時路邊已經有小攤支起,李霄沒捨得買包子,只是買了幾個饅頭,又花了幾十文買了不少乾糧,這才出城繼續北上。

路上有著不少行人,時不時還有車馬路過,李霄雖腆臉求著載上一段路,但都被拒絕了,只好怏怏作罷,頭一次感覺如此孤獨。

李霄有些後悔了,後悔沒讓那師兄妹二人送自己回去,想到這李霄趕緊拍了拍臉頰,這才走出不到百里就生出這般念想,往後的千里裡豈不是更難走了。

途中又遇到了兩股南行的官兵,但與前一日不同的是,今日碰見的這兩隻隊伍極為龐大,都在萬人以上,延綿數里,為了騰出道路,行人倒還可以自路邊荒草中行走,車馬就不行了,只能靠邊停下等軍隊過去再繼續前行。

見到不少沒載自己的車馬等在一旁,李霄心中怨恨,碰見都會上前嘲諷一番,完事撒丫子就跑,而那些人又礙於馬車停在原地不敢深追,只得怒罵幾句便沒了下文。

下午未時,開始颳起了大風,好巧不巧的還是東北風,逆風而行更是困難,見前方數里外有鎮子,怕天黑之前趕不到下一處村鎮,李霄只好留在鎮子上。

這個小鎮不比昨日入住的小鎮,日落前李霄自鎮上轉了一圈,同樣以兩錢銀子在這裡卻住上了一間客房,就著水吃了兩塊乾糧便早早睡下,四更時分,李霄被吵醒了,外面下起了大雨,同時暗自慶幸是住到了客房裡,即便此間客房很是破舊,但好在能夠遮風擋雨。

第二日雨勢轉小,但始終沒停,李霄不曾上路便又續了一天的客房,身上就剩二兩多銀子,不敢亂花,只是買了饅頭便回了客房。

深夜,雨勢轉大,李霄睡得正香,前廳突然傳來幾聲桌椅碎裂的動靜,起初李霄並未在意,只當板凳未放牢固,自桌子上掉下了,片刻前面客房裡再次傳來桌椅碎裂聲,同時傳來的還有幾聲悶哼。

李霄頓時驚醒,細聽之下雨中還有細微的哭喊聲,但很快便沒了動靜,李霄哪還敢猶豫,抱起衣物開門就要往前院跑,突然意識到此時出去豈不是與那些匪人撞個正著,轉身又向客房後面跑去,由於李霄租的客房極為便宜,後面是用來堆放柴火等雜物的小院。

片刻,李霄又跑了回來,自客房門口將褲子扔下,又跑出幾步扔了幾塊乾糧,這才轉身跑向後院,沒跑兩步,後院又傳來幾聲悶哼,李霄一驚,心知後院也去人了。

李霄急切四顧,見東牆下堆有雜物,立即跑過去踩著雜物翻牆而過,剛一落地,便看到小院中間有一口井,將剩餘乾糧四散亂扔後,二話沒說徑直跳入井中。

井口不過兩尺見方,由於未曾減速,剛進入井口便一頭撞在了井壁之上,一路左磕右碰終於是落到了井底,李霄後怕不已,幸好不是枯井,不然未被匪人弄死也得摔死在這井底。

井水不深,剛好沒過李霄胸口,此時也顧不上檢視傷口,背靠井壁抬頭緊盯井口,雨下的很大,自井底只能看見一絲光亮,但李霄不敢鬆懈,甚至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良久,院中傳來落地聲,李霄心中一緊,緩緩下沉,只留一雙眼睛緊盯井口,沒過多久一道黑影便出現在井口,李霄見狀快速下沉。

進入水中自然就看不到井口了,只能聽天由命,但李霄很快便憋不住了,只好稍稍探出水面,見井口沒人,這才徐徐浮出水面,靠在井壁上大口喘息。

“喲,這麼快就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