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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事不宜遲

不能再給愁無常發問的機會,李霄開始放聲大哭。

愁無常見狀搖頭嘆息,就此作罷,似乎是被李霄哭得煩了,走出車廂坐在了大鬍子的旁邊,李霄是目送愁無常離開的,卻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在愁無常坐下的一剎那,李霄看到了一道身影,那個手持玉扇的俏書生匆匆走過。

不能再等了,李霄此前接連遇難,已經是驚弓之鳥,有些事不需要完全確認,僅憑這些這些就夠了,他不能再和這六人一起走了。

此事必須得先讓雲竹知道,但想到雲竹,李霄心中一個念頭閃過,她會不會也是對手的人,她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合,跟在身邊會不會也是為了監視他。

想來也不可能,李霄遇到雲竹的時間比遇到侏儒的時間要早,對手不可能知道雲竹有恩於他,況且他已經將木盒的訊息告知雲竹,對手也沒有做出反應,應該不是。

深呼吸,李霄抹了把眼淚,藉機看向雲竹,發現雲竹也在看著他,二人對視點頭。

雲竹可不知道自己險些遭到李霄的懷疑,而是因為愁無常最後一句的發問太明顯了,雲竹此前只是懷疑,在得到李霄的肯定後,便基本可以確認。

李霄趴在車廂內,他太小了,難能在身處險境之時做到從容鎮靜,面不改色,對手全是一幫老狐狸,在看到他多次面露驚懼,定會起疑。

他想不通俏書生為何會在此刻現身,這不是明擺著會引起他的猜疑嗎,有兩種可能,一是恰巧路過,二是俏書生已經發現他在南行,李霄更傾向於第二種。

因為這幾日他和雲竹一直在極力隱藏,對手是如何發現他倆的?

想到此處,很難不將身邊的這六個人和對手聯想到一起,俏書生是敵非友,俏書生的出現能讓他心生驚懼,從而對大鬍子一行六人產生依賴,讓他不敢脫身。

此時必須將這六人視作對手,那便僅剩一途,想辦法遠離他們。

不能是用逃的方式,對手在發現他倆逃走了,就會明白計劃已經敗露,他們六個可是紫氣高手,能日行千里,他倆逃不遠。

對手的勢力之大,李霄是見過的,俏書生在此處出現,證明周圍必然潛藏著大量敵人,逃走一定會被抓回來,到那時他倆便不會再有這般待遇了,甚至想死都難。

李霄也不可能交出木盒,即便是對手可能會饒他性命,他也不會這麼做,因為他不能將自己的生死置於對方的手中。

不能交,那便只能逃,雖然自相矛盾,但這是活命唯一的可行辦法,若是到了代州對手沒能得到想要的,定然會將他和雲竹抓起來。

也不能開口提出離開,此時距目的地僅剩兩日行程,二人若是再次提出離開,對手定會起疑,到那時再想逃跑難上加難。

既然打定主意逃跑,便要想逃跑的辦法。

李霄首先想到的是丐幫,丐幫和雲竹有仇,他們應該是認得雲竹,得想法把丐幫引過來,兩方人大打出手之際,他倆才有機會趁亂逃走。

想到辦法,就要立即實施,遲則生變。

此時兩輛馬車都行駛在小鎮之中的街道上,由於天色尚早,不可能是來落腳住店的,只能是想穿城而過。

路上少有叫花子,李霄無法分出哪個是丐幫弟子,只要遇上便會扔出銅錢,但卻沒有前來相謝的,李霄有些失望。

好在是出了城後叫花子不但多了起來,竟然還跟在了馬車後面,一邊有節奏的敲打著木棍,一邊哼唱著繼續乞討。

周圍跟了十幾個叫花子,時不時從車窗探頭向裡張望,李霄見時機已到,立即掀開窗簾,雲竹也配合身體前傾,當即暴露在這些叫花子的視野之中。

其中數個叫花子在見到雲竹的瞬間,便立即止步不再跟隨,李霄見狀大喜,灑出一些銅錢後便立即將窗簾放下,以免引起猜疑。

既然目的達成了,現在只需靜等丐幫找上門來,愁無常也並未閒著,所問的問題也盡數是圍繞著侏儒。

李霄無數次暗示自己,這六人就是對數派來的,他們無不比他年長,比他閱歷多,愁無常也更是比他聰明,就算是編造謊言,他也能夠立即識破,沉默不言也定會引起懷疑。

既然要營造出依賴這六人的假象,李霄索性除去雲竹和木盒一事不說,其他事情盡數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但很快李霄便坐不住了,因直到傍晚幾人入住客棧後,都不曾有丐幫之人找上門,甚至連大街上的叫花子都少了幾分。

李霄有些納悶兒,八人八個房間,他特意要了間臨街的客房,眼見初更過半,但為何不見丐幫之人追上來,那些叫花子明明有人認出了雲竹,行動不應該如此遲緩才對。

李霄想不通,只好買些糕點,敲門求助於雲竹,“小姐,小的來給您送些糕點。”

“嗯,進來吧。”屋內雲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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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屋後發現她臉上沒有疑惑,反而盡是凝重之色,當即意識到雲竹定然是想到了原因。

雲竹見李霄神情,也不猶豫,當即用水在桌上寫下一行字,確認李霄看到後,揮袖擦去,既然做戲,總要做到底。

“李大,你先下去歇息吧。”雲竹說完嘆了口氣,陷入沉思。

“小姐您也早些休息,小這這便退下了。”李霄回道,他還並未來得及細想這行字的含義,只能藉此回到房間。

李霄躺在床上假寐,細想雲竹那行字的含義。

“他們知道我身份”

他們無疑是指對手,對手早就知道李霄並非雲竹的下人,知道她的身份是遲早的事。

細想過後,以前諸多不明之處也就通了,同時也令他遍體生寒。

對手知道雲竹的身份,也就知道了她和師兄兩人與丐幫結仇,對手極有可能與丐幫已經聯手了,這也就難怪丐幫為何遲遲不曾找上門來。

幷州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讓他們確信雲竹南行的目的就是在幷州附近,雲竹重傷一路南行,已經離開幷州許久,又能發生什麼呢?

極有可能是雲竹的師門,在她師門看來周辰和雲竹二人皆已身死,興許是為了報仇和丐幫開戰,而地點便是幷州。

從他遇到十二人後當晚受創,再到到第二次醒來之後十二人分為兩隊,證明對手在短短兩日的時間,就已經查清了雲竹的身份,也是知道了二人此行的目的。

饒樂府和幷州兩地相距千里,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查清並做出計劃,李霄首先想到的,便是那個使侏儒身死的幕後黑手。

想到此處,基本可以板上釘釘了,這六人就是對手派來的,此前他吸引丐幫的行為,極有可能已經引起對手的懷疑。

對手若是知道他已經猜到了這六個人的身份,就一定會猜到,他白日裡和愁無常之間的對話定是有所隱瞞的,不能再等了。

想到此處,李霄起身來到雲竹房門前,“小姐,外面好生熱鬧,要不要出去逛一逛?”

“你先進來吧。”屋內雲竹說道。

推門進屋,對視凝重點頭之後,李霄再次說道,“小姐,你還是扮作男裝吧,免得被仇家認出。”

“嗯,”雲竹回道,“在屋內等上片刻。”

一路逛逛停停,藉著人多,二人將諸多事宜對了一遍,接近二更時分,二人各懷心事再次回到客棧之中。

他倆不能逃,至少現在不能,他倆的這次出玩太過突兀,這六人定會暗中尾隨。

李霄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再有一日便到代州了,李霄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被對手殺掉也許都是都是最輕的,他很怕對手會變著法的折磨他,生不如死之下,很可能會將事情全盤托出,此前做的諸多努力也會因此付之東流。

直到四更時分,李霄方才迷迷糊糊睡著,半個時辰不到,天雷炸響,李霄豁然驚醒,逃!

與其被抓到生不如死,李霄寧願死在逃跑的路上。

天公作美,醒來不到半炷香的時間,下起了瓢潑大雨,六人不會急著趕路,正是絕佳的逃跑時機。

除去隨身物品,其他所有東西都不能帶,包括跟隨侏儒的法籙和法印,二人離去後,六人定會進屋檢視,此舉是為了不驚動他們。

此前幾天六人盡數是去前廳吃,由於李霄和雲竹二人不能拋頭露面,只能將飯菜叫到房屋內,而脫離六人視線的時機,只有在他們去吃飯的這段時間,必須把握住。

他住在臨街二樓的客房,出了窗戶便能離開客棧,往北跑,來的路上有道百丈多寬的大河,但紫氣高手能一躍數里,難不住他們。

那也只能往北,南面是此行目的地,定然到處都是對手的人,她倆跑不遠,走過的路雖然也會有對手的人,但是肯定沒有南面的多,他沒來過此地,只能大概規劃一下方向,期間細節只能是隨機應變。

做好計劃,便是等待時機,等那六人去前廳吃飯,此時不到五更,還得繼續等。

“小姐,您收拾好了嗎?”李霄聲音發顫,他坐不住了,此時只覺得呼吸急促,口乾舌燥,心跳和血流也在加快,四肢也開始不自控的出現抖動。

“好了,你先進來坐吧。”雲竹說道。

李霄開門而入,雲竹見他面色煞白,渾身顫抖不已,立即意識到他已經做出決定。

五更時分,並沒有意外發生,六人相繼下樓,親眼看著最後一人消失在轉角之後,二人立刻來到李霄房間。

李霄二話不說,開窗縱身跳下,雲竹爬出屋外,回身將窗子關好後,也隨之跳出了下去,她修為盡失,跑不快,只能由李霄揹著。

逃出城門很是順利,李霄揹著雲竹一路疾馳,不敢停下歇息,他修為太低,一旦被人發現,再無逃跑可能。

北行半個時辰,二人看到了那座石橋,石橋橫在橫在兩個山的山腰之間,橋長一百五十丈,橋寬兩丈有餘,橋下是滾滾河水。

希望就在眼前,甚至讓李霄覺得不太真實,因為太過順利了,順利的就像事先安排好的一樣,但事到臨頭,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

“你倆要去哪呀?”

身後突然傳來聲音,李霄亡魂大冒,這聲音他聽過,是俏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