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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八話 自相殘殺

“你就說,是魏國安插在梁營的細作,今得知司馬狂在此地安營紮寨,甚是危險,故而前來提醒。然後,你又說酇縣那細作會在寅時開寨接應他!”

小白龍心下打鼓,隨即又冷聲道:“對了,你再說一句,一定要記得,說秦淮王妃小白龍從長安逃出來了,如今正在這酇縣梁營助仲奇一臂之力,這女人厲害的很,為司馬狂將軍設了個大坑,望將軍一定小心!你將我所有話原話說來,記得了!”

“知道了知道了!”

小白龍點了點頭,故意威懾道:“去吧,一定要做成。我會在背後盯著你,倘使你沒有按照我說的做,司馬狂今夜沒有出兵,你便等著腸腹絞爛而死!”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那將士嚇地面色慘白,魂不肢體。

“走!還有,給我正常點,別一副尿不盡的樣子!這不明擺著讓司馬狂懷疑麼!”

那將士聞言,身子顫抖地差些撒尿,但真怕因為自己的表演不到位而引起司馬狂懷疑,只得收斂心神,快步往司馬狂帳中而去。

“司馬將軍,密報!”

軍帳之中,司馬狂癱軟在地毯之上,眉頭緊鎖地看著帳頂:“甚麼事?”

“方才安插在梁營的探子暗中來報,酇縣外漢水旁,梁國仲奇領著三萬兵馬在此安營紮寨,喬裝成我魏國軍隊,待寅時正點便會出兵殺來。”

“當真?”司馬狂將信將疑,狐疑地盯著這將士:“本將軍記得沒有安插探子在梁國。”

“是宇文統帥安插在梁營的探子,如今喬裝梁國士兵在梁營之中。仲奇奉秦淮王之命領兵來追殺將軍,得知我們在此,便決定用偷襲之計。那探子道,讓將軍今夜速速出兵酇縣,那裡會有人接應咱們。”

“原來如此。”司馬狂冷聲道:“假扮我魏國軍隊,哼哼,虧得這仲奇也想的出來!不過,這探子會不會是梁國派來的奸細,誘騙本將軍出兵的?然後梁軍在酇縣設了陷阱?”

司馬狂心下起疑,面有疑慮,那小將士見司馬狂不打算出兵,擔憂自己吃不到解藥,心下甚是著急,趕緊說道:“那探子還道,說梁營之中不僅有仲奇,秦淮王妃小白龍從長安逃走,現下正在這梁營之中助仲奇一臂之力,他說這小白龍厲害的很,今夜又要對付將軍,讓將軍出兵時小心對付!”

“小白龍!”那冷意畢現的司馬狂本是一臉狐疑,可說起這個名字,面色不由得大變,驚訝絲毫掩蓋不住他此時的憤怒與仇恨。

“小白龍?”

“正是!”

“那該死的臭瞎子!死瞎子!害了我一次,竟還謀算著害本將軍?哈哈哈哈哈!好個狂妄不堪的小白龍,我定要將你變成小白蟲才是!既然如此,這回天助我也,我倒要看看,是我司馬狂謀算你,還是你個瞎子對付我?”

似是一瞬間迴光返照,癱軟在地上的司馬狂連拍大腿三次,猛地坐起身來,如同炸了毛的此謂:“來人!速速調配兵馬!今夜,老子親自上場,不弄得她小白龍死亡葬身之地!”

司馬狂終究不是有勇無謀之輩是,是夜,他一邊命人調配軍隊,一邊命兩個心腹快馬沿漢水而上,探查情況是否屬實,那去酇縣外漢水邊探查情況的人,果見有魏營駐紮此處,除了巡邏和放哨之人,甚是安靜,旗子上書“楊”、“於”,“魏”等等,當真認為梁營全數佯裝成魏軍,準備寅時出動來偷襲。

那探查的將士不敢懈怠,當即快馬往司馬狂處奔去,如實報告情況。夜裡丑時,司馬狂果然坐著臨時製作的馬車,領兵親自沿漢水而上往酇縣而去,只是不想驚動“梁營”,一路卻甚是安靜。

小白龍自一開始放掉那將士之後便一直在暗中觀察情況,見司馬狂派人去探查,而後又出兵北上,知道他已然中招,當即策馬跟在魏軍之後,往酇縣方向跟去。

且說司馬狂領著大軍到離“梁營”兩裡之地時,當即命全部人馬掐滅了火把火苗,莫讓“梁營”哨兵給發現了,以備偷襲。

如此這般,司馬狂領著魏軍在黑夜的保護之下一步一步悄無聲息地往“梁營”而去。

小白龍見魏軍掐滅火把,心知司馬狂要伺機出擊,當即策馬繞道山林,先行一步趕到楊忠、宇文護的魏營寨子,而後飛身再度落在藏在一棵大樹之中。

司馬狂領著兵馬躲在林中,舉目一望,只見那喬裝成“魏營”的“梁營”星火點點,並無多少人煙,並不像是要立刻舉兵的樣子,心下有些疑惑。可疑惑的同時,他左看右看,也不見有甚麼可疑人物要來接自己,如此這般,心下更是疑惑,悄聲命人將開始來報道訊息的那將士找來。

小白龍躲在樹上,豎著耳朵細心聽,始終不見司馬狂要出兵,知他興許是起疑,當即縱身飛入梁營之中,故意站在寨子門口甚是明顯的地方。

“甚麼人?”魏軍中巡邏的將士見一個白衣飄飄的女人站在空曠之處,當即走將過來。小白龍尋聲轉過去,故作溫婉地衣袖掩面,輕聲啜泣道:“幾位將軍,救救小女。”

這些將士正是青春壯年,卻常年征戰在外,不見女色,此時見著白衣女子模樣清俊,丰神俊秀,好似天仙下凡,神色頓時化為痴痴笑意,一個個恨不得貼上去:“姑娘是……”

“小女名叫慕月。”小白龍袖掩垂淚,伸手指向外間漆黑山林,嬌聲細語道:“幾位將軍,你們看外頭山林裡,有壞人在追殺小女,求你們好心救救我。”

小白龍將江南小女子的柔弱演繹的淋漓盡致,頓時激起了那幾個將士的男兒英雄之心。幾人朝寨子外望去,只見外頭漆黑似是墨染,當即拿著兵器、點著火把往寨子外而去。

“誰?誰藏在裡面?出來!”

藏在林中的司馬狂和那偷襲的八千將士皆是一震,往寨子裡一看,只見“梁國”將士拿著兵器、點著火把一臉怒容地過來,心下大驚,只道被“敵人”發現了。

司馬狂驚慌之際,一眼便看見了寨子門口那長髮披肩一襲白衣的熟悉女子,慌張之心頓時化為惱恨怒意“小白龍!”

愈加確定這正和“梁軍”說話的白衣長髮女子正是自己記恨已久的小白龍,司馬狂再難掩怒氣,喝道:“上!”

言罷,只聽山裡喊聲大舉,叫囂沖天。那幾個拿火把的將士見山裡果然有人,還沒看得清這山裡大軍是誰,身旁一陣清風拂過,而後手中火把盡數熄滅。

這些將士皆是驚慌中抬頭一看,只見空中一道白煙輕飄如霧劃過,如閃電劃破長空,所到之處,寨子裡火光盡數滅絕,轉眼便只剩了黑暗。

司馬狂和其八千屬下也不管火把為何會黑,大舉叫囂著從山林中往寨子裡衝去復仇。

尤其是司馬狂!瞪著一雙眼拼命地在黑暗中搜尋那白色的身影:“小白龍!小白龍!出來!”

這一撥從襄陽逃出來的魏兵被梁兵追地辛苦,此時見“梁兵”就在眼前,頓時興奮地殺起來,一路披荊斬棘地殺到了睡覺的帳篷裡。

而寨子裡的將士因黑夜看不清來人,下意識以為是梁兵來偷襲,衣服都未著,慌不擇路地拿起就近的東西便抵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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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酇縣魏軍營帳,宇文護、於謹、楊忠已然兵分兩路,於謹領一萬五千兵馬殺往棗陽,此地留著楊忠、宇文護率領的共計三萬五千兵馬,不想這深更半夜忽地有兵馬偷襲。宇文護與楊忠各自拿著兵器,一邊殺退敵人,一邊往營帳外殺來,喊道:“甚麼人?”

可此時天未亮,漆黑夜幕之下,只聽得到漢水河邊,山上山下,寨裡寨外,鬼哭狼嚎,廝殺聲震破天地!刀戟摩擦之音!

寨子外一棵高樹之上,一個白衣女子依枝而坐,任著下方哭叫吼喊和嘶嚎在耳朵中來回糾纏,心下哀涼四起。

可亂世便是如此。

深藍的清冷雙眼刻畫著層層釋然的冰冷。

而萬千叫喊之中,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叫喊最讓她膽戰心寒。

“小白龍!小白龍!滾出來!”

“滾出來!”

“司馬狂啊司馬狂,你若不恨我,也不會有此一劫的。”一生無可奈何的嗟嘆淹沒在此起彼伏的嘶吼聲中。

那白影依靠著樹幹,天邊淺淡的光暈漸次在她俊俏的臉上投射出斑駁光影,襯托地她更是明媚動人,卻也如冰般寒冷。

不知多少人倒在屍體橫陳的血泊之中,與那些軀體一起,堆積成無數高山,而後再有人登頂著高山,創造了另一個難以企及的高度。

這場殺伐不知持續了多久,由黑夜到清晨的短短兩個時辰,卻讓漢水河畔成了世間最為可怕的修羅場。天空的魚肚白愈加擴張,亮度也愈加明顯,而清晨的朝陽在這樣的晨光之中卻顯得從未有過的薄涼和冷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