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有人嗎!!鬼也行啊咳咳咳,我草咳咳咳嘔。”
施月寒喊叫時又嗆了一口血,咳得更嚴重了。
宋起香都有些不忍直視了:“真不去救救她?再過半柱香時間,陣就徹底開了,她倆都不能動彈,符眼不毀就全完了。”
雁完全不看那邊,但傾斜了十度角的眉毛出賣了她的擔憂:“這是計劃的一部分。”
宋起香還要說什麼,可遠處的變故讓她閉上了嘴。
先是莫毛頭的聲音:“啊!人在這裡!!”
不遠處樓小靈那邊也有人高喊:“那位姑娘也找到了!”
施月寒一愣,想起來自己沒帶鎖靈鏈,拼著吐血的反噬也調靈力取出來了。
還好只是莫毛頭眼尖看見了她,沒怎麼注意她的樣子。
“快快快把恩人也帶走!她們肯定為了我們激戰了一場,還好阿婆果斷,讓咱們過來幫忙!”
“小夥子!你醒著啊!走走走都麻利點!這裡怎麼待得下去哦!”
“姑娘!你也清醒一點!別睡啊我跟你說!有什麼我們能做的嗎?”
“先離開這裡吧!你們不用在意,這陣可太厲害了,晏家那三個都跟咱們一樣了!你們就倆人,年紀也不大,沒事沒事,大不了咱們一塊死在這裡嘛!”
“呸呸呸什麼話!阿婆已經分人去找有沒有可以逃出去的地方了!我們當然不能拋下恩人!”
尋到她們的七人裡已經有四個都消失到了胸口,哪怕是這樣他們也盡力揹著兩人,蹣跚著前進。
也不知道那邊阿婆怎麼安撫人心的,現在的鎮民似乎完全不懼怕即將到來的死亡,莫毛頭的頭都已經沒了一半,臉上還帶著第一個找到了哥哥的驕傲笑容。
“勞駕,前面巷口右拐一下,對,再往前走到第二個岔路口左拐……”
施月寒已經反噬得差不多了,指揮著大家去到符眼中心。
還好離得不遠,在眾人消失得只剩一個腦袋時,施月寒和樓小靈都連滾帶爬地下來挪到了符眼邊。
沒有多餘的時間商討,樓小靈拔下木簪,施月寒舉起寒鏢。
如此龐大而精妙的符陣,符眼卻像一根絲線般易斷。
或許是佈陣人完全沒想過,這裡真有人能看破符路,找到符眼吧。
確認鎮民們無恙後,施月寒和樓小靈放心地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是七天後了。
“……”
施月寒感覺渾身散架似的,但第一個念頭居然是“陌生的天花板”。
第二才是暈了多久。
谷羽看上去都瘦了一大圈:“終於醒了,你昏了七天,樓小姐還未醒——”
“啊你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樓小靈驚天動地的尖叫聲在隔壁響起。
谷羽面不改色地接著說:“現在醒了。”
“她們醒了!!蘇桐快告訴莫阿婆去!!”許未陽的聲音也響了起來,旋即人就衝了進來。
“餓不餓?渴不渴?還有什麼不舒服嗎?”
施月寒的記憶還停留在之前,摁著太陽穴問:“無去鎮保住了是吧。”
許未陽給她倒了一杯水:“那當然!你知不知道我看見你倆半死不活的樣子時有多緊張!下次你們要是再玩這麼大就帶上我!我好歹有點自知之明不會把全部實力都拿出來!最不濟給你們收收屍還是可以的。”
施月寒沒客氣,咕嚕咕嚕喝了個精光:“那就提前謝謝你啦,沒實力的後勤人員就老老實實待在後方吧。”
樓小靈的尖叫又傳了過來:“呱我不要和你共處一室口牙!!變態!流氓!”
施月寒想翻身下地去看情況,卻險些一個踉蹌摔了,許未陽及時扶住了她,和谷羽一同架著她去了隔壁樓小靈的房間。
入眼有一名長髮男子手足無措地站在小靈床邊,手裡還躺著她的烏木簪。
見來人,男子連忙退後幾步,匆忙解釋道:“我只是想幫她挽發!”
樓小靈的頭髮平時都是隨便一團,現在散下來居然也有及腰長。
施月寒還沒見過散發款樓小靈,直接拿出留影石連拍了好幾張。
“哪有陌生男子給女子挽發的道理!除非你也讓我挽一下!”
樓小靈兇巴巴地說道。
男子都沒有猶豫就坐在了床邊,把背上的長髮全部交給了樓小靈。
壞了,成獎勵了。
樓小靈也不好反悔,真就替他編起頭髮來。
許未陽乾咳了兩聲:“這位是墨言辰,琴師,之前咱們聽到的音樂都是出自他手,能調動情緒,那晚安撫了鎮民的也是他。”
施月寒臉一黑:“換句話說他一直在跟蹤我們?”
樓小靈也意識到了這點,直接繃了他三根頭髮下來。
墨言辰大喜:“小靈姑娘!你願意的話我可以直接送你一把的!”
好傢伙,遇上真變態了。
注意到大家看向自己的眼神逐漸嫌棄,墨言辰咳了兩下:“還沒正式自我介紹,我名墨言辰,一介漂泊琴師,在遊經赤臺時無意間看見了小靈姑娘的身姿,至今念念不忘,於是一路追到此處,路上多次想上前攀談,但唯恐被你們不喜,這才耽誤到現在。”
“哦,這傢伙幫你們把陣外的全部加固寶具都毀了,不然光是符眼就夠你們毀一天的。”
師父的聲音久違地進行著講解。
施月寒進靈識中看了看她,景星也元氣大傷,涅槃也無法徹底恢復,雁被超弱的她狠狠揍了一頓,甚至懶得還手。
“師父沒事就好。”施月寒真心說道。
雁倒有些愧疚:“這次你確實受苦了,強行使用蛟凰槍的代價你也體會到了,但是,孤還是想說,你成長得非常優秀,比孤想過的最好情況還要優秀,孤不會再幹擾你的任何行動想法了。”
施月寒眨著眼睛:“師父從來就沒有干擾過呀,對吧?多謝師父誇獎,以後我也會乖乖聽師父話的。”
雁張了張口,沒有說出話來卻失笑一聲。
這個後世,看來比她還要心思細膩啊。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已經意識到自己這個師父有事瞞著她呢?
故意逼問姓名那次嗎?還是更早……?
居然還給她臺階下,真是,值得她賭上全部來見證天道的結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