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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拓跋宴呆了好幾天,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他住在林家小院裡,與林蘇意對話,只覺得對方是個早慧的孩子,難得的少年時活的明白,就立下了自己目標。

少年郎,才十六七歲,眼下正是青春年少,在家賦閒不過是為了參加四方城的文官試。按照他的說法,自當凌雲而上。

四方城不屬於任何國家,這人間,這天下先分七國又十二國,但是無論歷史如何變遷,四方城的地位凌駕諸國之上是十二國的領頭羊,這畢竟誕生了人族人皇的地方,是千年的李氏皇朝的發源地。

人皇劈山造城,凌然眾界之上,與仙山上的白玉京,神佛界的三十三重天,鬼門魔域相對而立。飛昇後又讓四方城掌人間事,每百年降下神旨。

地位超然,林蘇意自然也想成為其中的一位文官,為天下計,為百姓計。拓跋宴想著少年志在此處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只不過後來怎麼成為梵音寺的阿修羅道道主。拓跋宴實在不理解,不過人的際遇從來都是身不由己的,眼下是這番理想夢境,時過境遷變了也不意外。

還是好好考慮怎麼讓這四方城的神女完成願望,自己回到鬼界吧。

拓跋宴如今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十二國之一的一個小國,喚為旗國,應該說是二十多年前的旗國,當家的還是半人半魔的小子。

他在的地方又是旗國境內往北七百里,有巨大天上掉落的隕石堵在人妖兩界中,旁邊的一座小鎮上的一個百戶村上。

村裡的人家透過地方誌得知來自天南地北,但無一例外的都是被流放罪人的後代。

拓跋宴本來有些吃驚,沒想到這一代的四方城神女竟然是在這麼一個苦寒之地長大。不過雲來神女確實是一個隨心所欲的神,她的分身本來就是歷遍世間萬劫苦。無可厚非,不是這樣的人也領不了這樣的神職,掌管這方神域。

旗國是個小國,小國人口少,國主之所以會接納了被流放的百姓和因為戰爭失去家園的苦命人。因為他稱王的契機也是偶然,國土是立在妖和人兩不管地帶,這裡其實常年兵荒馬亂的,也沒有繁育的街市和便利的交通。

百姓少,人族更喜歡聚集在富庶的中原和平原地帶聚群而居。旗國為了能讓人來,就放開了政策,只要是入了本國戶籍,戶籍和土地都由國家發放,減十年的田稅和三成的過關費用。

旗國的君主本來才建國四百多年,開國的君主是罪人之子的出身。又是人族和魔族的混血種,若不是昔年跟對了主子,眼下這一番身份至死還是卑賤的奴隸之子,在地下鬥獸場與野獸搏鬥,不知明日的生死。

旗國的開國君主也是個有血性血氣的人,一路從奴隸做到了將軍,又從將軍成為了人皇點的將領之一,只是沒跟著一起飛昇,後遊歷人間不忍這邊境上的人族受欺凌,單挑了一個化神期八尾妖鮫,用它的血和魂珠造了一座城,後經營了許久,在妖族和人界這一條隔海而望的地方劃開異道,建立了王都和瞭望臺。

一過又是幾十年。

瞭望臺三十里一座,配有武士百名和紫境修士兩個,每五年換一班,是為了防止惡妖和人勾結,找著空隙入界,給人族帶來災禍。

人族和妖族的關係算的上不好不壞,好的妖族有的種族親近人,如老實幫忙大夫搗藥的兔妖,護佑百姓成為一方守護者的柳神,還有修人身成仙的黃皮子。以及大冬天最喜歡雪地裡撒歡幫人拉雪橇的雙頭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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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脾性兇悍的,改不了自己的天性喜歡吃人血人骨,拿人做自己修行的藥渣子的惡妖,比如吸食男子精氣的狐妖,拖人下水的水猴子和最喜歡把負心人裹成人繭餵食子孫的百眼蜘蛛。

就像住在邊境的巨鳥妖是妖族中戰鬥力並不強,可勝在能生,繁殖速度快,偶爾餓的兇,雪山中沒有食物也會越過界抓誤入邊界深林和雪山一兩個倒黴的傢伙回去打牙祭,此種情況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旗國收留了居無定所的流民,但是不能方方面面都照顧地到了,只能保證不作死不作妖的人好好呆在黑石城,法陣內的人在這塊土地活的好好的。

旗國的國君開荒田地和冰原,又請來他的好友—越尊者在冰原裡種青蓮種煥發生機,又拉來天光燭,放在天上,照耀萬物,使土地也能生長出糧食和稻穀。

讓百姓有糧食可吃,可以在此處長久生活,幸而窮山惡水也生出許多不常見的靈寶,在外界也有千金難求。所以這雪山中不要命者也很多。

黑石城的雪山玉比其他境的雪山玉更加堅硬和威力強大,是修仙者製造法器的好材料。雪山玉旁生長著紫玉之瓊,這紫玉之瓊剝去外殼裡面是紫玉流髓,也是千金一壺的紫玉釀的原身。

旗國雖說底蘊並不是深厚,但是國主依然是三百年的那位,是活著的人仙尊者,比起其他尊主不能長留人間的,旗國君主的紅塵心很重,又加上是兩族混血之子,天道對他的約束並不重,反正對方也不會更近一步,可以上三十三重天,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旗國的皇家掌管大部分土地和雪山,剩下無名的雪山都是被當地人官府僱傭修仙者和武者開採,來維持黑石城的運轉和開銷,雪山的數量很多,有些未開採的就是冒險家的天堂,但同樣也伴隨著風險。

其他國家瞧著新生的旗國一日比一日強盛,就把自己國家不好處理的那一群人流放到此處,想著殺也堵不住天下人悠悠之口,不殺放在眼皮底下看著生厭。於是就讓他們那群人自生自滅,發配到此處,有什麼造化也和他們無關

旗國也接受了這批人,

旗國是百姓之國,旗國國主也是旗國百姓中的英雄。

林蘇意家是夜國人,他曾祖父是夜國的小氏族,可惜支援的落了敗,犯了事被新上任的夜國國主流放到與妖族相近的邊境,林家這一支回不了故土,於是曾祖父帶著家人一起來到了此處。

這裡隔著一片無形的滾過蓬萊山脈的天山水和一座座雪山,就是妖族的地界。

這裡界外終年大雪紛飛。一年有十三個月。但是好在這裡的人都是吃了苦,不愛惹事生非的人。

有一個人造的太陽,也能活的很自在。

就是沒有其他境的春夏秋冬變化地這麼明顯,有那麼多漂亮地景色可以欣賞。

若不是有一位尊者駐紮在此處,用一條靈脈溫養著這片土地,隨意放著,這塊地方過個幾十年幾百年就是妖族的土地。

還是那麼一句古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但是國主是愛好和平的夢魘族的混血,自當另一種說法。

林蘇意看著林野(也就是拓跋宴),父親說是林野是夜國來的分支,新國主登位後給舊朝的受牽連的世家官員翻了案,林野這一支的老太爺迴歸了故土,經營了很多年,曾老太爺想著自己被放逐到邊境的耿直諫言的哥哥,特意派人來來往。

結果兩位老人隔著這麼多年的風風雨雨見了一面,沒多久在夜國當三品大員的弟弟,反而走的比哥哥還要早。

哥哥在百戶村,看著南邊的方向看了很久,第四年和鄰家小兒說話的功夫,不小心摔了一跤,沒幾個月後,躺在木製的躺椅。一卷書蓋在臉上,天光燭模擬的太陽下。

無病無痛,也算的上善終。

但這件事離著現在已經過了很久了,久到了自個有個夜國人的本家,也是尋常。

林蘇意看著林野問:你父親在書信中說你是個不好讀書好玩樂的,但我如今看來,你倒是個好孩子,不像你父親所說的那樣。

看來雲來神女捏造身份的時候,也貼著他以前的樣子來設定。

想著自己在空間看到關於林蘇意一家人的來歷和過往經歷,又想到雲來神女特意給他找來的資料。

他眼下的身份是林蘇意的堂兄弟—林野

林野為什麼來黑石城,因為頑劣不堪不好讀書,被送來此處給林蘇意管教,吃吃苦頭,好認真學習長進。

拓跋宴心下多了幾番思緒,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今年年初的時候,我不小心把一個前朝的孤本給了我酒桌上認識的朋友,老頭子覺得我敗家玩意投身,打了我一頓,才把我扔給了你,表兄。

林蘇意翻開了書本,看著記憶裡不存在的某個人,他身體的蛇告訴眼前的人可不是此間之人,而是那位魔主。

林蘇意原來是在梵音寺裡聽手下人彙報情況,困了上榻上小憩了一會兒。

不成想,自己一睜眼就在此處,還變成了年青的自己,不是奪魂也不是獻舍,而是真真切切地回到了過去。

林蘇意試探著好幾回,季九黎沒有任何的異常,告狀,打手板,季九黎也只是拿著一條蛇來嚇唬他,若是後來的四方城的神女,自然知道他為何是阿修羅道,與蛇最為親近。

不過性子還是小時候的性子。最是記仇,有仇當場就報回頭。四方城的神女則是擅長在背地裡算計人。

林蘇意與季九黎是可以交付生死的盟友,他也知道對方的心結在於何處。

這些年,季九黎一直偷偷在計劃著一些東西,現下林蘇意知道了。

就是回到過去,拯救她的被人寄生的孃親,還有護著她逃生,死在獸潮裡的齊大牛和齊大牛的娘。

林蘇意被牽扯進來,實在是自己也放心不下他這個舊日裡的好友,在對方的身上安了朔魂蝶,只要對方發生摧毀神魂的危險,自己會第一時間收到訊息跟隨她身邊救援。也許就是這樣跟著對方來到了此間。

此處是真是幻,自己也不能算出,因為他出村去鎮上可以買東西,但是去往黑石城見他在城內做生意的父母,路上遇到了阻礙。怎麼樣也出不去,有一層結界將他推回鎮中,沒辦法只好買了玉容膏和一些東西回了村。

林蘇意想著安撫一下季九黎,省的將來的時候,季九黎找他算賬,自己可不就是一瓶玉容膏和點心的代價了。

他嘆息著雖然四十年而亡是季九黎的宿命,也是四方城每一任神女的命運,可是林蘇意希望季九黎能在有限的時間裡可以活的清閒一些,不要困於舊日之中不得解脫。

想到此處,林蘇意決定開門見山:晚輩梵音寺阿修羅道道主林蘇意見過魔主,魔主如何到了此處。

拓跋宴本來還想著繼續演頑劣的熊孩子,沒想到眼前人是自己的老鄉,面目扭曲了一下,在心裡給雲來神女扎小人:我在夜叉國月來香做客,不知道怎麼來到了此處。

林蘇意如今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神色卻很是老成,他想著月來香可是一等一風流之地,對方作為一個魔主出沒在此地也不是沒有道理,只不過對方怎麼和自己一同來了此處。說著就把自己的疑問丟擲來

拓跋宴拿起一份書,翻開一頁:你不知道嗎?四方城假神女在月來香掛牌了。

月來香的女子都是苦命人,但是好在賣藝不賣色,也是鬼界情報司的交流中心。

林蘇意神色如常,卻在下一刻咳的驚天動地。

他睜大了眼睛,看著拓跋宴,很是著急地問,連氣都沒順下來:你說的是誰?

拓跋宴感受到了林蘇意的吃驚,因為他的手腕差點被林蘇意扭斷,平聲靜氣:四方城神女。你還是她的故人,怎麼不知道她的事,她現在可不是神女了,被四方城趕出去,在鬼界夜叉國生活著。

不要問拓跋宴為什麼知道林蘇意和季九黎關係親近,他又不傻,以前不知道,眼下能不知道這林蘇意可是季九黎的小先生。

師門不幸,真是師門不幸。

林蘇意差點一口氣撅過去,拓跋宴給自己又翻開一本書,這畫畫的真不錯,耐心地等對方自己醒過來,消化好這個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