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金屬質地的拳套憑空具現在王建國的平伸的拳頭上。他扭了扭脖子,用力甩了甩肩膀。
“呸”
他往地上啐了一口,朝著抓住母女倆的巫衛招招手
“沒想到還真有這麼俗套的橋段,那邊的醜八怪,把手撒開吧,咱們練練”
聽著從來沒有聽過的語種,卻能自然的明白含義,這種詭異的現象,是外來者!
戰鬥就這麼猝不及防的爆發了
隨著層層疊疊的咒語響起,場中元素能量剛要劇烈沸騰起來,一圈漣漪蕩過,就像是朝著剛剛沸騰的熱水裡澆了一勺冷水,沸騰的能量直接被抑制了下來。
漣漪的源頭是一張漂浮著的淡黃符紙,
伴隨著布帛撕裂的聲音,場中的溫度驟然抬高,木質的傢俱瞬間起火。幾名走血脈進階的巫師肌肉迅速膨脹,指甲閃著寒光變的又尖又利。野獸的體徵快速覆蓋人類的體徵。
一抹寒光閃過,陳小禾跟守望者在閉塞的酒館裡一左一右像兩條游魚一樣在人群中穿梭著,她專門挑元素巫師下手,一朵朵嬌豔的血色玫瑰在小酒館內綻放。
“兩位,該跑路了”
玄福一聲大喝,三人化作流光迅速沖天而起。
衝出房間後,碩大的隕石從天而降,整個酒館在一陣轟鳴聲中化作一片廢墟。
王建國左手提著店老闆老婆的小腿,右手提著店老闆的女兒,背上揹著店老闆,老闆上頭還有那頭受到驚嚇正在瘋狂掙扎的老黃牛。一家三口整整齊齊。
陳小禾神色古怪的看著一臉憨厚的建國老哥。
“玩石頭的,你說他們醒過來是謝謝你呢還是跟你拼命呢?還有,你再不把那頭牛放下,背上那位可能就醒不過來了”
王建國神色一僵,他背上一用力,把黃牛抖到陳小禾身上
他緊了緊母女倆已經被握的發紫的小腿脖子,粗聲粗氣道:“當然是感謝我了,那種情況你們也看到了,咱們不出手他們人就沒了。家人跟家產還不是人更重要”
陳小禾靠了過去,把黃牛跟昏迷的一家三口丟進天河秘境。
感應著身後烏泱泱的人群,幾人反而鬆了口氣。沒有五階
這段時間陳小禾其實很憋屈。她的實力越來越強,但是遇到的敵人也越來越超綱。三階的時候打四階還可以整十幾個來回。
九死一生還靠著運氣終於苦哈哈的四階了,昇華了生命層次,正是意氣風發準備大殺四方的時候,結果遇到五階直接被碾到土裡。
如果說四階還是人的範疇,五階就是半隻腳踏入神之領域,可稱之為半神的偉大存在,從來就沒有人單獨越級挑戰成功過。
看著四周越來越荒涼終於沒了人煙,幾人對望一眼停了下來。
鋪天蓋地的術法洪流從身後湧來。
三人同時大喝
喚靈!
王建國的言靈就是。。。大號的王建國,特點就是大,整整比其他人的言靈大了一倍,主打一個勢大力沉。
玄福的言靈由密密麻麻的符紙構成,沒有人形特徵,更像是一條懸浮的紙質河流。
陳小禾一臉豔羨的看著兩尊拉風的巨大言靈,又抬頭看著還在摳鼻孔的夏夏。
想了想她撤回了言靈技,踏入陰影裡一步到了一位巫師身後。
她收斂殺意儘量做到心平氣和,然後迅速探手撤掉一縷頭髮轉瞬出現在另一位巫師身後。
重複十幾次後,閃爍回到兩人身後,十幾個詭偶從陳小禾身上走出,隨著頭髮的融入。詭偶們紛紛變成巫師們的模樣,然後開始互相捅刀子。
對面的巫師像是下餃子一樣大批大批的從天空隕落。
陳小禾看著在人群中橫衝直撞的王建國,跟化身法術炮臺的玄福,酸溜溜的咕噥了一句
“花裡胡哨”
做完這些,她拍了拍屁股毫無形象的坐在玄空法師旁邊。
不斷的掏出肉食開始補充消耗。這些肉是天河秘境裡元嬰期妖獸最後一絲存貨了。
正當她看真人版進擊的建國看到起勁,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奇怪的看了眼玄空正想說什麼。
突然感覺後胸一涼然後便是一陣劇痛,體力迅速從身體裡流失,她艱難的轉過頭。就看到格里姆那張幾乎貼到了她鼻尖的那張臉。
格里姆滿臉慈祥一臉關切的輕聲說
“放輕鬆,慢慢呼吸,慢慢呼吸,對的乖孩子,就是這樣,有點痛是正常的,放輕鬆”
說著,麻利的從陳小禾胸腔裡掏出一片還在跳動的肺葉。
格里姆的臉色愈發慈祥。只見他臉色潮紅的舉著陳小禾的肺葉激動的說
“你的肺部很健康,這個粉紅的色澤真是漂亮,跟新生兒一樣的顏色,好孩子,你有個健康的肺,下面讓我們檢查下肝臟。”
說著舉著肺小心翼翼的塞回陳小禾的身體。
動作輕柔的就像是在安撫剛剛睡著的小嬰兒。
陳小禾渾身無力的盯著眼前的變態一個一個的掏出她的肝臟、脾臟、腎、跟一小節大腸在她眼前晃過,接著像是興致昂揚的老師一樣細緻的給她講解她的身體,然後再挨個放回去。
陳小禾的意識很清醒,她感覺自己被什麼東西按住,無法化成詭偶絲,也無法發出聲音。
只能被動的看著格里姆愈來愈忙碌,面色愈來愈潮紅,他表情愈來愈猙獰,然而語調卻愈來愈輕柔。
“好了孩子,再堅持一下,檢查馬上就結束了。”
說著,染滿鮮血的雙手顫巍巍的從胸腔裡掏出了一顆強勁有力的心臟。
陳小禾的意識瞬間抽離,她感覺整個人失去了重量,一直在往下墜落,一直在墜落。終於,陳小禾昏了過去。
玄福幾人結束戰鬥之後才發現陳小禾失蹤了。
“玄空,小禾呢?”
看到玄空還是定定的坐在那裡沒有說話,兩人對視一眼,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罩住兩人心頭。
王建國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沒有反應,然後又小心翼翼的朝著他的肩膀探去。
恐怖的一幕出現了,隨著王建國的手搭在玄空的肩膀上,玄空法師的血肉像是勉強依附在骨骼上的膠體終於失去了束縛,散成幾瓣從骨骼上滑了下來。
原地只剩下一副骨架坐在一堆血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