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揮手,青雲退下去。
他站在如意床邊,想說些歉意的話。
如意卻說“蠢東西!你的心跳太吵了!”
蕭似錦一愣,仔細看著如意的表情,個個都說如意對我有心,為何她張嘴便是侮辱!
之前她用了抹去記憶的藥,毒打,控制,折辱,欺騙,我竟然喜歡她喜歡的要命?那時我糊塗,此時我清醒!休想拿捏!
如意看著他“影衛可以直視主人嗎?”
他愣了一瞬,現在自己是影衛……他垂下眼,幾秒後又偷偷看她。
她痛苦的皺著臉,忍受疼痛。
原來是不想被他看見痛苦的樣子。如此要強,是怕我擔心嗎?非要用強橫來掩飾脆弱嗎?還說我的傲骨可恨,我看你的傲骨更是矯情。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又忘了影衛的規矩,著急的問“是疼了嗎?要不要喝些止疼湯藥?”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就抓住她的手,只覺得恨不得替她痛。
這種在乎,毫無來由……他內心割裂崩塌……我現在是清醒的吧?為何還是被她牽著心臟……這手好像自己就伸過去了。
……
如意別過臉去“本宮需要你憐憫?滾。”說完又皺著眉抿緊嘴唇。脆弱又傲慢。
……
一個滾字,他火燒一樣鬆了手,退到門口遠遠的看著她。
蕭似錦心裡想著,是憐憫……是愧疚……是關心……沒理由,就是覺得自己該對她負責。她的一切都與自己有關。
這種感覺……他覺得自己像個發痴的傻子……不可理喻。
……
鳴蟬給她餵了止痛藥,她才安穩下來,睡著了。
他又悄悄移到她床邊,偷偷碰碰她的手。
心裡想著,這是我給自己的機會。五天之後,你差不多就好起來了。我也要親臨歸春大婚。之後便沒有理由不回國了。那日,我們做個決定吧。
……
如意昏睡了一天,斷斷續續醒了幾次,說不了幾句話又會睡去。
鳴蟬擔心的一直在哭。
藥王一直在寢殿門口待命,不敢離開半步。
……
蕭似錦重金向藥王求紅骨毒解藥,藥王卻不為所動。
……
如意睡著時,蕭似錦回到以前的房間裡看看,記憶越來越連貫清晰。
原來……她真的單單對自己不同。
……
當天夜裡,鳴蟬要守夜,蕭似錦以人頭保證會照顧好,才搶來了守夜的權利。
關門熄燈,他坐在床邊,理著如意的髮絲,微微垂首,嗅著她的氣息,如意一直平躺著,一個姿勢久了太累了,她想翻身,卻動不了。
蕭似錦一手扶著她的腰,一手攬著她的肩,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讓她的後背歇一歇。她嗅到似錦的氣息,在他身上蹭蹭臉,安靜的小貓一樣。
月光輕柔,她身上涼涼的,她以前渾身都是熱的,蕭似錦心疼極了,很想親吻她,想這樣一直抱著她。
這樣的美人,自己是怎麼下得去手的?
他渾渾噩噩毫無意識的親吻著如意的頭髮,慢慢到臉頰,薄唇。
他陡然一驚,怎可趁人之危,偷偷佔便宜?
他輕輕把如意放下,站起身,向後退了一步。
不是的……蕭似錦不是這樣的人。
剛才的親吻,只是……只是……只是不由自主的……我不知道我會吻上去……
不對……不對……控制不住自己,去親吻女人,豈不是淫賊?我不是……為什麼會如此好色!
他的腦子裡混亂又喧鬧。
有聲音指責他“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有聲音嘲弄他“你早就以身相許,此時裝什麼矜持?”
有聲音揶揄他“下流!人都昏迷了,你還在想那事!”
他痛苦的搖頭“我沒有……我沒有……”倉促的逃出寢殿。
……
藉著月光,進了聽風亭。
背靠著柱子,拼命喘息。
看著那張石桌,一幕幕畫面浮現,如意坐在那,脫去鞋,光滑的腳掌踩著他的臉。
放在平時,蕭似錦一定恨之入骨,這屈辱,不共戴天。可此時,他卻品到了甜蜜。
他已經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下蠱了,怎麼如此下流無恥。
一定是祁如意做了手腳,是給自己下了什麼毒?當時成了影衛,也是因為被下了毒……
他豁然開朗,心頭釋然。是了,今日刺殺她時,她是不是摸了我的唇?手指尖上一定有勾人心魄的毒藥!不然怎麼會對她動心……不能自控……
他警惕起來,不能入她的圈套……他快步翻上院牆,一路飛奔著離開如意宮。
……
第二天,鳴蟬見如意一個人在寢殿,嘴唇乾裂,又燒起來,不知燒了多久。
搶著要守夜的似錦不在這,屋頂的影衛也沒出動。
她迅速給公主餵了水,又喊來藥王對症用藥。
……
青雲說“昨夜……他跑了……殿下不讓追……也不要人伺候。”
鳴蟬心裡咯噔一下,那個混賬東西居然跑了?是他自己提出要再當影衛,他自己主動要伺候殿下。跑了?這個混賬!
……
如意用藥之後醒過來,臉色恢復如常,氣息穩定,沒有了昨日的垂死易碎,她對憤恨的鳴蟬說“不必氣惱,他本就不是真心待我。意料之中。關上門,我與藥王有話要說。”
鳴蟬阡陌出去了。
……
“殿下玩險招,是何苦!”
“他刺進來,我有防備,自己選的角度,知道不是要害。
他不用雪域紅花救我,怎麼與未婚妻離心離德?不離心離德,怎麼攪黃婚事。
沒想到,這蠢東西還有點良心,不用點撥,主動把紅花送來了。比本宮預計的還要容易。”
藥王掏出紅花“殿下收好。”
如意拉開床頭暗格,收了紅花。
“您只是皮外傷,倒是不打緊,就是這肚子上,要留疤了。苦肉計是有代價的。值嗎?”
“近墨者黑,成為同類,他才會接受我。如今,他也是加害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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