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眾人回到客棧。因是私人原因悄悄過來的,還沒有通報官方。暫住客棧裡。
幻羽問“太子殿下!怎麼總是走神啊!臉色不好,是不是累著了?”
蕭似錦搖頭“沒事。”
“殿下您看,所有藥材都齊了!真是不虛此行!這就是雪域紅花,吃了它,什麼傷都能幾日痊癒。”
“什麼傷都能嗎?”
“當然!就是快死了都能!”
……
蕭似錦的雙手在發抖……
指尖觸碰那水晶盒子,雪域紅花……
沒有雪域紅花,她會不會死?
……
為了見這一面,她拿出了雪域紅花。
卻偏偏被自己刺了狠狠一刀……
沒有第二株雪域紅花了……
她會死嗎?
抱這一下,她代價太大了……
……
他心亂如麻的在屋裡走來走去“會死嗎?”
“誰?”
“深深一刀,會死嗎?”
“不及時止血就會死,或者,傷到了五臟也會死。”
他的心狂跳,她要死了?她要死了?
鞭打我的瘋女人要死了?被我殺死的?
是她威脅我,我才刺她的。
他捂住臉,我怎麼能刺她……
鞋口緊了她都叫痛,刺透五臟……會疼成什麼樣……
他一愣,什麼鞋口?
細思都是與她相處的片段……
一幕一幕很零碎。
……
他揉揉擰緊的心口窩,看看煥羽“煥羽,對不起!雪域紅花,我要拿去救人。我傷了人,得補救。這條命,只在今夜。”
煥羽委屈的含著淚“殿下有什麼重要的人一定要去救?紅花只能救一命。
不救幻鎧了?救得了旁人,就救不了幻鎧!讓我看著他死?幻鎧是我弟弟。你要救的是什麼人?比親弟弟還親?”
他沒猶豫“對不起。幻鎧的傷,我會再想辦法找藥。”
“既然如此,殿下去吧……請帖是你的,入場票是你的,沒有你,我也進不去這奪寶大會。我不能與你爭。”
她隱約覺得,殿下要救的是個女人。卻不能追問。她第一次對殿下如此失望。
……
他趁夜飛奔到如意宮,一路上皇宮的人似乎都認識他。
他想起的細節越來越多,熟門熟路的找到了如意公主的寢宮。
裡面是鳴蟬的聲音,哭哭啼啼“去哪找雪域紅花呀,整個中原就得了那麼一株。今日已被人拍去……”
藥王火了“就是搶也得搶回來!”
影衛們已經準備去何煥羽住的客棧打家劫舍了。
似錦走進來,拿著雪域紅花。
藥王驚訝的看了他一眼,迅速拿著紅花去配藥。
……
床上的如意臉色發白,唇無血色。額頭上有細密的汗,昏迷著。
鳴蟬罵道“你不是人!殿下為了見你,花了多大心思!
青雲眼看著你刺了殿下,殿下招手,不讓他們現身。你都用刀刺殿下了,她都沒讓人動你。
你以為殿下狠辣?她沒你狠!
你離開後,殿下日日在花園裡走來走去,腳都走起泡了,她不承認,可我心裡明明白白,她就是在想你。
你這個畜生!你居然刺殿下!
你的房間誰也不許動,殿下總是半夜在你房門口背靠青磚發呆。她在想誰?你猜猜,她在想誰?
殿下是打你了。殿下後悔死了……
她心疼你,你對她倒是下得去手!
你知不知道,藥王說,今夜若無起死回生的靈藥,殿下就沒了!就沒了!”
鳴蟬尖利的吼著“你殺殿下!你居然殺殿下!
殿下從小就跟旁人不一樣……她若不喜歡你,根本不會這樣……
無錯書吧我知道她喜歡人的方式太嚇人了……你不喜歡她就不喜歡吧,不至於殺她呀……
就你金貴,動不動就是侮辱,傷了痛了就是仇恨。
你看看殿下……你看看……她是要侮辱你嗎?她若沒動心,她就不會躺在這。
就憑你,若不是殿下甘願,你刺得了她嗎?”鳴蟬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阡陌默默流淚,沒有聲嘶力竭,聲音哀傷“陛下給咱們殿下賜婚……新科狀元。趁著駙馬爺進來前,她急著找你……
能明白她什麼心思吧?誰都能明白吧。
你是鐵石心腸嗎?
她就知道,你恨她,恨不得她死。她明明知道。青雲要搜你的身,她不讓,我猜,她就是等著這一刀,現在,她死心了。
你尊貴的人格再也沒人會損傷了,好好留著吧。”
……
蕭似錦站在她床邊,已滿臉是淚,他根本不認識這個女人……只有一段混亂的記憶。為什麼要哭……為什麼心痛的要站不住了。
他忍不住想摸摸她的手。
鳴蟬推他“別碰我家殿下!見你的未婚妻好好的,又來當好人了!
她那麼重要,你能為她刺殿下。
你根本不是似錦!似錦不會傷殿下!
你來虛情假意什麼?
怎麼,你那未婚妻又缺什麼靈藥了?要不要人心人肺?你還想要什麼?從殿下身上挖啊!給你刀,你挖!”
蕭似錦明明覺得祁如意可恨可怕,看到她面無血色,自己卻哭的渾身都在抖,緩緩說道“別死。”
……
藥王給如意喝了藥。
……
這一夜,到天明,所有人都提著心。公主遇刺的訊息一直瞞著,若被人知道了,大家一起完蛋。若是公主救不過來,這一屋子人都要陪葬。
日上三竿,如意緩緩轉醒。
睜眼一看一群人哭的眼睛腫著。
似錦也在跟前。
……
她看看似錦“放你走,怎麼不走?”聲音幹沙啞,惹人心疼。鳴蟬用勺子餵了她一口水。
……
他不知該怎麼說“我怕你死。”
她卻自嘲“我是毒婦。”
“我說錯了……別記著了。”
“你走吧。”
“你好些我再走。”
“鳴蟬,本宮受傷,沒通報狀元郎嗎?”
鳴蟬左右看看,似錦在這,把狀元郎找來?她答了聲“這就去。”
蕭似錦攥緊拳頭“不許去!你明明不喜歡狀元郎。”
如意輕笑“你怎知?”
他就是知道,她不喜歡什麼狀元郎。如意還很虛弱,他不敢大聲,又急的不行“那你為何見我,抱我……”
鳴蟬停下腳步,看看這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到底要不要去。
……
她看著他的眼睛“想我的似錦。你能把他還我嗎?”
“……”蕭似錦答不上來,他不懂這種心慌意亂,很想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他放不下祁如意,卻不敢喜歡她。
如意輕聲說“滾。”
青雲上來拖他,蕭似錦抓著床角不肯走“別趕我……還你!把似錦還你!我做你的影衛!祁如意!”
所有人愣住了,他喊什麼?他敢直呼殿下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