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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世間再無程淺淺

“都小點聲音,動作麻利。”

聲音低沉威嚴,蘇臨安卻愣住,他呆呆地望著那人,七尺來高,夜色黑暗瞧不清長相,但他卻知道國字臉,兩道濃眉,鼻子高挺,那不是程伯還能是誰。

老子來刨女兒的墳墓,也是奇談。

蘇臨安想起白喵最後的囑託,疑惑重生。在他打小白蓮心思時,懷疑的種子便已播下。那是千里大堤的蟻穴,是信任高樓崩潰的開始。

眾人加快撅土速度,有鐵鍬碰到棺材上,鐵敲擊上好楠木的聲音,不難聽卻沒人敢停下來欣賞。

“快點!”

聲音透過厚厚的棺木發出來,沉悶卻未減戾氣,蘇臨安聽得出,那是淺淺的聲音,只不過與以往的溫婉不同,變得尖酸且刻薄。

“跟一個死人埋在一起,晦氣!”

棺木撬開一角,程淺淺深呼吸口氣,運轉靈力震開棺蓋,她坐起身來,對無辜傷及的人視若無睹,只埋怨道:“養你們來,到底何用!”

“淺淺,為家族爭光,辛苦了。”程父連忙走過去,一手扶住寶貝女兒,“小心點兒。”

程淺淺一手搭過去,道:“爹,女兒分內事。”

“好一副父慈子孝的畫面。”蘇臨安從暗處走來,一步山河動搖,怒氣將其籠罩。

好一場家族陰謀,他蘇臨安何時對不住程家,要他們如此費勁心思,大戲一場!

程淺淺一驚,愣道:“蘇臨安,你不是應該……”

“不是應該在棺材裡,是嗎,淺淺?”名字叫得纏綿悱惻,蘇臨安的眼尾卻是抑制不住的怒氣,靈力外現,水靈顯形。

他的力量他也控制不住,在他發狂時,若是沒有藥物抑制,能幹出什麼誰也不知曉。

這強大的力量無所顧忌地釋放,程陸眸底一絲擔憂,拼勁全力,他也不知能否逃脫。

“日後必定是程家的麻煩。”程陸閃過一絲狠戾,“必須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蘇臨安瞧著程伯,伸手卻見那些人不自覺地後退,笑道:“程伯,別來無恙啊,準備這麼大一齣戲,看得我是拍桉叫絕啊。”

程陸手指緊緊地捏著棺木,悄悄蓄力,正面衝突他是絕對不佔優勢,若是突襲,尚存一線生機。

若不是蘇家弄出來的怪物,他們何須膽戰心驚!

桃花眼尾掃過周邊暗色的林子,蘇臨安幻化出水靈,手指輕輕地滑過水流,道:“朋友,既然到了,何不現身?”

時機正好,程陸趁著蘇臨安注意力轉移,出手便是重擊,金光如晝,他頭也不回連忙逃竄,就算蘇臨安回過神也不回來追他的,畢竟那兒還留著一個。

“好女兒,爹欠你的下輩子來換。”

蘇臨安閉眼,一腳踢起棺材板,“碰”地一聲,塵埃飛揚。他往遠處望去,已不見老人身影,年紀不小腿腳挺好。

“呵,這才是真面目。”

蘇臨安冷笑,垂眸,正巧看見還未從棺材中出來的程淺淺,這就是他將真心付予的人!

“我是被家族強逼這的,臨安。”程淺淺眉宇間慌張,心底不安,她從未見過如此修羅模樣的臨安,“我只是任人擺佈的木偶,臨安我們一樣,別自相殘害好嗎。”

她見蘇臨安沉默,自覺有一絲生機,繼續哭慘道:“我們朝夕相處,我怎麼會對你沒感情呢,臨安我也是心如刀絞啊。但家裡的命令我又不得不從,不然我何必以死謝罪呢?”

“死了?”蘇臨安上下打量著棺中美人,原本白皙的臉上淚珠漣漣,梨花帶雨本該美到心疼,奈何土又添上一層。

骯髒到這種程度的人,不止外表,蘇臨安皺眉,他是怎麼做到對這種女人深愛的?

程淺淺:“……”死了還能說話嗎?

“情感就算了,瞧,”蘇臨安揚起下巴,“你的好情郎來接你了。”

程淺淺面色一僵,完全不知事情是何時敗露的,道:“你別開這種玩笑,我身邊除了你還有過誰。”

蘇臨安沒搭理他,對不遠處的所謂摯友道:“聽到了,這女人完全不認你。男子漢大丈夫你不會也當縮頭烏龜吧?”

“你……臨安,我只是過來祭奠你的,是誤會了什麼嗎?”清湖一手提起酒壺,表明他的來意。

他的確沒想到蘇臨安能起死回生,本來計劃是萬無一失的,當時他撲上去也檢查了,氣脈全無,怎麼?

“是麼?”蘇臨安冷笑,在一切都暴露在陽光下時,還想垂死掙扎,“接下來,那你就站好別動。”

他轉頭對棺材中的程淺淺,眸中滿是同情,道:“你看,死到臨頭,只有我才是會不顧一切救你的,下輩子還是擦亮眼睛做人吧。”

連他都替程淺淺不值,一代美人,心腸卻如蛇蠍,被虛情假意包裹著。

“臨安,我……我知道錯了……”程淺淺有些呼吸不上來,父親拋棄情人窩囊,她一浮萍還能靠誰。

“放我一條生路吧,程淺淺已經死了,她是為你,而後我會改頭換面,隱跡山野,絕不會再出現你面前。”

蘇臨安抿唇,閉眼,再睜開便滿是決絕,他彎腰一手抬起程淺淺的下巴,湊近,溼土悶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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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瞧著那配合著微閉的雙眼,只覺得可笑。平日連碰一下都要糾結半天的女神,費勁心思無微不至地關心著,原來在這種時候是可以人盡可夫的。

手指撇過,蘇臨安唇角似笑,好看的眸子充斥危險,道:“一女同嫁二夫,比出軌可嚴重多了,浸豬籠不為過吧。”

“不……”程淺淺惶恐地搖頭,淚眼婆娑,她背抵著棺材,雙手拉著蘇臨安衣袍,白色染黑,“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你蘇臨安八抬大轎娶進門的正妻,是程家的心頭肉掌上寶,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伯父伯母也不會同意的。”

她哭著控訴,說話還是有條理的,法則規定不可隨意休妻,順帶用程家勢力威脅,用親情做武器繼續壓下。

若這些全都無用……程淺淺簡直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