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力流失地如此之快,快到保護罩幾秒便若隱若現,逼得蘇臨安不得不用肉體之軀去保護人。
“淺淺,你不曾對我有半分愧疚嗎?”
鋒利的箭擦過蘇臨安手肘臉側刺入腿部,萬劍穿心也就如此刑法吧。
“你的死,是必然。”
程淺淺從袖中順出長箭,毫不留情刺入後背。事情重複一遍,蘇臨安得到的只多一句話,是必然。呵是必然嗎。
腦海中突現一句話,蘇臨安伸手捏捏耳垂,緩衝一下,這才適應。
“恭喜宿主達到身穿百箭,前無古人後無來著,特獎重複體驗一次。”
蘇臨安:“……這是逗兒呢,這奇葩體驗你要再來一次?”反正他是絕不會腦子抽了的。
話說,蘇臨安瞧著系統白喵,這是來搞笑的還是拿他人的痛苦來玩兒的?順帶報復人類的?
“奇珍異草紅骨丹一株。”
“總算正常了些,快讓我看看。”蘇臨安點著面前的頁面,出現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
紅骨丹,汁液劇毒,滴上可致眼失明,別名“瞎眼草”。
無錯書吧“好東西啊,小白這麼大方?”蘇臨安眸間亮光,小心翼翼地觸碰著草,葉片打著旋兒,如同一隻只碧綠的碗累疊著。
形狀奇特,功能不錯。
白喵尾巴掃了一下地,跳起來站在窗戶上,從這個地方看下面,居高臨下,無比清晰。這麼長時間蘇臨安隻字不提被殺之事,東拉西扯,它就是要讓他看清現實,睜大眼睛好好看周邊牛鬼蛇神。
華麗的車上,帷幔四散,坐在上面的女子梨花帶雨,聲音悽苦,她抱著身邊人,訴道:“你讓我如何過下去,新婚燕爾,卻讓我親手送你離開,該是多狠心?”
蘇臨安:“……的確是夠狠心。”
在最關鍵時刻,若不是白喵用小白蓮將他替換,再死一次的就是他蘇臨安。
灌神識塑人身的珍寶小白蓮,就這樣使用了,他怎麼感覺有點不值得,為這麼一個渣女,嘖。尤其是嚼起來味道不錯。
只是下一秒,蘇臨安便心疼起來,只見程淺淺竟然拿起身旁的箭失毫不留情地刺入心臟,他身子向前傾去,不自覺地呢喃著:“淺淺……”
白喵:“……愚蠢。”
“這是怎麼回事,你沒有告訴我會是這樣的後續!”蘇臨安一手拎住白喵,眸光狠戾,“給我解釋!”
“無可奉告。”
“無可奉告?”蘇臨安冷笑一聲,淺淺竟然為了他殉情,“我信我眼,你給我看的,半分我都不會再信。”
他想要將淺淺擁入懷中,想要好好地為她檢查,只可惜在淺淺身旁的便是他的替身,只能看著她香消玉損,蘇臨安狠狠地砸在窗靈上,無奈愧疚與悔恨融聚拳中。
“淺淺……”不管她以前做了什麼,此時此刻的行徑能讓蘇臨安原諒她的所有,所有過錯。
嗩吶隊早已逃竄,車隊四散一片狼藉。紅事變百事,不過轉瞬間,誰都沒意料到的。兩位正當年的仙界奇人,就這樣走了?
蘇臨安未注意到周圍人的表情有些奇怪,他全身心都在淺淺身上,鮮血滴答,融在一起。他們未能相濡以沫,血液卻結合,也算天長地老一輩子吧。
“你我親如兄弟,我本該隨你而去,只是敵人還在暗處逍遙自在,”清湖滿臉悲痛,對天毒誓,“若未能替友報仇,願天降九重紫雷,此生入無間煉獄,永世不得超生。”
“凝夜……”蘇臨安手指扣緊木窗,幾近粉碎,“此生得一摯友,臨安幸。”
白喵:“……”記吃不記打,果然忘記了自己頭上的草原。
它盯著下面那悲痛欲絕的人,暗灰色的眸子中掩飾不住的厭惡憤恨。呼吸有些不暢,白喵並未在意,眸光若似鋒刀,必將那人千刀萬剮。
蘇臨安隱藏著身形,在後跟著清湖他們,準備在只有兩人時告訴他真相。只是清湖太忙,他們葬禮的諸多事宜,都是他一個人在安排,忙裡忙外。
他眼瞧著,心中心疼,清湖一日瘦了許多。在暗角,蘇臨安閉上眼,太不應該,他竟還罵過這人。手從腰間抽出匕首,刀落,隨之掉的還有一截手指頭。
“你幹什麼!”
血腥味隱隱,白喵跳過去,瞪大雙眼,驚道:“你在做什麼!”那兩人不值得,真的,真的不值得啊。
“離我遠點,”蘇臨安瞧了它一眼,“下一次刀子扼住的就是你的咽喉。”
這時的白喵能理解此時的蘇臨安,但有句話它必須說。
“我說什麼你都不會信,但請一定要過今夜子時,蓮身變回原型,否則你說什麼都只會當成冒牌貨。”
真正的原因,它就算說了蘇臨安也不會信,不如換種方式。
蘇臨安未再施捨一個眼神給旁邊的白喵,不動手已經是他最大的極限。周圍寂靜,蟬鳴越發響亮,他知道白喵離開了。
霞紅的光線漸漸褪去,暗色籠罩一切。清湖一刻未停歇,當天就將不幸的兩人葬入土中。事發突然,他卻一個人扛起所有,雙方家庭的安慰,萬仙鋒事物的安排,以及對兇手的調查。
一步步,有序且逐漸進行著。
蘇臨安只能看著,半點不得靠近,他從未想過清湖每天要忙的有這麼多,明明在他面前一副悠閒且自得的模樣。
子夜來臨,他還是未有機會去說明真相。蘇臨安一直記得程伯信上說的子夜接人一事,便忙趕去。若可以的話,他也能助程伯一臂之力。
蘇臨安運轉靈力,越來越順暢,似乎已無大礙。一天的事情疑點重重,但他未來得及多想,反轉太多,思路混亂。
聲德陵。
“動作快點快點,小姐有什麼萬一你們擔得起責任嗎?”
十幾個人拿著鐵鍬,正在賣力地挖著墳墓。
蘇臨安一愣,這不是清湖剛把他們葬下的地方嗎?修仙世家推崇火葬,但蘇家是個例外,他們認為火無情燃盡一切,是不吉的象徵。這才使得他們兩人佔據陵墓一角。
他正想上前阻止,刨人墳墓可不是什麼君子所為,還是剛剛葬下的,實在過分。可還未邁開腳,便聽到熟悉的聲音,他一愣,退回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