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星河,璀璨奪目,交匯之後,形成了宇宙。
宇宙之中,有無數的世界。
宇宙之外,是另外的星河。
宇宙盡頭,存著透明的光壁。
那麼這些接連不斷的光壁,包裹住這些星河的宇宙,又形成了什麼?
......
玄陽子問了兩個玄之又玄的問題。
實際上屬於同樣一個問題。
使“天”感到疑惑,他的星魂盤剩下最後一個星位沒有點亮,無法感知到玄陽子眼中的世界。
玄陽子更加疑惑,他的星位藉由魔根的魂而全部強行點亮,即使感知到了真實的世界依舊想不明白。
他想站得更高。
正如七年前對姜意所說的一樣,要探求上天的意圖,須站在“天”的高度。
如今,他做到了。
亦如七年前姜意對他所說的一樣,要探求大道真理,須站的比“天”更高。
無疑,那樣的高度他是登不上去了。
想到此,玄陽子低頭凝望姜意,再與林家老祖對視,後者的悽美使他不忍直視。
玄陽子收回了視線,雖然現在看來實力上尚能一戰,在一窺真相之後,反而注意到了自己的渺小。
相比螻蟻更加渺小。
即便真相他感知得並不真切,像是霧裡看花,朦朦朧朧。
玄陽子平靜如水,一劍劈了出去。
沒有之前洪壯劍氣形成的劍陣,這一劍看起來亦是如此的隨意。
較之前不同的是,身後一百零八道星位幾乎將周圍的光線遮蔽,本就透明的長劍在黑暗裡再也看不到形狀。
等劍勢近在咫尺時,“天”才看清那支劍。
長劍將所有的黑暗收納入內,像是一個黑洞。
“天”渾身的神經緊繃,這一劍太過危險,他身體一沉,選擇避過。
劍勢隨著玄陽子的動作劈了出去,將整個蒼穹橫著斬開!
失去連線的天空轟然被吸入虛空之中,隨著粉碎的星辰,一同不甘的崩碎著。
空間與時間皆被這一劍齊腰斬斷。
就連玄陽子本人也沒料到,這一劍的威力太過駭人。
劍中的星魂之力像是野獸一般衝撞著劍身,彷彿隨時會掙脫長劍的束縛。
他急忙放出一個壁障,將整個五界護住,避免被吸入到空之中。
“沒想到點亮全部星位之後便如此厲害了!”
看著緩緩癒合的空間,“天”露出興奮的眼神,說道:“破境之後豈不更加難以想象?!”
“那麼,你也提醒了我。”
“天”接著說道,然後,他星魂盤中的星位亮了起來。
玄陽子身後的星位如同黑夜。
“天”身後的星位便是黑夜中的明燈。
從一百零七盞明燈裡,走出了一百零七道身影。
天饗臺上的人看不清那些身影的相貌。
一百零七道隱約於五色光影之中的身影,緩緩在半空中漫步而來。
他們立於固定的方位,頓時一股詭異的氣場將玄陽子困在當中。
氤氳散去,氣場將玄陽子與光影中的年輕人一同籠罩,消失在眾人的面前。
“怎麼不見了?”
天饗臺上的人們驚恐萬分,彷彿心中唯一的指點被無情的拿開,失落隨之襲來。
沒有人能感知到玄陽子的氣息,他們很清楚,可能凶多吉少。
自戰鬥開始到現在,這名老道人都是強迫提升自己的實力,每一招每一式拼盡全力,即便表面上看去佔盡優勢,卻仍無法戰勝對方。
人們猛然想起魔根是怎麼稱呼那名光影中的年輕人的:“天”。
在常理的認知中,“天”僅僅是一種象徵,只是虛幻與縹緲的代名詞,天饗臺上的人更偏向認為那是一尊下凡的天仙。
因為一眼便知,他並不屬於這五界。
然而剛破入飛仙境時,玄陽子利用天地法則打出一拳時,被稱作“天”的年輕人說得是:“你最這片天地法則的掌控永不會強於我。”
那麼,即是說這名年輕人掌控的便是五界的法則,他便是五界的意志。
所以他便是“天”?
思緒回到原點,原點即是起點,亦是終點。
“他是誰?”
思考與推演了無數次之後,得出的不是結論,而是與玄陽子所想的同一個問題。
“師傅到哪去了?”
姜意沒有心思關心遙遠的問題,他知道這世上比自己還熟悉師傅的應該是吳玉成與林家老祖,於是他向兩人問道。
吳玉成沒有回答他,只是盯著玄陽子消失的地方,一頭俊美的銀髮開始飄動起來。
林家老祖疼惜的看過來,似乎看透了姜意心中的焦慮與彷徨,他肩上的靈獸幼崽不知何時早已甦醒。
“還在那裡。”
燎火看了看天饗臺的中央,再盯著吳玉成仰望的半空,它明銳無比的嗅覺在探知,然後它說道,接著它看向了別處。
那正是姜放一直注視的地方。
“來了!”
無錯書吧這是從司馬金玉的身形消失後,姜放說的第一句話。
“有什麼東西來了。”
看向同處的燎火說道。
嗅覺探知之時,燎火發現玄陽子與“天”仍在原處激烈的戰鬥著,不過被莫名的氣場掩蓋,尋常人能難發現。
接著,一股腐敗的氣味透了過來,源頭正是那名道童一直注視著的地方。
腐敗的氣味更濃了,人們可以看見一道不知從哪裡來的黑氣,急速的飛向玄陽子消失的半空。
黑氣變成球狀,將那片空間瓦解,天上瀰漫著陣陣腥臭。
“快看!是玄陽子他們!”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順著他的指向,玄陽子與“天”再度出現在原地。
在那一圈腥臭之中,玄陽子已是氣喘吁吁,搖搖欲墜,花白的頭髮凌亂不堪,身後的星魂盤開始若隱若現,似乎隨時都會消弭。
他手中的長劍不再漆黑。
“天”除了光影沒有之前凝實和臉上驚訝的表情之外,依舊如常。
兩人在腐敗之氣的中央,同時皺了皺眉。
沒有人知道在他們消失的那段時間裡發生了怎樣的戰鬥。
結果卻已顯露無疑。
玄陽子敗了。
值得慶幸的是,他還活著。
雖不知那道腐敗的黑氣來自何處,雖然那氣味令人作嘔,人們竟然有些感激,畢竟它成功打斷了他們之間的戰鬥。
就目前的狀況發展,玄陽子將很快殞命,看起來是黑氣救了他。
“不會吧......”
那令人作嘔的氣味使姜意聯想到了某個人的某個笑容,他心裡咯噔一下,跳出了一個猜想。
吳玉成劍眉上揚,從方才便開始蓄力的刀意噴薄而出,將半空中的黑氣劈碎。
林家老祖也拍出一掌,碎掉的腐敗黑氣燃燒殆盡。
不遠處,空間開始瓦解,濃郁的腐敗的氣息裂隙中爬了出來。
“你休想祭煉他!”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又與眾人所知的略有不同,只是同樣的令人作嘔。
天饗臺上的人們想起了同一個人,但是,那人不是連身體都化作齏粉,飄散而去了嗎?
“種子,破繭了嗎?”
“天”一臉凝重的看向那腐朽的源頭,那裡有一團黑霧,就像是一個化膿的傷口,飄彌著惡臭。
“看來要先對付他了。”
玄陽子舉起手中的長劍,皺著眉,說道。
兩人的狀況都不好,“天”在祭煉的關鍵時刻被強行打斷,受到不小的反噬,他的身影不再那麼凝實,玄陽子情況更是糟糕。
“哈哈哈哈!我等的就是這個時刻!”
一個虛妄的笑聲從那腐朽的黑霧中傳來,空中的黑霧散開,露出一張虛妄的臉龐。
“司馬金玉!”
天饗臺上的眾人同時驚叫道,黑霧中的臉龐與之前消弭的邢羽宮宮主司馬金玉一模一樣,只不過虛妄的同時,還縈繞著無盡腐敗的氣息。
姜意暗叫不好,自己的猜想果然成真了。
“那是誰?我是司馬敗絮!”
虛妄的臉龐流露出了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