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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十六歲的獵禮

獵禮,步魯部落特有的習俗,會在族歷的夏天的第一天進行,為期七天,屆時整個部落裡滿了十六歲的少年少女會被強制性地要求參加,以作為他們成人禮前夕的一個小考驗。

他們會被放入到一片山林之中,沒有補給,沒有族裡大人的陪同,一切全靠自己的實力,單獨地展開一場正式的捕獵行動,獵到的獵物做成裝飾,會一生珍藏。

山之中沒有特別強大的兇獸,但危機四伏,稍有不慎,便會受到毒蟲猛獸的襲擊,倒黴些的連失去性命都是有可能,每年的獵禮都會有幾個人再也沒有回來,這種事情,已經不難接受了。

只是吉姆方才個林夕說的那話的意思是今年會讓林午也一起參加獵禮,這對林夕來說,簡直是滅頂之災!

弟弟是他在這世間唯一的親人,唯一想要拼了性命去守護的人,如果參加了獵禮,尚不說他沒有學過任何修行、搏鬥的技巧,光他那隱疾在山林之中若是犯了,那後果也不堪設想。

這獵禮,對步魯部落其它少年少女來說或許只是一項不大不小的挑戰,只要小心些,命總是能保住的,但是對於林午來說,那就是九死一生。

這讓林夕如何能夠接受得了。

但是她又沒有反抗吉姆的實力,她雖然能夠與雷蒙匹敵,但吉姆畢竟是部落首領,無論如何,憑藉武力也是不可能取勝的。

但是憑智取,苦苦哀求的話,那就更沒有辦法了吉姆既然說了,那就是下了決心了,而吉姆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讓她改變。

林午舉著溼漉漉的手不敢去抱她,聽了她哭著說的話也是微微一愣,但是他旋即安慰道:“好啦,獵禮而已,我早有準備……”

他故作玄虛不往下說,林夕哭聲小了一點,淚眼婆娑地哽咽問道:“你有什麼辦法,獵禮那麼危險,你的身體……”

她此時已經是走投無路,完全沒有一點辦法,聽林午這麼說,她心中燃起一點希望,期望著臨武說出什麼好的方法來,臉上的期許之色落在林午眼中,在他心中帶起一抹針扎的疼痛……

“吶,我已經想好了,我進去之後,便找個地方躲起來,躲上七天,再隨便取個什麼出來,反正我是個奴隸嘛,能活下來就好啦!”

林午笑著,一點也不擔心的樣子,柔聲安慰道。

“哼!”

一隻大腳出現在兩人視線之中,大腳的主人發出一聲冷哼,冷冷地道:“廢物就是廢物!奴隸就是奴隸,只配苟且偷生!”

兄妹兩人都是抬頭看去,只見雷可多路過他們旁邊看樣子應該是想要去找吉姆,聽到了林午的話,這才居高臨下,滿臉鄙夷地出聲斥責。

林午只從兩年前那件事之後就放下了那一身的桀驁,卑微到泥土裡,這兩年來步魯族人如何冷嘲熱諷他都不為所動,保持著一個弱者該有的樣子,雷可多這話落在他耳中毫無份量,他就像沒有聽到一般,理也不理,只是臉上卻是露出尊敬的神色,有些敷衍地點頭。

林夕心中本來就不好受,聽了林午的方法,心中有了一線希望,聽雷可多這麼說,她從林午懷裡抬起頭來,擦了擦眼淚,也是一臉恭敬,嘴裡卻是低聲嘀咕道:“比你兒子如何?”

“你!”

她聲音極小,但是雷可多是何等人物?他將這句話停在耳中,當即大怒,揮手欲打!

林夕渾身肌肉繃緊,目光緊緊盯著面前三米多高的雷可多,只要他有絲毫的動作,她就會躲避而開。

“好了!雷可多,來了就進來吧,和個奴隸計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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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姆在帳篷內將林夕的哭聲聽在耳中,卻是不為所動,此時聽到了雷可多的聲音,當即喚道。

雷可多看了一眼帳篷,冷哼一聲,他哪裡感受不到吉姆的刻意維護?只是吉姆已經發話了,他也不好做得過分了,即便是個奴隸,那也是吉姆的奴隸,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他一揮手臂,提腳大步邁入帳篷之中,氣勢洶洶。

帳篷外的四名守衛不敢阻攔,躬身行禮。

“吉姆,你這兩個奴隸越發囂張了,都敢不把我放在眼裡了,要不是你護著,他們早就被丹不他們一家撕碎了。”

雷可多做到吉姆對面,有些氣憤地道。

丹不一家,就是兩年前被林夕提著刀找上門的那家。

“我養這兩個奴隸,你不是不知道為什麼。”

吉姆喝著茶,慢悠悠地道。

“奴隸,只要絕對的忠誠,他們手中如果有力量,那就將是比我們步魯的戰士更加聽從號令的存在。”

“而我們可以購買一批奴隸,從小進行訓練,給他們灌輸思想,等他們長大了,就是我們手中一把鋒利的利刃,而且聽從號令,不懼生死……”

她如此說著,一個先前看起來還普普通通的老婦人,在一瞬間變成了一個目光長遠、心思縝密的領導者。

“可是吉姆你也知道,你口中所說的意切,都是建立在聽從號令的絕對臣服之下。”

雷可多皺眉道:“但是那些奴隸,如何能保證他們對我步魯的完全忠誠呢?”

“呵,忠誠。”

吉姆嗤笑,而後起身從身後的櫃子裡找出一物,拿回到桌前。

那是一卷卷軸,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卷軸的材質不是羊皮卷,而是中州人用的紙,吉姆將其繫繩解開之後開啟,平攤在桌子上,只是露出最開頭的、用中州的文字寫就的幾個大字。

煉魂法。

雷可多作為步魯部落最強大的戰士,算得上是第二把椅,對中州文字自然也是認識一些的,他看了這卷軸,有些不明所以地皺眉問道:“這是……”

吉姆並不回答他的問題,起身負著手在帳篷裡踱著步子,緩緩道:“三年前,我看中了林夕的筋骨,然後把他們兩個帶了回來,悉心培養,待他們雖算不上如此好,但也不像其餘的奴隸主對待奴隸一般苛刻……”

“我處處維護,甚至當初力排眾議將林夕送入訓練場,與族中小輩一起訓練,而後又讓她參加獵禮,除了一個奴隸的身份,她幾乎與我步魯族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