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夕陽西下,紅霞滿天。
龍旭江畔,司馬紅秀玩味得笑了——老爹帶著自己走遍九州大地說是為天賦異稟的女兒尋個可以安心成長的地方,結果就來到女兒宿世大敵的地盤討生活?
她覺醒了嗎?
她恢復到什麼境界了?
何時可以和她巔峰一戰?再論生死?
想著想著,司馬紅秀振奮起來,隨後又萎靡不振了,到底誰是她呢?自己來到龍淵洞天龍宮鎮三個月了,這裡的土生土長的人、外來的人都查過了,沒有感到她的氣息啊!
那個白衣勝雪、飲酒如飲春江水的豪邁江湖共主,那個風華絕代、力拔山兮氣蓋世的醇美俏佳人,她身在何處?
司馬紅秀想著那個各方面都可以和自己媲美的宿世大敵,有些欣慰,有些開心,每一世有她,人生不寂寞!
司馬紅秀緩緩收回心神,視線透過江水看著作死的落魄少年,在與在淵潛龍四目相對:少年想挖那對金色龍血石狀的龍眼睛收藏,那條龍也不懷好意,居心叵測。
“也許他的走火入魔並不難治,破碎氣海好了,不就一切皆好了嘛?!”少女美眸笑的像月牙一樣,隨手撿起一塊杏仁酥塞入口中,然後閉上眼睛回味起來。
“生活多美好啊!”
少女伸著懶腰開心起來。
晚風吹拂,波光粼粼的江面悄悄出現兩個旋渦,旋渦之內黑白二氣隱晦流轉,速度越來越快。
江底,少年突然被一股驚天偉力吸附在岩石之上,黑色岩石表面佈滿粗糙紋絡,岩石頂端有兩凹洞,洞中的金色龍血石越來越大。
陳樂年匍匐在黑色岩石上,身上多處割破,鮮血匯聚,湧入石洞,他想動動不了,想喊喊不出聲。
“我要死了嗎?”少年突然冒出這樣一個念頭來,嚇了自己一大跳,隨即他眼神微變,目光銳利,“我不想死,天難葬我!”
少年無懼死亡危險,屏氣凝神,與黑色岩石抗爭,與金色龍血石瞪眼,用力阻止自己血液的流失。
“磚來,拍它!”危急時刻,少年本能喊道,雖沒有聲音發出,但這個聲音響徹他的心田上。
龍旭江畔,壓在竹筐底部的一塊黑色板磚突兀的飛走,瞬間來到江底,狠狠的拍在粗糙岩石上。
“轟隆!”巨大的粗糙岩石一震,好似一頭史前兇獸被黑磚砸暈。
陳樂年擺脫束縛,雙手握住黑色板磚,立在粗糙岩石上猛烈拍擊,“板磚在手,小命我有!”
“好樣的!”綠衣少女大喊出聲,她很是欣慰,自己果然沒看錯人。
司馬紅秀思索片刻,火熱基因點燃好戰性情,她下定決心了,右手蘭花指輕點兩下,左手大拇指輕晃一圈,心中默唸:
“破睛!”
“放血!”
“嘭嘭!”兩聲巨響,石洞之內金色龍血石炸碎,一陰一陽兩種屬性的粘稠之物濺了少年滿頭滿臉滿嘴。
“咔嚓!”
黑色粗糙岩石破開大片,金色的血液,噴湧而出,將陳樂年包裹其中。
無錯書吧“沐浴龍血,吞食龍睛,什麼樣的武道之殤、天道之殤不能治好?”司馬紅秀嘿嘿笑道。
“嗷嗚!”
潛淵之龍遭受致命重擊,兇性大發,瘋狂攻擊龍淵結界。
龍旭江,波濤翻滾,碧水擊天,龍吟陣陣,龍血沸騰,沖天金色水柱中,一個人形生物拎著一塊磚頭,翻來滾去,血肉模糊。
“氣海雪山生,本命天圖成!”
司馬紅秀傲然站在青石之上,嬰兒肥的小臉張揚,三千青絲飛舞,綠色衣裙隨風飄揚,如同絕世謫仙子走下凡塵。
“秀秀,快住手!”
司馬冶龍從茅廬中躥出,腳踏七星,騰空而起,鎮住跳躍的七口幽井,大聲喊道!
司馬紅秀神情專注,不管不顧,祭出左手腕上紅色玉鐲,默唸一聲,“鎮”。
然後,美少女面容一變,一臉討好神色,道,“爹,知道了!”
司馬冶龍氣得渾身顫抖,很想咆哮——‘知道了,還丟法器刺激龍淵惡龍?’
龍旭江翻天覆地般的異動,引得龍宮鎮四周群山裡潛伏的無數身影悄悄爬上山頭,小心翼翼打量著沖天金色水柱。
龍宮鎮內一片安靜祥和,數十處的有心人悄悄停下手中事,閉目凝神,檢視著這方天地異動。
黃土巷,呼延一二打量四周發現無人探測後,左手悄悄抬起輕輕一按,所有臭氣聚攏回汙穢之地,汙穢之地隨後被拍的凹陷下去,低於地面半尺。
他右手輕輕一抓,遠處飛來黃土地皮一塊,落地覆蓋,嚴絲合縫,剛好是汙穢之地上蓋了一層黃土地皮。
呼延一二拍拍手掌,就準備走人,去老丈人家蹭吃蹭喝。
突然,心湖一片漣漪,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帶上你那潑婦媳婦和天才女兒連夜離開這裡。”
“師父,我離開了您怎麼辦?”呼延一二在心湖低語。
“這是為師的謀劃,對你、對她、對大家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小槐為什麼不和我們一起走?”呼延一二心湖中問道。
“為師自有安排。”
“那我怎麼和媳婦說?”呼延一二心湖中苦兮兮問道。
“那是你自己找的潑婦媳婦,你自己家的事。”
“我怕媳婦,疼兒子,疼女兒,這是你知道的。”呼延一二心湖中理直氣壯道。
“……”那個蒼老聲音沉默一會兒,怒道,“我怎麼收了你這麼個窩囊廢徒弟……”
“你就說我給你了一千兩銀子盤纏,不願意外出躲災避禍,錢得還我!”那個蒼老聲音破口大罵一會兒,還真給出了一個主意。
陳樂年感覺自己要融化了,金色液體撕裂自己每一寸肌膚,腐蝕每一滴血液,敲碎每一塊骨頭,斬斷每一截筋脈,千刀萬剮,抽筋剝皮也不過如此。
少年頭部被黑白二色粘稠物質覆蓋,它們滲入他的眼耳口鼻,一路破壞,衝進他的大腦,衝進他的意識海,四處肆虐。
一陰一陽兩股玄妙氣體,自黑白二物中溢位,籠罩陳樂年頭部,繼而蔓延他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