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家僕來說,誰死不死的對他沒什麼影響。
他更不知道宋學義是誰。
但鄭賢就不一樣了。
得知這個訊息之後,一向沉穩的鄭賢整個人瞬間垮了下來。
在鄭賢看來,蘇漁特地讓人傳來個訊息就證明著蘇漁已經掌握了證據。
雖然他不知道究竟是哪裡出了瑕疵,也不知道蘇漁是怎麼一路摸到他身上的。
但事實就是蘇漁正式找上門了。
“二公子您沒事吧?”
這是家僕第一次看到二公子這般狀態,就好像突然身體不舒服了一樣。
“沒事,你下去吧。”
鄭賢努力平穩著呼吸,大腦都已經亂作一團。
說實話,他沒有想過自己會失敗。
哪怕東窗事發,他認為也起碼是在幾個月之後,這段時間裡他有足夠的時間去準備,去運作。
所以他此時亂了,一切的計劃全部被亂了。
關上房門,
鄭賢拿起酒壺灌了幾大口,這才讓自己重新冷靜了下來。
他敢做這些事,可以說他是個很瘋狂的人。
但再瘋狂的人也是有度的,現在的鄭賢就再也瘋狂不起來了。
因為他遇到了比他還要瘋狂的人!
他這一坐,就坐到了天亮。
隨著日頭升起,鄭賢喝乾了最後一口酒,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鄭家。
......
夏國公府。
無錯書吧在夜裡處理完所有事之後,蘇漁便安心的睡了。
他並不能確定這作祟的人到底是鄭賢還是鄭功,亦或是鄭家其他的人。
而且蘇漁也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
包括人證,都已經掛了...即便不掛也沒什麼意義。
去鄭家傳信這一步不過就是個賭。
他賭鄭賢在,賭鄭賢會認為他已經掌握了一切。
如果賭贏的話,那鄭賢一定會來找他。
因為蘇漁判定這個事絕不會是整個鄭氏的決策,他們沒有這個膽子,也禁不起可能會帶去的後果。
所以如果是鄭賢的話,那一定就是他單方面的操作。
即便是鄭功也是一樣。
蘇漁這一步就是要將壓力給到他們,如果猜測的沒錯的話,那這人一定會來登門,以避免給整個家族帶去麻煩。
世家子弟他們都會把家族放在第一位,放在自己之上。
這是從小就耳聾目染的,並且誰也不想當一個家族的千古罪人。
尤其是鄭氏這種頂級世家。
事實也確實如此,
鄭賢到了長安城之後所有的行為一直極力與家族撇開關係。
縱然他用到了不少家族的力量,縱然已經被族人所懷疑,那他也堅定的咬死不承認。
就是為了把一切都歸到自己的個人行為上。
即便是掩耳盜鈴,他也只能這麼做。
當然結果可能並不會如他想的那麼簡單,但起碼他自己是可以騙自己了...
究其根本主要就是鄭賢沒想過自己會輸。
事到如今,鄭賢再沒有別的選擇,只能認栽,只能去面對。
縱然他已經想到結果絕不會太好,或者說跟好字完全不可能沾上邊。
啪啪~~
韓廷輕叩房門,“公爺,鄭賢來了。”
片刻後,蘇漁抻著懶腰走了出來。
一出門就迎上了韓廷那張膜拜臉。
韓廷沒想到就去鄭家一趟居然真就讓那元兇自己上門來了!
這真就只能說公爺運籌帷幄,料事如神了!
明明一直敵在暗,公爺在明,完全處於被動的狀態。
可這一夜之間形式就完全轉變了!
被動還是被動,但敵人卻主動投降來了...
“拿開你這張臉,太難看了。”
蘇漁皺著眉頭,韓廷雖然長的不醜,但此時那表情和眼神實在太噁心了...
“嘿嘿嘿,公爺見諒,小的只是不知道怎麼表達對公爺的欽佩之情。”
“這事要是讓陛下知道了,估計得給公爺再兼個大理寺的差事了,公爺就是咱大唐斷案之神啊!”
是人就沒有不愛聽馬屁的,只是看拍的人有沒有技術。
太過了就顯得假,太簡單了就顯得俗,韓廷的火候就拿捏的特別好...
既是發自肺腑又不誇張,還能結合實際...
讓蘇漁不得不感嘆自己慧眼識珠收了個人才...
前堂。
當蘇漁到的時候,就見鄭賢已經面如死灰的跪在地上。
“鄭家二公子這是何意?”
蘇漁端坐在主座,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鄭賢這也是第一次見到蘇漁本尊,論相貌和氣質,鄭賢也算是上等,但在蘇漁面前就要黯然失色了一些了。
只不過他並不想承認這點,在他看來在崔綰一這件事上自己輸的只是權勢。
鄭氏的地位自是比不過蘇漁這個位極人臣的夏國公。
“你何必明知故問。”
鄭賢眼神陰冷的看著蘇漁,話音一落,就見韓廷掄起手抽了他個大嘴巴。
頓時鄭賢那張俊俏臉龐就消失殆盡。
“敢對公爺無禮,該打。”
韓廷憤憤的說道,蘇漁也並未阻攔,依然面帶笑意。
“鄭賢,不得不說你很有勇氣,可曾想過後果?”
鄭賢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眼神中已經有了些懼意。
“一人做事一人當,當我決定做的時候就已經回不了頭了。”
“後果如何,我都願意承擔。”
嘖嘖嘖~~蘇漁嘆道:“你不會認為這個後果你一個人就擔得起吧?”
“你姓鄭,還是鄭氏的二公子,據我所知你還可能將是鄭氏的新任家主。”
“你覺得你的任何舉動都不代表鄭氏嗎?”
“還有你這幾天的所作所為裡面沒有用到鄭氏的力量?”
“一人做事一人當,呵呵,你當這國公府是響馬窩子嗎?”
蘇漁的每一句話都如劍一般插在鄭賢的心上。
他知道掩耳盜鈴的遊戲到此結束了。
眼前這蘇漁不會陪他玩下去,更不會按著他的心思去走。
甚至直接將事情定了性,讓他連狡辯的機會都沒有。
而且很明顯,蘇漁對於鄭氏沒有一點點的忌憚。
“你我...蘇公爺與我之間應算是私仇吧?”
“說白了就是爭崔綰一,因這事牽扯到朝堂與鄭氏上是否有些小題大做了!”
“是不是顯得蘇公爺你太過...”
話還沒說完,蘇漁微微揚了揚了下巴,接著韓廷就一個大嘴巴將鄭賢扇翻在地。
蘇漁嚴峻的看著他:
“崔綰一不是你該叫的,”
“還有,你這是在教我做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