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學義一連跟了有三四個人。
全都是一個傳一個。
說白了,前面誰也不知道這件事真正的上家是誰。
同時誰也沒有發現宋學義的存在。
不得不說,宋學義也是有長處的...
只是沒利用好,或者說沒有伯樂發現他。
這要是把他放在斥候營,估計沒兩年就能成名...
可惜他將他的一生放在了賭桌上。
一路跟下來,宋學義也終於追到了盡頭。
最後一個人是在長安城裡的一家酒樓。
宋學義為此還花錢買了酒...
直到最終的目標人物從雅間裡出來,宋學義是用盡了畢生的能力,鋌而走險的跟著那個人。
最終,他親眼看見那個人進了長安城知名大世家鄭家的家門!
那一刻宋學義又驚慌又驚喜。
驚的是這個事居然跟鄭家有關係。
喜的是鄭家不差錢!更要臉!
他這筆錢基本上是穩賺了!
甚至日後還可能有機會敲詐鄭家一番...
歸根結底宋學義只是一個小賭徒而已,他在一件事情上只能看到表面上的一些東西。
他只在乎誰能給他錢,這就是他心中的大局。
大人物之間的紛爭他管不著,誰強誰弱也與他無關。
還是那句話,宋小哥只認錢。
“我就想著府裡死個丫鬟想必也不是什麼大事,況且...況且這兩天還有鬼火作祟...正好能歸到那上面。”
“還有我爹...我想著即便查下來我爹也能幫我擋過去,所以就...”
“還有還有...如果那賭坊不給我錢,我就打算去鄭家鬧一鬧...這這...這就都是後話了...”
“韓大爺我全都說了!我發誓沒有一句假話!”
“人我也沒殺成,您也懲罰我了,求您放了我!小人不值得您動手的...”
宋學義蜷縮在牆邊,整個人不住的發抖。
到現在為止韓廷還是一句話沒有說過。
越是這樣,宋學義越覺得恐懼。
“韓...”
一句話還含在嘴裡,一把刀卻是已經插都了他的心裡。
他面前的韓大爺還是面無表情,還是未發一語。
但卻已要了他的命。
韓廷起身擦了擦手,這次的審訊他很滿意。
一句話沒說就讓對方招了個明明白白,放在審訊史上也絕對是教科書般的存在了...
這一夜,這一間空房,
死了一個偵查天才,
死了一個不孝之子,
也死了一個該死之人。
......
“公爺,就是這樣。”
“可惜咱府裡沒刑具,否則小的速度定能再快不少。”
韓廷向蘇漁稟報完畢,言語間還帶著些意猶未盡的遺憾...
到此,他也終於能釋懷了。
總算完成了任務,總算能對得起公爺的信任了。
“在方面你確實有點東西,要不我給你送大理寺去吧,以你的能力當個大理寺卿也不成問題。”
蘇漁的心情也是豁朗了少,一夜查出兩條線,而這兩條線的指向都是鄭家。
再加上崔安提供的關於鄭賢的訊息。
已經算是基本水落石出了。
當然也不排除有鄭家的人有意嫁禍給鄭賢,比如他大哥鄭功。
在爭位這種事上做出什麼都不稀奇。
說不定還得標榜自己效仿當今陛下呢...
“公爺莫說笑了...”
“小的今生只願為公爺您馬首是鞍!”
“公爺咱下一步怎麼走?以屬下看就是那鄭家二公子鄭賢無疑。”
“這廝三次上夫人家求親,好一個恬不知恥!就衝這個辦他就不冤!”
韓廷面帶憤恨,恨不得現在就去鄭家把人拿了。
他只是想能在蘇漁大婚之前徹底解決這件噁心事。
讓百姓們知道根本就沒什麼邪事,更與公爺和夫人扯不上關係,完全就是小人在背後作祟。
以讓這場大婚之喜沒有任何的瑕疵之處。
兄弟們也能暢快的喝上一場喜酒。
就見蘇漁嘴角一勾,“下一步不用走,鄭賢也好,鄭功也罷,明日便會自己上門。”
“這個人一定比咱們更希望這件事到此結束。”
......
當夜,
韓廷離開國公府,直奔鄭家。
無錯書吧到了鄭家門前,韓廷隨手拉過一個值夜的鄭家家僕。
“知道我是誰嗎?”
家僕顫聲答道:“知...知道,韓將軍...”
韓廷既是蘇漁的貼身護衛,同時也兼著涇州道統軍府別將一職。
也是正兒八經的大唐武將之一。
而且這兩天韓廷在長安城掀起了不小的動靜,想不認識他真的很難...
“那就好,鄭賢是否在這?”
鄭賢代表鄭家來長安城這事兒無論是蘇漁還是崔安都不知道。
但蘇漁能確定的就是鄭家這倆兒子必定有一個在長安,否則不可能做到那些事。
這第一嫌疑人自然就是鄭賢,在這事兒上老大隻能排第二…
“二公子在的,不知道韓將軍這是…”家僕神色慌張,還使勁聞了聞韓廷是不是喝酒了。
否則這深更半夜的來這鬧什麼,竟還要找二公子,還直呼其名!
“哼,果然。”
“你現在進去告訴他,宋學義死了,崔家那個家僕也死了。”
話一說完,韓廷便鬆開了那個家僕打道回府。
家僕一臉懵,完全沒明白韓廷這是有什麼用意,莫不是他有意投靠二公子?來傳信兒的?…
家僕不明白,也無需明白,反正他誰都得罪不起,讓傳話便去傳就是了。
咚咚咚~
家僕仗著膽子敲鄭賢的房門。
“二公子,小人有事稟告~”
半響後,鄭賢緊皺著眉頭開了門。
那眼神就好像要殺人一般。
“何事?”
這個時間來敲門必是有什麼大事發生,否則就算借家僕幾個膽子他們也絕不敢的。
鄭賢今天睡的很好,因為事情他自認為已經安排的天衣無縫,早點睡覺明天早點起,等著看一出好戲。
但這個時間家僕找來了,這讓鄭賢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妙。
“剛小人在府外值夜,韓廷韓將軍突然來了。”
聽到這,鄭賢心裡不由一凜。
“韓廷?可是夏國公那個親衛?”
“沒錯二公子,就是他。”
“繼續說。”鄭賢表情變的格外嚴肅,他已經猜到了一些事,只是尚有些不信。
畢竟他認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即便蘇漁更勝一籌,也不至於僅僅兩天的時間就能找到他吧。
可接下來家僕的一句話,讓鄭賢整個人如遭雷擊。
“他讓我告訴您宋學義死了,崔家那個家僕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