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東西失去了控制。
寧鸞的睫毛不住顫抖。
她的手指微微蜷著,僵在半空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動作。
“寧寧。”
謝昕洲的嗓音微啞。
“我很高興。”
寧鸞抬眼看她,眸底滿是不解。
謝昕洲啞然失笑。
寧鸞第一次見他笑的眉眼彎了的模樣,氣勢一下便弱了下來,忍不住咕噥,“你這個人。”
“我很高興你沒有討厭我。”
謝昕洲的姿勢不動,抬手理順了寧鸞臉上的髮絲。
“你這是什麼意思?”
寧鸞不否認謝昕洲讓他心動。
但要是對方秉持著不反對不負責的態度,她便是再喜歡,也不會將就。
“我的意思是,你願不願意嘗試著多看看我?”
謝昕洲的眼底帶著小小的期待,“如果你願意的話,等以後你覺得我是一個值得你嫁的人話,我一定一刻都不會猶豫。”
“但我也必須要先跟你承認,我不知道我體內的毒,能不能解掉。”
謝昕洲不否認自己的自私。
若是寧鸞不同意也沒有關係,左右他都會待在她的身邊。
寧鸞嘴唇緊抿,“我知道。”
對方從未刻意瞞她。
“寧寧。”
寧鸞抬手捂住他的嘴。
總覺得他再叫自己的名字,就無端的多了幾分繾綣的味道。
“昕哥兒。”
寧鸞不是什麼矯情的性子,愛恨情仇,她一向大大方方乾脆利落。
“答應你之前,我能不能先問問你的名字?”
“昕洲,”謝昕洲認真看著她的雙眼,“我名,謝昕洲。”
無錯書吧心臟一震。
寧鸞想到了穿越之前,在熱搜上刷到的漫畫。
當時這漫畫的作者畫到一半暫停更新。
讀者苦等了半年,只等來了作者宣佈悲傷過度,漫畫無限期停更的訊息。
這就是明目張膽的太監!
寧鸞當時抱著不作死就不會死的心態,想看看這部漫畫到底是好看到了什麼程度,能因為太監就被讀者罵上熱搜的地步。
結果她這一看,就停不下來。
漫畫卡到的部分,是南梁戰神謝昕洲,被人所害身中奇毒,就此消失於上京城中。
寧鸞猶記得她當時哭溼了枕頭,氣的在家裡罵了作者整整半夜。
現在想想,可能就是因為她前一天熬夜太晚,才會第二天走在下班的路上精神恍惚,沒有及時發現歹徒導致身死魂穿。
“寧寧?”
身下的小丫頭明顯走神。
謝昕洲貼到她的耳邊,“寧寧。”
寧鸞左邊的身子直接酥了半邊,而後一把子抱住了謝昕洲。
他出生時,生母難產而亡,父親牽怪於他對他並不親厚,既是姨母也是繼母的女人,對他也從未有過真心。
可他生性率直,從未想過要與同父異母的弟弟爭奪世子之位。
但他讓,別人不信。
不苟言笑的父親親手送他去死。
視為親人的繼母是個笑面虎。
就連從小跟在他屁股後的弟弟,也能毫不猶豫的捅他一刀。
他隱去名姓,十三歲便入了軍營。
他走的,是一條血色漫天的累累白骨路。
軍營內一路陪他成長,被他視作師父的人,卻也能在生死之間毫不猶豫的將他推了出去。
他從屍山血海中爬了出來。
當赫赫有名的白袍將軍回到上京受封時,他的名字才重新回到京城那些人的耳中。
他孤身一人,
護的是身後的南梁國土,無辜百姓。
至於那些阿諛奉承,於他何干?
那些從前渴望親朋摯友的血液早已涼透。
暴戾戰神謝昕洲的名號,從此名揚京城!
寧鸞還記得當時漫畫看到了這裡,心裡憋著的那股鬱氣總算是消散了不少。
作者未免太過殘忍,前半段將謝昕洲寫的太慘。
寧鸞本打算洗完澡回來看看戰神殺穿全場。
哪想到作者當頭便是一刀,直接將謝昕洲毒倒之後來個拋屍荒野。
就在寧鸞罵罵咧咧想看看是誰幹的,等著戰神原地崛起的時候。
作者她,太監了!
小丫頭哭的太兇。
地上太涼。
謝昕洲索性將人抱在懷裡重回床上,用被子牢牢將人裹緊。
安慰的話沒有多說。
謝昕洲的手掌有節奏的拍著寧鸞的後背,無聲的在旁安慰。
“昕哥兒。”
寧鸞一開口便是很重的鼻音。
她的眼圈鼻尖雙頰都哭的通紅,“還好你活著。”
漫畫裡的紙片人變成了現實,讓寧鸞覺得她在這個世界上不再是孤單一人。
只要一想到,曾經只用一個名號就能把敵人嚇到膽寒的南梁戰神,現在不僅要飽受劇毒之苦,身體也變的虛弱至此,寧鸞就忍不住再次痛罵作者。
先不說兇手是誰,起碼寫一下毒藥的名稱,她現在也好能對症尋找解藥啊!
肯定是作者當時還沒有把毒藥的名字編出來!
謝昕洲抬手,指腹輕輕蹭過寧鸞的臉頰將上面的淚痕擦乾。
“寧寧,我已經當你答應了我,現在反悔,可來不及了。”
寧鸞點頭。
在不知道他是誰之前,在開始對他心疼的時候。
她的心,便不由自己控制了。
現在想想,她的記憶裡倒是有部分關於戰神的記憶。
只不過閨閣女子,甚少出門,再加上謝昕洲待在京城的時間少之有少,寧鸞的記憶裡只有名號沒有姓名,直接被她匆匆忽略掉了。
“怎麼一臉懊惱?”
謝昕洲洞察入微,小丫頭情緒明顯不對。
如果非要說出個什麼,那就是現在的她,看起來才真真正正的融入到這個地方。
“想到了一件我曾經幹過的蠢事。”
這事說起來太過驚世駭俗,寧鸞暫時不打算考驗對方的心裡承受能力。
“寧鸞,你在家嗎?我帶人來啦。”
牛嬸中氣十足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寧鸞驚呼一聲,“什麼時辰了?”
“已經正午了。”
他們兩個人磨磨唧唧這麼一道,直接耗掉了一個上午。
“你慢慢來,我先出去看看。”
小丫頭神情慌亂。
謝昕洲倒是早已穿戴整齊,“你昨日不是列了清單?我就按照那個來賣便是。”
他的指腹留戀的在寧鸞的臉頰蹭了下便挪開,而後下床走到了院內。
“小旗。”
對方是自己兒子的上峰,牛嬸不好意思再喊昕哥兒。
“牛嬸,”謝昕洲從容有禮,走過去將院門開啟,“東西都在院內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