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陳言決定也該去聯絡一下他們。
正好把走讀的事情一併解決,他過慣了大學的懶散日子,沒有手機的日子屬實難熬。
學校的電話亭在教學樓東側地下室中,計費方式是一塊錢三分鐘,打完電話後按照電話號碼投幣。
後來因為硬幣不方便,還開展了儲蓄活動,提前存錢進去,打完報登記的電話號碼扣錢。
此時,系統提示聲響起。
【你踏入宗門已久,父母書信遲遲不來,你擔心遲則生變,家中遇到些變故,故而透過宗門的飛鴿亭,向父母傳送飛鴿。請傳送飛鴿,並獲得回鴿。】
【獎勵:妙筆生花(提升寫字和畫圖水平,手會很穩)】
陳言看了看任務提示,心中有了一些猜測。
飛鴿亭約等於電話亭,飛鴿傳信就等於電話通訊,至於為什麼要搞回鴿這個詞,陳言並沒有弄明白。
不過,相關的準備工作得做好。
陳言摸了摸口袋,空空的。
僅僅只有一包用了一張的餐巾紙和一張新辦的飯卡。
陳言決定向劉輝求助。
“你還有個子(硬幣),借我幾個。”
劉輝摸了摸口袋,叮噹作響。
“好像有,咋了,你要幹啥,莫不是要偷偷出校門幫我買可樂?”
“那感情好,記得再幫我帶一包辣條,學校買不到。”
陳言對此只回了一句。
“哪邊涼快待哪邊待著去。”
說著,一把奪過硬幣,很自然地放到口袋裡。
劉輝眼珠子一動,心中有了推測。
他嘴角微微上揚,腦海裡的故事框架如同雨後春筍般,不斷冒出。
“你小子果然有鬼,說吧,哪個學校的。”
“今兒個不問出來,那我就要自己編出來,老陳,你也不想這種事情被大家知道吧,嘿嘿。”
陳言沒有理會他,吃完最後一口飯後,給劉輝加了餐。
一個不那麼疼的肘擊。
走出食堂後,陳言沒有慢慢悠悠地亂晃,迅速向電話亭趕去。
在學校多年對規章制度的研究下,所有的安排都是對學生時間最大的壓榨。
對於學生來說。
除去一些偷偷摸摸談戀愛的,最重要的事情有三個,吃飯,洗澡,打電話。
而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這三者只可得其二,倘若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想要通吃,那麼後果必然會遲到。
尤其是打電話這一項,不穩定性最大。
前面排隊的人是個幹練的還好,若是遇到個受了挫折的小女生,哭哭啼啼的,可就沒完沒了,十幾分鍾都是常有的事。
九月正屬夏末,酷暑難以避免。
小小的電話亭被擁擠的人群塞滿,像是將個悶熱的爐灶,將肉體和心靈同時蒸熟。
催促聲,哭訴聲,爭吵聲……
方寸之間,似有人生百態。
對於能不能打到電話,陳言覺得這是個未知數。
尤其是在高峰期的時候,常常有人拉熟人插隊,原本兩三個人的隊伍總是能多出一倍。
誠然,有些草坪走多了變成了路,有的習慣演變成了規則。
可前世的陳言臉皮薄,不好意思做這種事。
就算有人插隊,他也是抱怨一句,然後裝作沒看見。此時,站在他前面的有兩個人,一男一女,看校服,都是復讀班的。
女生正哭哭啼啼地和母親哭訴,口齒不清,隱隱約約能聽見“換學校”,“我學不下去”這些字眼。
她的母親只是勸慰,效果並不明顯。
看電話座機上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幾分鍾。
陳言見怪不怪。
不過,也不完全是。
後面的男生和她大抵是相互認識的,握著女生的手,小動作不斷。
最讓陳言吃驚的是,他的手愈發不老實,竟然伸進了女生的褲子裡,女生白了他一眼,卻也沒有說什麼,身體微微向後靠,方便男生行動。
這種場景一般來說只能出現特殊的劇裡,在電話亭並不常見,前世的陳言也就見過兩三次。
陳言還未開口,他身後的一個人便催促起來。
“前面的,搞快一點,我趕著有事呢!”
女生不為所動,像是個復讀機,不斷重複著那幾句話,語氣變得有些不客氣。
男生的臉色漲紅,和他對罵起來。
聲音很大,引發了周圍人短暫的關注。
陳言剛想換一個地方排隊,卻發現有人用手指在戳他。
“喂,陳言,過來,到我這來。”
定睛一看,這個人竟然是謝勝。
巧合之中帶著幾分必然。
“我剛剛在和父母說了一些我的情況,馬上要結束,你等下站我這兒直接打電話,省得排隊。”
“可你後面還有個女同學排著隊,這不好吧?”
“等一下。”
謝勝微微一笑,拿起電話說道。
“媽,就這樣了,我還有事,先掛了。”
“放心,我老實得很,絕對不會到處惹事的,你還不相信你兒子嗎?”
啪嗒一聲。
謝勝結束通話電話。
他沒有猶豫,一伸手,將陳言拉在了他的前面。
後面排隊的一個人自然不樂意。
“怎麼能插隊呢,講不講素質,真是沒有道德!”
“什麼是道德?”
“道德是什麼?”
“在我們這個勾八學校,誰和你講這個?”
謝勝三連問完,繼續說道。
“老子在這個學校待了三年,道德什麼的早就餵了狗,就圖自己爽。不服氣?不服就對了,反正我也不是什麼好鳥。”
“你敢打我,我一級違紀,你三級違紀,學校制度可不管男女,來試試?”
謝勝並沒有所謂的“讓女”思想,在他的眼中,女生除了麻煩就是麻煩,如今更是一點好臉色不給她。
那人握緊拳頭,看了一眼陳言後,卻又輕輕放下。
“好女不和男鬥。”
語氣有些發抖,帶著哭腔。
說罷,謝勝回過頭對陳言說。
“你不用自責,這缺德事記我賬上,我不是恩將仇報的人,這件事算還你的人情。”
無錯書吧陳言看著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謝勝走後,後面的女生蹲在地上,小聲抽泣起來。
陳言看了看時間,還餘了不少。
“抱歉,你家中有急事嗎,我會打快點的。”
“原來有點急,現在不急了。”
女生熟練地抹了一把淚水。
“你一看就是個好人,都是那個醜八怪的錯。”
“如果你真心過意不去,那就加個QQ號,以後私聊,慢慢道歉。”
陳言想了想,隨口報了個企鵝號,貌似是個老同學的,具體想不起來是誰的。
女生低著頭,喃喃自語道。
“嘿嘿,那個傻大個,回頭晾他幾天,找個由頭讓他出點血,人嘛,總是要有追求的。”
女生滿心歡喜,電話也不打了,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陳言感覺這個世界愈發的不正常。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呢?”
“以前有一次劉輝想幫我插隊,可是被罵的狗血淋頭,祖宗十八代被輪了個遍,現如今……唉。”
陳言想半天沒想明白,決定不再想。
拿起電話,撥通了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