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內的空氣彷彿凝固了。
梁國棟死死地盯著桌上那個比之前厚實一倍的信封,喉結上下滾動,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五倍的指標!
優先供應!
這已經不是做生意了,這是要讓他把整個羊城紡織廠的生產計劃都給打亂,專門給紅棉廠開小灶。
這風險,太大了。
無錯書吧可桌上那兩個信封散發出的誘惑,又像魔鬼的低語,讓他無法抗拒。
“何……何老闆,你這是在為難我啊!”梁國棟擦了擦汗,聲音都有些發顫,“這事要是捅出去,我的烏紗帽可就保不住了!”
“梁局,你放心。”
何雨柱的語氣依舊平靜,但說出的話,卻讓梁國棟如墜冰窟。
“這錢,不是白給你的。我不僅要五倍的指標,我還要你幫我辦一件事。”
“什麼事?”
“幫我引薦一個人。”何雨柱靠在椅背上,看著他,“一個能從香江或者澳城,弄到‘大傢伙’的人。”
大傢伙!
梁國棟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瞬間明白了,眼前這個年輕人,根本不是什麼普通的生意人。
他的野心,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得多!
而自己,從收下第一個信封開始,就已經被拖下了水。
“何老闆,你……你到底是什麼人?”梁國棟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恐懼。
“一個想好好做生意的人。”何雨柱淡淡道,“梁局,開個價吧。要多少錢,你才肯幫我搭上這條線?”
梁國棟沉默了,他在瘋狂地權衡利弊。
拒絕?
眼前這個人既然敢把這麼多港幣擺在明面上,就說明他有恃無恐。自己收了錢再想吐出去,恐怕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答應?
那就意味著,自己將徹底和他綁在一條船上,做的可是掉腦袋的買賣。
“看來梁局很難做決定。”
何雨柱笑了笑,站起身,從牆角拎過來一個黑色的手提箱。
箱子不大,但看起來很沉。
他把箱子放在桌上,當著梁國棟的面,緩緩開啟。
“啪嗒”一聲輕響。
滿箱的,整整齊齊的,全是百元面額的港幣!
在包廂昏黃的燈光下,那一片晃眼的紅色,像一團燃燒的火焰,瞬間灼傷了梁國棟的眼睛。
婁曉娥也驚得捂住了嘴。
她知道何雨柱有錢,卻沒想到,他竟然隨身帶著如此鉅額的現金!
這已經不是魄力了,這是瘋狂!
“梁局,現在,能做決定了嗎?”
何雨柱的聲音像來自九幽的魔音,每一個字都敲在梁國棟的心坎上。
“我給你兩個選擇。”
“一,收下這箱錢,五倍的指標,優先供應,外加幫我搭上線。從此以後,你就是我何雨柱在羊城的朋友,你的財路,我給你鋪平。”
“二,你現在就可以拿著你那兩個信封走人,然後打電話報警,說我用錢賄賂你。不過我提醒你一句,”何雨柱的眼神驟然變冷,“太子坤,你應該認識吧?他現在,是我的人。”
太子坤!
這三個字像一道驚雷,在梁國棟的腦子裡炸開。
他當然認識太子坤,那個仗著僑務辦叔叔的關係,在羊城橫行無忌的地頭蛇!
他竟然成了何雨柱的人?
梁國棟感覺自己的世界觀被徹底顛覆了。
他看著何雨柱那張年輕卻深不見底的臉,終於明白,自己面對的根本不是一條過江龍,而是一頭史前巨鱷!
恐懼,徹底壓倒了貪婪和理智。
“我……我選一。”
梁國棟的聲音嘶啞,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一樣。
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
“很好。”何雨柱滿意地點了點頭,合上了箱子。
他沒有把箱子給梁國棟,而是重新拎了起來。
“梁局,這箱錢是預付款。事成之後,還有一箱。”
“指標的事,我明天就要看到正式檔案。至於那條線,我給你三天時間。”
“三天後,還是這裡,我等你的訊息。”
說完,何雨柱不再看他一眼,轉身對早已呆若木雞的婁曉娥說:“我們走。”
直到何雨柱和婁曉娥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梁國棟才像被抽掉了骨頭一樣,癱軟在椅子上,渾身被冷汗浸透。
他看著桌上那杯沒動過的茅臺,只覺得那不是酒,而是毒藥。
自己,已經喝下去了。
……
回廠的路上,伏爾加車裡一片死寂。
婁曉娥緊緊握著方向盤,手心全是汗,腦子裡還在回放著剛才包廂裡的一幕。
一箱港幣!
輕描淡寫地收服太子坤!
三言兩語就逼得一個副局長俯首稱臣!
這個男人,到底還有多少她不知道的底牌?
“嚇著了?”何雨柱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沒……沒有。”婁曉娥嘴硬道。
“呵呵。”何雨柱輕笑一聲,“這才哪到哪。在這個世界上,沒有錢和拳頭解決不了的事。如果解決不了,那就是錢不夠多,拳頭不夠硬。”
他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眼神悠遠。
“婁曉娥,記住了,永遠不要把希望寄託在別人的善心上,要把命運牢牢攥在自己手裡。”
婁曉娥沉默了。
這句話像一把刻刀,深深地刻進了她的心裡。
她側過頭,何雨柱的側臉在霓虹燈的映照下,顯得那麼不真實。
她忽然覺得,自己當初帶著那一百五十塊錢,狼狽地離開四合院,或許是這輩子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
因為那個決定,讓她在今天,有機會坐在這輛車裡見證一個時代的開啟。
第二天上午,紅棉服裝廠的辦公室裡,婁曉娥看著手裡那份蓋著紡織工業局鮮紅印章的正式檔案,雙手還在微微顫抖。
五倍的供應指標!
無限期優先供應!
昨天還讓她愁白了頭的天大難題,就這麼被何雨柱用一個晚上,一箱子港幣,輕而易舉地解決了。
她拿起電話,撥通了平安旅館的號碼。
“喂,我找何雨柱。”
“婁廠長啊,”電話那頭傳來何雨柱帶著笑意的聲音,“檔案收到了?”
“收到了。”婁曉娥的聲音有些複雜,“何雨柱,你到底……是什麼人?”
“一個生意人。”
“生意人能讓太子坤給你當手下?生意人能隨身帶著一箱子港幣?”
“呵呵,那就算是一個,比較有錢的生意人吧。”何雨柱打了個哈哈,“別想那麼多了,你的問題解決了,現在,該輪到你幫我辦事了。”
“我明白。”婁曉娥深吸一口氣,“我已經聯絡了我父親以前的老部下,他知道一條‘水路’,可以從澳城那邊弄到東西。但是對方要價很高,而且只收黃金。”
“黃金?”何雨柱眉毛一挑,“沒問題。你約個時間,我要親自見見他們。”
“好,我來安排。”
掛了電話,何雨柱站在旅館的窗邊,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羊城,這座充滿機遇和風險的城市,就像一個巨大的棋盤。
而他,已經落下了最關鍵的幾顆棋子。
現在,只等魚兒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