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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我教你們騎車!

氣氛正有些詭異的凝固,方雨粱似乎被這兩兄弟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縮著脖子往後退了一步。

“雨水……我,我得回去了。”

聲音怯生生的,帶著一股子常年受氣的卑微。

“我媽病了,還在家裡等著我熬藥,我不回去,她就連口熱水都喝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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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原本還想再問兩句的傻柱,嘴唇動了動,硬是把話嚥了回去。

雨水臉上立馬浮現出一抹同情,從兜裡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一股腦塞進方雨粱手裡。

“那你快回去吧,別讓阿姨著急,明天見!”

方雨粱緊緊攥著糖,感激地看了雨水一眼,轉身鑽進衚衕,瘦小的背影在寒風中顯得格外單薄。

直到那背影消失不見,何雨生才跨上車,招呼了一聲。

“行了,都別愣著,回家。”

一路上,風颳得臉生疼。

車輪壓在青石板路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剛拐過兩個街口,傻柱忽然從兜裡掏出兩毛錢,隨手扔給後面的閻解放。

“解放,光天,你們倆帶著雨水去供銷社買點水果糖,這是錢,剩下的歸你們買鞭炮放。”

閻解放和劉光天一聽還有這好事,眼珠子都亮了,哪管傻柱為什麼要支開他們,拉著還想問話的雨水一溜煙就跑沒了影。

巷子裡,只剩下兄弟倆和腳踏車。

傻柱一張大臉黑得跟鍋底似的,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哥!你剛才看清沒?”

他猛地停下腳步,把車往牆邊一靠,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那小子……那小子活脫脫就是個男版的雨水!尤其是低頭那一剎那,跟何大清那老王八蛋年輕時候的照片,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何雨生單腳撐地,從兜裡掏出煙盒,慢條斯理地磕出一根,叼在嘴裡。

“看清了。”

“你也看清了?那你不說話!”

傻柱急得直跺腳,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這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兒?剛才我就琢磨,越琢磨越不對勁。那眉眼,那神態,就連縮脖子那慫樣,都跟老頭子喝多了被你罵的時候一模一樣!”

火柴“嗤”的一聲劃燃。

何雨生深吸了一口煙,辛辣的煙霧在肺裡轉了一圈吐出來,模糊了他眼底的冷意。

“我也懷疑。但這事兒沒憑沒據,光靠長相說明不了問題。萬一只是人有相似呢?”

“相似個屁!”

傻柱一腳踢在路邊的石墩子上,疼得呲牙咧嘴,嘴裡卻罵得更兇了。

“哥,你別蒙我!咱們都是男人,何大清那是什麼德行咱們不知道?當年為了那個白寡婦,連咱兄妹三個都能扔下不管,他在外面有個私生子我一點都不覺得稀奇!”

他越說越氣,眼眶泛紅,那是憤怒,也是替自己,替雨水感到委屈。

“要是真這樣,這老東西簡直喪盡天良!自己在保定跟寡婦過好日子,幫別人養孩子,卻讓自己親兒子在北京城裡像個乞丐一樣,穿著破棉襖,連媽病了都得趕回去熬藥!”

何雨生彈了彈菸灰,目光深邃地看著遠方灰濛濛的天空。

“柱子,冷靜點。這目前只是咱們的猜測。要確認這事兒,除非找到何大清本人,或者查清楚那孩子的戶口底細。”

“還需要查嗎?”

傻柱冷笑一聲,伸出手指頭掰扯著。

“雨柱,那是家裡的頂樑柱。”

“雨水,那是滋潤家的源泉。”

“雨粱……房頂上的大梁!”

“柱、梁、水,這特麼就是一套房子的講究!咱們老何家起名字,從來不離這一套。除了何大清,誰特麼會給一個外姓孩子起名叫雨粱?還偏偏跟咱們是一個雨字輩!”

這一點,正是何雨生最想不通的地方。

如果是私生子,大多藏著掖著,生怕被人知道。

但這名字起得,簡直就是要把“我是何家種”這幾個字貼在腦門上。

而且那孩子姓方,不姓何。

難道何大清根本不知道這孩子的存在?還是說,這又是那老東西欠下的另一筆風流債?

傻柱罵完了,整個人像是洩了氣的皮球,蹲在馬路牙子上,抱著腦袋,語氣裡透著一股子迷茫和糾結。

“哥,你說……萬一,我是說萬一啊。”

“萬一這小子真是咱同父異母的兄弟,咱們咋辦?”

“認?那是何大清作的孽,憑什麼讓咱們擦屁股?不認?看著那張跟雨水那麼像的臉,看著他穿得那窮酸樣,我這心裡……真特麼不是滋味!”

何雨生把手裡剛抽了兩口的菸捲往地上一扔,鞋底狠狠碾了碾。

“想那麼多幹嘛?閒得慌?”

“冤有頭債有主,這筆爛賬是何大清欠下的,跟咱們兄妹仨有個屁的關係?”

傻柱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發現嗓子眼裡堵得慌。

“那是何大清作的孽,他在外面彩旗飄飄,那是他人品敗壞。咱們過咱們的日子,那方雨粱也就是雨水的一同學,家裡困難點罷了。以後見著了,能幫一把是一把,幫不了也就那樣,別給自己心裡添堵,更別上趕著去認親戚,沒那個必要。”

何雨生這話糙理不糙。

傻柱深吸了一口氣,原本攥緊的拳頭慢慢鬆開了。

“哥,理是這麼個理。可我這就心裡……憋屈!”

他咬著後槽牙,腮幫子鼓起老高。

“要是讓我在街面上碰見何大清那老王八蛋,我非得抽他兩個大嘴巴子不可!自個兒逍遙快活,留下一屁股爛屎讓我們聞味兒,看著那孩子那副受氣包樣,我特麼……”

他又想罵人,可看著大哥那沉穩的眼神,只能恨恨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成,聽你的!咱不認這門親,就當他是雨水的同學。不過以後這小子要是被人欺負了,我也不能幹看著!”

何雨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沒再多說。

有些結,得慢慢解;有些火,得慢慢洩。

兩人推著車,也沒再提方雨粱的事兒,一路沉默著走到了四合院門口。

此時日頭偏西,金燦燦的陽光灑在灰撲撲的牆根下。

閻解放、劉光天和劉光福三個半大小子正湊在牆角不知道嘀咕什麼,一見何家兩兄弟推著嶄新的腳踏車回來,眼睛立馬直了。

那是羨慕,赤裸裸的羨慕,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

何雨生眼珠一轉,嘴角壞笑。

這氣氛太沉悶,得找點樂子衝一衝。

“柱子,把家裡那輛車也推出來。今兒下午沒事,就在這衚衕口,我教你們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