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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這世上哪有這麼多巧合?

何雨生衝趙衛國抱了抱拳。

“那我就替傻柱先謝過老首長了。”

趙衛國眼珠子一瞪,佯裝生氣地哼了一聲。

“少跟我來這套虛的!光嘴上謝?哪怕給我帶兩顆大蔥來也算個意思,空著手就想把車開走?”

何雨生聞言,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伸手就要去提桌上的網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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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既然您看不上,那我這還得帶回去。本來尋思著弄了兩瓶好酒給您嚐嚐鮮,看來是沒這口福嘍。”

話音未落,趙衛國那雙常年摸槍的手比鷹爪還快,一把按住了網兜。

“什麼好酒?拿來吧你!”

他一把奪過袋子,掀開上面蓋著的新中山裝,兩瓶醬色瓷瓶的茅臺赫然映入眼簾。

那特有的紅飄帶,那沉甸甸的分量,那是1958年的飛天茅臺!

趙衛國的眼珠子瞬間亮得像兩盞探照燈,喉結不由自主地滾動了一下。

“霍!你個兔崽子,哪搞來的這種硬貨?這可是有錢都買不著的好東西!”

他愛不釋手地摩挲著瓶身,那眼神比看親兒子還親。

何雨生身子往後一仰,慢悠悠地調侃。

“剛才不是有人嫌棄我空手套白狼嗎?這酒要是您不要,我可真拿走了。”

“想得美!到了老子手裡就是老子的!”

趙衛國小心翼翼地把酒收進櫃子裡,鎖好,這才轉過身,臉上笑得跟朵菊花似的,用力拍了拍胸脯。

“車你儘管開去!到時候我讓人把油箱給你加得滿滿當當的,一滴油不用你自己掏!要是油不夠,我把我自己那份津貼貼給你!”

兩人又插科打諢了幾句,何雨生看了看牆上的掛鐘。

“老大哥,晚上去我那兒整兩口?傻柱的手藝你是知道的,絕對地道。”

趙衛國擺擺手,指了指桌上堆積如山的檔案,一臉無奈。

“今兒真不行,上面剛下來的檔案,今晚必須處理完。改天,改天我一定去,到時候把你那兩瓶好酒給喝了!”

從武裝部出來,冬日的陽光雖然不暖,但照在身上讓人心裡亮堂。

何雨生伸了個懶腰,這最大的難題算是解決了。

傻柱跟在他屁股後面,興奮得手舞足蹈,一想到週末能坐著吉普車去相親,那嘴角都要咧到耳後根去了。

“哥,這事兒成了?”

“廢話,也不看是誰出馬。”

何雨生跨上車,正準備蹬車,傻柱忽然拽住了車把。

“哥,這會兒時間還早,要不咱們順道去接雨水放學?咱們倆這一身新行頭,也讓那丫頭高興高興,順便顯擺顯擺!”

何雨生一愣,隨即點頭。

“成,上車。”

紅星中學門口。

放學的鈴聲剛剛敲響,原本寂靜的校門口瞬間喧鬧起來。

穿著深藍色、灰色棉襖的學生們像潮水一樣湧出校門。

何雨生和傻柱把車停在路邊,鶴立雞群。

尤其是傻柱,那一身筆挺的卡其布工裝,加上腳下鋥亮的皮鞋,在一群灰撲撲的人群中顯得格外扎眼。

沒過多久,一個扎著兩根羊角辮的身影出現在視線裡。

何雨水揹著書包,正跟幾個人往外走。

旁邊跟著的是三大爺家的閻解放,二大爺家的劉光天,還有一個看起來瘦瘦弱弱、低著頭的男生。

雨水眼尖,一眼就瞅見了路邊的兩人,眼睛瞬間一亮,飛奔過來。

“大哥!二哥!你們怎麼來啦?”

何雨生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

“辦事路過,順道接你回家。”

雨水這才注意到傻柱身上的變化,圍著他轉了一圈,滿臉的驚喜。

“哇!二哥,你今天怎麼這麼精神?這衣服真好看,跟換了個人似的!”

傻柱得意地揚起下巴,大拇指一翹指著何雨生。

“那必須的!這可是大哥專門帶我去百貨大樓買的,皮鞋也是!怎麼樣,是不是特有派頭?”

這時候,閻解放和劉光天也走了過來,雖然羨慕傻柱的新衣服,但礙於何雨生的氣場,只是規規矩矩地叫了聲雨生哥。

那個瘦弱的男生依舊低著頭,默默地站在後面,彷彿想把自己藏進影子裡。

雨水拉過那個男生,熱情地給何雨生介紹。

“大哥,這是我同桌,也是咱們班同學,叫方雨粱。他學習可好了,就是膽子有點小。”

方雨粱?

何雨生目光隨意地掃過去。

這孩子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舊棉襖,袖口磨出了毛邊,整個人瘦得像根豆芽菜,臉色蒼白。

可當那孩子怯生生地抬起頭,露出一雙清澈卻略顯憂鬱的眼睛時,何雨生心頭猛地一跳。

那眉眼……

太像了。

跟雨水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尤其是那鼻樑和眼角的弧度,甚至隱約能看到幾分年輕時何大清的影子。

何雨生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一瞬,隨即迅速恢復正常,但眼神卻變得銳利起來。

“方雨粱?哪個梁?”

方雨粱有些害怕何雨生那彷彿能洞穿人心的眼神,往後縮了縮,聲音細若蚊蠅。

“棟樑的梁。”

雨柱。

雨水。

雨粱。

何雨生心裡翻江倒海,一股荒謬至極的念頭不可遏制地冒了出來。

柱乃屋之撐,梁乃屋之架,水乃屋之源。

這名字起得,是不是太巧了點?

再加上這孩子那跟何家兄妹有著三四分相似的眉眼,尤其是跟何大清那張老臉的神似之處……

這世上哪有這麼多巧合?

何雨生眼角的餘光一掃。

身旁,傻柱那一雙牛眼死死盯著方雨粱,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臉上的表情精彩至極。

那是驚愕,是懷疑,更是一種彷彿吞了蒼蠅般的膈應。

顯然,這傻弟弟雖然平時大大咧咧,但在這血緣相貌的敏感事兒上,一點也不傻。

何雨生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心裡卻跟明鏡似的。

同母異父絕無可能。

自家老孃走得早,這孩子看著也就十三四歲,推算起來那是四九年解放前後的事兒。

那時候母親墳頭的草都三尺高了。

排除掉所有不可能,剩下的那個哪怕再荒謬,也是真相。

這是何大清那個老混蛋在外面留的種!

只是,這孩子既然是何家的種,為什麼姓方?

那個為了寡婦拋家棄子的老東西,到底知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這麼個兒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