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梗著脖子,眼睛卻離不開那兩饅頭:“誰稀罕你這倆饅頭!我問你,你用我的魚竿釣了那麼多魚,就給我一個魚頭?你這是打發叫花子呢!”
跟在後面的許大茂一聽,立馬添油加醋:“就是!三大爺,他釣了七八條呢!那麼大的魚,就給您一個頭,這不欺負人嘛!”
院裡的人聽了,也都覺得何雨柱這事辦得有點不地道。
何雨柱壓根沒理許大茂,只是看著閻埠貴,笑了。
“三大爺,您這話說的。”他把碗又往前送了送,“咱們昨天晚上是怎麼說的?我借您的魚竿用一天,拿兩個白麵饅頭當租金。現在我把租金給您了,咱們兩清了啊。”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
“至於魚,那是我憑本事釣上來的。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我拿著您的魚竿,那是工具。能不能釣上魚,釣多少魚,那得看我的技術。這跟魚竿沒多大關係。”
“您要是覺得這買賣不划算……”何雨柱故意拖長了音,在閻埠貴緊張的注視下,慢悠悠地說道,“那也行。下次您再借我,我給您加租金,加到一個饅頭!您看怎麼樣?”
加到一個饅頭?
這話一出,院裡的人都愣住了。
閻埠貴也懵了。
他的腦子飛快地轉了起來,心裡那把小算盤打得噼裡啪啦響。
不對啊!兩個饅頭,怎麼加租金變成一個了?這不是減了嗎?
他瞬間就明白了何雨柱的意思。
何雨柱這是在點他:今天這筆買賣,你拿兩個饅頭是佔了大便宜了,你要是再不知足,下次連一個都撈不著!
閻埠貴心裡開始盤算。
兩個白麵饅頭,這是板上釘釘的實在東西,拿到手就能進肚子。
可魚呢?那玩意兒在河裡,是虛無縹緲的東西。萬一傻柱下次運氣不好,一條也釣不上來,那我豈不是連饅頭也虧了?
今天早上是親眼看見他釣上來了,可誰能保證次次都行?
這麼一算,還是這兩個饅頭最穩當!這筆買賣,穩賺不賠啊!
想通了這一點,閻埠貴臉上那點怒氣,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他臉上立刻堆起了菊花般的笑容,伸手就從何雨柱碗裡接過了那兩個熱乎乎的饅頭。
“哎,你看柱子這孩子,說哪兒去了!”他把饅頭小心翼翼地捧在手裡,生怕掉了渣,“三大爺跟你開玩笑呢!咱們文化人,最講究契約精神,說好兩個饅頭,就是兩個饅頭!”
他清了清嗓子,對著院裡人說:“大傢伙都聽見了啊,我跟柱子這是公平交易,不存在誰佔誰便宜的事!”
說完,他還瞪了一眼旁邊的許大茂,那意思好像在說:你個挑撥離間的壞東西,差點害我損失了兩個大饅頭!
許大茂站在旁邊,整個人都傻了。
他滿心歡喜地跟過來,準備看一場龍虎鬥,最好是打得頭破血流,他好去報告街道辦。
結果呢?
閻埠貴這個老東西,被兩個饅頭就給收買了?還反過來瞪自己?
他感覺自己就像個小丑,費了半天勁,結果搭了個臺子,讓人家兩人唱了出“鄰里和睦”的雙簧!
【叮!來自許大茂的怨氣值+150!】
何雨柱心裡樂開了花,嘴上卻說:“三大爺您明白事理就行。那沒什麼事,我先進屋做飯了。”
“去吧去吧,快去吧。”閻埠貴寶貝似的捧著兩個饅頭,美滋滋地轉身就往後院走。
院裡看熱鬧的人見沒戲看了,也都撇撇嘴,各自散了。
閻埠貴一路哼著小曲兒回到家,一進門就獻寶似的把饅頭舉到三大媽面前。
“老婆子,你看這是什麼!”
三大媽正在為那個魚頭湯沒味道而生氣,一看到兩個大白麵饅頭,眼睛也是一亮。但她馬上就反應過來了。
“兩個饅頭就把你打發了?魚呢?那好幾斤重的大魚呢!”
“什麼魚啊!”閻埠貴把何雨柱那套說辭又搬了出來,“咱們這是租借關係,懂不懂?我這是旱澇保收!他釣得到魚,我拿兩個饅頭。他釣不到魚,我還拿兩個饅頭!這買賣,怎麼算我都賺!”
三大媽聽完,氣得直接從灶臺後站了起來,指著閻埠貴的鼻子就罵。
“你個傻老頭子!你算了一輩子賬,算到狗肚子裡去了!”
“一個饅頭才幾兩白麵?一條魚好幾斤重!哪個值錢你分不清嗎?”
“人家拿著你的竿子發大財,你就捧著兩個饅頭當寶貝?你讓人家賣了,還在這幫人家數錢呢!我怎麼就嫁了你這麼個蠢貨!”
三大媽的話,像一盆冷水,從頭到腳把閻埠貴給澆了個透心涼。
他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是啊……
一條魚,怎麼也比兩個饅頭值錢啊!
他今天親眼看見何雨柱釣上來的,那魚活蹦亂跳的,拿去換,起碼能換小半袋子白麵!
自己……虧了!
又虧了!
而且這次,還是自己主動鑽進人家套裡的!
閻埠貴只覺得心口一陣劇痛,眼前發黑,手裡的兩個饅頭彷彿變成了兩個滾燙的烙鐵。
他後悔了,悔得腸子都青了!
【叮!來自閻埠貴的怨氣值+300!】
週一軋鋼廠。
何雨柱騎著腳踏車,哼著小曲兒進了廠門。週末兩天,他收拾了院裡幾個不開眼的人,系統裡的怨氣值又漲了不少。
何雨柱剛把車停好走進後廚,就感覺氣氛不對勁。平時大家見面,都會熱情地喊一聲“柱子哥”或者“何師傅”,今天卻個個都低著頭幹活,看見他也只是躲躲閃閃地看一眼,沒人主動說話。
平時跟他關係不錯的年輕學徒馬華,悄悄湊過來,壓低了聲音:“柱子哥,李主任今天一大早就來了,臉色不好看,你小心點。”
何雨柱心裡有了數,點點頭,沒多說什麼。
他換上白色的工作服,剛把帽子戴正,一個尖細的嗓門就響了起來。
“何雨柱!”
食堂主任李胖子,挺著個大肚子,揹著手走了過來。他四十多歲,小眼睛,跟一大爺易中海是老相識,關係很近。
何雨柱轉身,神色平靜:“李主任,您有事吩咐?”
無錯書吧李主任上下打量了何雨柱一番,皮笑肉不笑地開口:“何師傅,聽說你最近在院裡,風頭很勁啊。”
何雨柱知道,這是易中海那邊找的人,來算賬了。
他也不點破,只是淡淡地說:“主任說笑了,我就是一個廚子,能有什麼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