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一個壞主意冒了出來。
何雨柱不是能耐嗎?不是把賈張氏和三大爺都給得罪了嗎?
如果……讓這兩股怨氣,合到一塊兒呢?
那就有好戲看了!
許大茂的臉上,露出了陰險的笑容。他看了一眼何雨柱家的方向,然後悄悄地縮回了身子。
他沒有回自己家,而是轉身,像一隻老鼠,躡手躡腳地溜出了中院。
他要去後院。
他要去給三大爺閻埠貴那心裡的火,再狠狠地添上一把乾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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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三大爺閻埠貴家,屋子裡的空氣很悶。
三大媽坐在灶臺後面,一下一下地拉著風箱,鍋裡是清水煮魚頭,水面只飄著幾點可憐的蔥花,聞不到一點油腥味。
“就一個魚頭,骨頭比肉多,熬湯都熬不出味兒,白瞎我的柴火。”三大媽開口說話。
桌子邊,閻解成和閻解放兩個兒子盯著鍋,肚子叫個不停。何雨柱那兩條魚的樣子還在他們腦子裡,可鍋裡的味道實在引不起食慾。
閻埠貴坐在主位,臉很黑。他拿著一本舊書,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他腦子裡全是何雨柱手裡的魚,和他自己手裡的那個魚頭。
虧了。
這次虧大了。
兩個白麵饅頭,換回來這麼一個東西。何雨柱把他當猴耍了。
他越想,胸口越堵。他文化人的身份,他的臉面,好像被那個魚頭砸碎了。
就在這時,門外有腳步聲。
然後有人敲門。
“誰?”三大媽問。
“三大爺,三大媽,是我,大茂。”門外是許大茂的聲音。
閻埠貴皺眉,不知道他來做什麼。
閻解成跑過去開了門。
許大茂從門縫擠進來,站到屋子中間。他先是吸了吸鼻子,然後開口。
“哎喲!什麼味兒這麼香!三大爺,您家燉魚了?還是您會過日子!”
他不說還好,一說,閻埠貴的臉更難看了。
許大茂走到桌邊,看見閻埠貴的臉色,就湊了過去。
“三大爺,您這是怎麼了?誰惹您了?”
閻埠貴放下書,拿起茶缸喝水,不理他。
許大茂不在意,他把聲音放低。
“三大爺,我剛從前院過來,聽說了。傻柱這事辦得不地道啊!他拿您的魚竿,釣了那麼多魚,就給您一個魚頭?”
閻埠貴的手停住,看向許大茂。
許大茂覺得有戲,繼續說:“您是沒看見!他提回來的那是兩條魚!是一大串!草繩都快捆不住了,我看著,最少七八條!那條最大的草魚,比棒梗的腿還粗!”
“七八條?”閻埠貴一下站了起來。
他在河對岸,只看見兩條最大的。何雨柱後面收魚的動作,他離得遠,沒看清。現在聽許大茂一說,他感覺心口疼。
七八條!
自己用兩個白麵饅頭,就換來一個魚頭。何雨柱拿著自己的魚竿,發了大財!
“可不是嘛!”許大茂一拍大腿,“院裡人都看見了!他提著魚,那叫一個威風。結果呢?您把寶貝魚竿借給他,他就拿個魚頭打發您!這不是把您當要飯的看嗎?”
“要飯的還得給個整的呢!”
這話讓閻埠貴呼吸都重了。
許大茂繼續說:“他就是拿您的魚竿當梯子,踩著您的肩膀賺錢呢!您想想,您是什麼身份?您是院裡管事的文化人,他一個廚子,敢這麼不把您放眼裡,這口氣您能嚥下去?”
閻埠貴感覺血都往頭上湧。
許大茂說得對。
這不是虧了幾個饅頭,少吃幾口魚的事。
這是臉面問題!是他閻埠貴的尊嚴問題!
他一個三大爺,被一個他看不起的傻柱,當成了傻子耍!
今天這事要是傳開,他以後在院裡怎麼見人?別人背後都會說:“瞧,那就是被傻柱用一個魚頭耍了的閻老西兒!”
他越想越氣,越想越虧。那兩個白麵饅頭的影子,和他手裡冰冷的魚頭,在他腦子裡轉。
【叮!來自閻埠貴的怨氣值+200!】
何雨柱,你欺人太甚!
“砰!”
閻埠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茶缸裡的水都濺了出來。
“反了!反了天了!”
他的臉漲紅,什麼文化人的體面,什麼長輩的架子,在巨大的損失和屈辱面前,都沒了。
“何雨柱!你給我出來!”
閻埠貴吼了一聲,轉身就往屋外闖。他動作太猛,差點被椅子絆倒。
“老閻!你幹什麼去!”三大媽被嚇到。
“我找他理論!憑什麼!憑什麼拿我的魚竿釣了魚,就給我一個魚頭!今天他不給我說清楚,這事沒完!”閻埠貴頭也不回地衝出了後院。
許大茂跟在後面,臉上是藏不住的得意。
成了!
傻柱啊傻柱,你不是能打嗎?
我許大茂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麼叫殺人不用刀!
你得罪了賈張氏,再得罪三大爺,我看你以後在這院裡,還怎麼立足!
他快步跟上去,準備看一場好戲。他已經能想到,閻埠貴這個老摳,跟何雨柱那個愣頭青撞在一起的場面,肯定很精彩。
閻埠貴憋著一肚子的火,從後院一路衝到中院。他身後,許大茂像個跟屁蟲,臉上掛著看戲的興奮,就等著閻埠貴和何雨柱打起來。
“何雨柱!你給我出來!”
閻埠貴站在院子中央,扯著嗓子大吼。他這一嗓子,把剛安靜沒多久的四合院又給喊熱鬧了。
各家各戶的門窗後面,又探出了一個個腦袋。
賈家的門簾動了一下,秦淮茹的臉一閃而過。許大茂家的婁曉娥也好奇地往外看。
大家心裡都納悶,這傻柱今天是怎麼了?早上剛把賈張氏氣回屋,現在又跟三大爺槓上了?
閻埠貴正準備再罵第二句,何雨柱家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何雨柱走了出來,臉上沒有一點怒氣,反而很平靜。他手裡還端著個碗,碗裡放著兩個又白又胖的大饅頭,還帶著溫熱的蒸汽。
“三大爺,什麼事這麼大火氣?您來得正好。”何雨柱走到他面前,把手裡的碗往前一遞,“這是說好的租金,兩個白麵饅頭,您拿好。”
白麵饅頭一出現,那股濃郁的麥香味,就像一隻無形的手,一下子掐住了閻埠貴後半截罵人的話。
他看著碗裡那兩個圓滾滾、白花花的饅頭,早上那個孤零零的魚頭帶來的屈辱感,瞬間就被這實實在在的糧食給沖淡了一大半。
但話已經喊出口了,面子上下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