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鵬飛嘴角一勾,露出志得意滿的笑容。
“產房傳喜訊——我爸升了!”
“真噠?”李馨月眼前一亮。
“那還能有假?”
陳鵬飛得意洋洋說道:“剛才我收到可靠訊息,市裡和省廳終於達成一致,讓我爸代理公安局長,代理期半年,合格後轉正。”
“太好了吧!回去記得替我向叔叔道喜……”
李馨月心中狂喜。
真佩服自己的戰略眼光,一下就能押中寶。
等自己成為局長兒媳,沈礪就後悔去吧!
另一邊。
收到任命通知的陳偉,同樣欣喜若狂。
結果還沒高興一分鐘,就被市政法委書記魏忠良叫去接受問詢。
一進辦公室,看到孫連誠也在,陳偉便猜到了魏書記叫自己來的目的。
“陳局啊,聽說清風湖出了個殺人碎屍案,現在什麼情況了?”
魏忠良面無表情,正襟危坐,語氣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嚴厲。
孫連誠耷拉著腦袋,時不時偷偷瞥一眼陳偉。
他這副蔫茄子的模樣,不用看也知道,剛才一定捱過魏書記一頓臭罵。
陳偉心中早已打好草稿,脫口而出。
“魏書記,是這樣,我們已經成立專案組,調集全市精幹警力,開展大規模排查……”
不等說完,魏忠良竟直接抬手打斷。
“這些冠冕堂皇的套話就別說了,我就問你一句,什麼時候能破案?”
陳偉喉結蠕動,硬著頭皮回答:“年前!我們一定破案,給市委市政府、以及受害者家屬一個交代。”
魏忠良冷聲反問:“如果到期破不了呢?”
好不容易熬到扶正,絕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掉鏈子。
陳偉拍著胸脯,信誓旦旦保證:“魏書記,正好孫局長做見證,當著您的面,我立個軍令狀。”
“如果到期破不了案,我這個代理局長引咎辭職,專案組全體成員挨個追責,請領導放心!”
魏忠良點點頭,瞥了一眼孫連誠,鄭重其事對陳偉說:“那好,孫連誠同志做見證人,年前就年前,你的軍令狀我收下了。”
出了市長辦公室,陳偉拍著孫連誠的肩膀說:“老孫,剛才我當著魏書記的面立下軍令狀。”
“大家能不能過個好年,全看你們城西分局專案組了,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壓力瞬間給到城西分局,搞不好還要背鍋。
孫連誠嘴角一抽,苦笑點頭,“陳局您放心,我們一定全力以赴,爭取年前破案,絕不給市領導添堵。”
陳偉搖頭,“不是爭取,是必須!”
“老孫,我醜話說在前面,超期破不了案,除了我要引咎辭職之外,你們城西分局也難辭其咎,務必重視起來。”
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燒到了孫連誠頭上。
他是有苦說不出,只能打碎牙往肚子裡咽。
回去以後,孫連誠立即召開緊急會議,督促專案組加大力度,要不惜一切代價儘快破案。
“徐隊,第一起命案過去這麼久,至今沒有打出水花,你們到底在幹什麼?”
面對孫連誠的責問,徐懷義三緘其口。
這段時間的局勢,完全印證了沈礪的預測。
大規模排查陷入僵局,打撈剩餘屍塊的工作也是一無所獲。
付出了巨大的代價,調查始終一籌莫展,專案組上下瀰漫著一股焦躁情緒。
反觀沈礪,白天和虞虹按部就班參與大排查,晚上不動聲色暗訪九村,慢慢縮小包圍圈。
他們不像之前那樣,以警察身份明目張膽走訪,而是以人口普查的名義,挨家挨戶打探訊息。
反正時間有的是,慢工出細活。
事已至此,徐懷義終於意識到,傳統偵查方向完全錯了。
當初就應該聽從沈礪的建議,借用最新的科技手段,大規模排查DNA。
不得不承認,沈礪雖然年輕,沒有多少工作經驗,但思維很有前瞻性,是個搞刑偵的好苗子。
亡羊補牢,為時不晚,他果斷向孫連誠提出了排查DNA的方案。
當時的基因鑑定技術並不發達,即便是成本價也十分昂貴。
按照清風湖周邊常住人口計算,僅僅送到省廳的鑑定費用就要大幾十萬。
這還不包括取樣過程中,耗費的人力、物力、財力。
這些成本都要從城西分局的經費里扣。
孫連誠一聽就感到肉疼。
但如果不這麼辦,大機率年前還是破不了案。
到時候就不是經費問題了。
而是他的頂戴花翎能不能保住的問題。
以陳偉的尿性,就算死也得拉個墊背的,必然不會放過他。
權衡利弊,孫連誠咬牙點頭。
“錢的問題我想辦法解決,只要能破案,就要不惜一切代價,放手去做!”
“多謝孫局支援!”
徐懷義端端正正敬了個禮,急匆匆離去。
“唉——”
孫連誠長嘆一聲,癱在椅子上,自言自語發牢騷:“清風湖啊清風湖,我看應該改名叫‘臭水溝’才對……”
與此同時。
沈礪和虞虹正打算溜到九村暗訪,突然接到通知,要求給清風湖周邊所有居民進行DNA取樣。
“搞什麼啊!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到底有沒有一個明確的偵破方向!”
指導員負責給基層警員加強思想教育,結果虞虹自己先開懟了。
沈礪小聲提醒:“虞指導,注意態度。”
虞虹翻了個白眼,“這裡不是市局,沒有那麼多官僚主義,我們都是有什麼說什麼,從不藏著掖著,搞虛頭巴腦那一套。”
沈礪哭笑不得,“虞指導,有些話藏在心裡比較好,說出來就要負責任,萬一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抓住口實,夠你喝一壺的。”
虞虹冷哼一聲:“都去DNA取樣,九村不查了?”
無錯書吧沈礪點頭,“查,當然要查,但我一個人去就行,你繼續貫徹落實上頭的命令。”
虞虹蹙眉,“你一個人能行嗎?萬一碰上嫌疑人,兩個人還能互相照應,一個人太危險了。”
沈礪笑了笑,“虞姐,我管你叫一聲姐,你對老弟的實力一無所知。”
“我在警校學過正統格鬥擒拿,也拿過比武冠軍,還拜了‘瘋狗拳’創始人陳教官為師。”
“就這麼說吧,赤手空拳的情況下,對付三五個成年壯漢不在話下。”
虞虹面露驚愕,“真的假的?我怎麼聽著像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呢?”
沈礪小聲在她耳邊說道:“虞姐,你要真擔心我,就替我跟劉所申請一把配槍,帶著防身。”
虞虹斷然拒絕,“你想啥呢!現在控槍規定相當嚴,就算你有槍也不讓開,開了就要被問責、背處分,你還想不想進步啦?”
“我就提一嘴,爭取爭取,不行就算了。”
沈礪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裡卻不是這麼想的。
接下來還會發生不少大案,配槍是必須要拿的。
面對窮兇極惡的歹徒,在沒有槍的情況下,就算是葉問附體,也難保不會發生危險。
隨後,兩人兵分兩路。
虞虹負責DNA取樣,沈礪繼續到九村暗訪。
就剩最後一戶人家,感覺距離真相只有一步之遙。
不知道門後是否藏著那個殺人碎屍的惡魔。
沈礪既緊張又興奮,把電擊器藏在腰間,重重叩響這一戶的房門。